余荼独自一人赶到了黑暗沼泽。出于对圣者的尊敬。他没有直接传送进去。毕竟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

他可不想引起圣地的误会。猜测只是猜测，并不能代表什么。

只是，余霜的表现，让他的内心十分不安。

事情，似乎总是会向着你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站在圣殿的门前，余荼反而迟疑了。

他在思考，如果真的是最坏的结果，那么他该怎么做。又或者，如果真的是圣地引导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这是圣地会做出这种事情。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圣殿的门缓缓打开了。

“不进来吗？”

余荼愣了一下，里面的声音，并不是圣者那个熟悉的声音。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

他走进了大厅，和他记忆中的有着本质的区别。

原本的大厅，是明亮，宽敞的。

而现在，就像是蛇母神的神庙一般，阴冷，潮湿。地面还蓄积着水流。

甚至，还有着大量清白草。那是大陆上，代表了悲伤的植物。一般，只生长在墓地之中。

来到了圣殿核心，余荼看到了年轻的圣者。米丽萨，前任圣者的孙女。

米丽萨没有遮掩自己的本体，巨大的蛇尾缠绕着王座，披着一身纯白色的圣袍。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年前。她很不甘心。”

余荼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问：“夜叉城的事情，你做的。”

“是，我做的。”

余荼闭上了眼睛。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

“报复。”

“什么意思？夜叉城牵扯不到你身上吧？”

“我的目的也不是夜叉城，是城邦。选择夜叉城只是因为够远，我可以继续潜伏一段时间。”

余荼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如果城邦毁了，谁去阻挡深渊？你报复城邦，为什么要牵扯到天降者。”

“他们都一样而已。至于深渊。它永远也进不来。”

余荼突然出现在了米丽萨面前，近距离的盯着他。

“这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你想因为你的复仇，让所有人都为你陪葬吗？”

米丽萨也很认真的看着余荼。

“并不是所有人。只有城邦会消失。彻底消失。城邦，已经成为了阻碍世界进程的存在。只要城邦还在，我们就没有胜利的机会。没有信仰的家伙，只是将信仰当做维持他们统治的工具。他们都是蛀虫。”

余荼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理由。

确实，现在的城邦，就是这样一个利益集团。就和当初的王国一样。可实际上，这不就是文明发展必然的结果吗？

“你能停手吗？等到深渊战争结束，你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不可能的。我做的，只是毁了一座城，推了一把。到了现在的局面，是他们自己造成的结果。平心而论。你真以为现在的局面，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吗？”

确实。城邦和玩家之间的矛盾，欠缺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就算没有米丽萨插手，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所谓的复仇，仅仅只是看不惯他们那种作风吗？如果圣者大人知晓，肯定会很伤心吧。”

“伤心？确实。心都被刺穿了，当然是伤心了。”

米丽萨看着余荼，冷冷的说：“一年前，城邦找到了我们。他们用签订合作的名义，将我的奶奶骗了出去。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奶奶的队伍，回来的时候损失惨重。我的奶奶，心脏被贯穿。她强撑着回到了圣地，将自己的力量传承给我。那些回来的人虽然没有说，但他们在说到城邦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愤怒的表情。”

“你或许会说，我这样判断有些武断，没错，我承认。我也担心自己判断错误，将圣地带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渊。我可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侦查，才确定了那些家伙的所作所为。”

“是那些天降者，让城邦发现了我们。而袭击我奶奶的，就是那些城邦的家伙，只是为了，获取我奶奶的力量。我们虹光娜迦一族，传承了万年以上的强大力量。”

情绪激动的米丽萨从神座上站了起来，身上迸发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余荼。

而那种充满了神性的气息，也清楚的告诉了余荼，对方是有着神格存在的，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想想也知道。一个可以传承力量的种族，数万年的积累。只是区区的成神而已。

可如果是这样，城邦怎么可能伤到圣者。

“你有考虑过这一点吗？城邦那群人，依靠什么重创了身为神的圣者。你的奶奶？”

“依靠什么？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火。传说中的火。”

余荼的脸色变了。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那个被我奴役的火。一开始，就是在城邦的控制之中。他们虽然做不到和我一样，对火如臂使指。可指挥火袭击某个位置还是可以做到的。同为神，你应该知道，那个东西多么难缠，多么麻烦。就算是你，在面对那个东西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办法吧。”

余荼换位思考了一下。确实，想要解决火，对他来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使用空间能力放逐。或者是太阳之火灼烧一类的。对于他这个拥有一百零八种规则的神来说，也只有两种正面对抗的方式。更多的，还是驱逐为主。

换成圣者的话，应该会选择自己动手，为队伍创造逃生的机会。

“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对付夜叉城的方式，就是他们对付我奶奶的方式。我也可以告诉你，现在的话，兽人城应该也消失了。他们是当时袭击我奶奶的主力。不要怀疑，联盟动手的速度，比你想象中也要快的多。你没有机会的。”

余荼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怎么样才会停手。”

米丽萨沉默了。她也知道，余荼这是在给她机会。

“魂灵，龙人，日月星三族。最低要求。”

“日月星三族还有用。其他两个随你。”

余荼转身，准备离开。

“结束之后，我要求下一次战争，看到联盟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