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醉月楼后,秦储和追命将此行的经过讲了一遍。
诸葛正我听完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倒有些棘手了,安云山才刚刚捐出三万两黄金用以救灾,只因为你们在安府之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圣上就下令就去查缴安府的话,恐会落人话柄阿。”
追命不解的说道:“他是皇帝,谁敢说他?”
无情淡淡的说道:“的确没人敢明着说皇帝,在这背地里可就不一定了。”
秦储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安世耿不怕追查的原因在这里,就算被别人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也没人敢大张旗鼓的动安家。
其一、安世耿是蔡相身边的大红人,旁人想动安世耿时,难免会忌惮那个权势滔天的蔡相。
其二、安云山在世人心中一直都是个大善人,为朝廷、为赈灾、慷慨捐钱、捐物的安大善人。
其三、安世耿也是声名远扬的财神爷,与他在一起做生意的人,都能发大财。试问这天下间有多少人是钱财为粪土,又有多少人能不爱钱,不爱权呢?
只要这两个人还活着,犯事时又没留下太多的证据,就会有一大群的死士或旁支亲属来代替他们认罪,神侯府是真的没办法一下扳倒安家,至少主动出击不行。
若皇帝真硬着头皮在此时缴了安家,其他的士族和商人难免会因此事寒心,被那些有心之人收入麾下。
除一害,涨一害,阳谋也。
“我们回来了!”
伴随着声音,冷血,铁手,大郎等人走进了醉月楼。
“我们一路追寻气味,在安世耿的漕运码头里,找到了制造神兵的夺命兰。”
诸葛正我苦涩的摇了摇头,他已经断定了皇帝此时是绝对不敢动安家的,就算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又能如何,恐怕差到最后又会有人出来替罪,就如那安青一般。
秦储注意到了诸葛正我的神色,他似乎是很犹豫,在为某些事情而犹豫,但在原著中他可是选择了请示王爷,而不是坐以待毙,自己要不要试着改变一下他的想法?
还不等秦储开口,诸葛正我便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大家也别太过苦恼了,至少我们这次端掉了假币工坊,抓到了一名嫌犯,圣上一定会注意到安家的,只要我们盯得紧,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铸造假币了。”
听到这里,秦储的想法只能作罢,今日他和追命偷偷潜入安家,已是冒了巨大的风险,其目的也不在神兵和夺命兰上,而是在安世耿的老子安云山身上,他想试探一下安云山会不会出手灭口。
结果...
结果让人家一招阳谋给化解了,数万两黄金换来一张保命牌,现在想想,还真的是极其划算阿。
众人走后,诸葛正我整理了一番仪表后,便向皇城之中赶去,他想探探皇帝的口风,却不想他连皇城都没有进去。
皇帝政务繁忙,让诸葛正我在城门外站了一天后,又差宦官将他打发走了。
诸葛正我心有疑惑,也不知这是皇帝的命令,还是其他人的命令,摇了摇头后,走回了醉月楼。
皇城,大殿之中。
皇帝瞥了一眼站在阶下的蔡相,语气中带着怒意,沉声说道:“蔡相你究竟有何要事禀告?朕还有政务处理?”
蔡相微微一笑,恭敬地说道:“回禀圣上,安家又送出了十万两白银赈灾。”
皇帝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敷衍道:“嗯...这事灾后再行封赏,你还有其他要事吗?”
蔡相自心中算了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于是便拱手
说道:“臣无事了。”
皇帝揉了揉头,淡淡的说道:“退下吧。”
今日,数位大臣连番求见,他根本挤不出一丝时间来召见诸葛正我,而且,他们又确实有要事禀告,皇帝也只能由着他们拖延时间,知道暮色已暗,这群人才缓缓退去。
望着蔡相离去的背影,皇帝挥了挥手,召来了一位最为亲近的宦官,淡淡的说道:“去召诸葛正我觐见。”
“回陛下,诸葛正我已经离去了。”
皇帝不解的问道:“朕还没开口,他为何离去了?”
“回陛下,蔡相担心您劳累过度,将他打发回府去了,让他明天再来。”
真是皇权旁落阿!一个臣子竟敢替皇帝做决定!
皇帝怒了,狠狠地一拍桌子冷声说道:“好,好,好!蔡相不愧是太后钦点给朕的辅政大臣,实在太过体贴了,该奖!”
“就奖他个株连九族!让曹少钦去抄了蔡府!”
太监一听这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哀声说道:“陛下三思阿...”
不一会,皇帝也冷静了一下,似乎想到了此时的大明,正是岌岌可危,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退下吧,朕累了。”
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缓缓的退出了大殿。
此时,蔡相已经离开了皇城,暗中去到了安府,正端坐在安云山的对面,说着今天的情况。
“安爷,您放心,有我的人在诸葛正我他是进不来皇城的。”
安云山始终有取皇帝而代之的心,听了蔡相的话后,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这事劳烦相爷了。”
“客气了。”
而后,蔡相便怀揣着忐忑,离开了安府。
时间转瞬即逝,又过去了三日。
这三日里诸葛正我每天都回去皇城求见,终于在第三日的傍晚时分见到了圣上。
“陛下,安家暗中制造西域不死神兵,居心叵测阿!”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再等等吧,正值灾时,朕没法动他安家。你多多注意假币一案。”
“假币案...也是安家弄出来的。”
皇帝皱起了眉头,半响后,继续说道:“如果再有人铸造假币,就依照大明律直接判处,你无需上报。”
“是。”
诸葛正我领了旨后,便立即动身返回了醉月楼,将这一事交代给了众人。
而后,众人便继续追查假币案,没过多久,假币工坊就又开了起来,这次消息来的极为奇怪,似乎是有人之人透露给他们的一样。也不知为何,假币工坊还和以前一样开在河边,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距离一处村庄不远。
众人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假币工坊,翻身下马冲进假币工坊。
冷血大声道:“神侯府查案,都不许乱动!”
那些人怎么可能不动,仿制假币这个罪名若是被抓到了,那可就是必死的局面,不仅要逃,还得逃得飞快!
假币工坊临近河边,众人冲进来的那一刻,工匠们仿佛早有准备一样,纷纷弃掉了手中的工作,有些人跳到了水中,有些人骑上了马匹,有些人逃入了村庄。
一哄而散。
秦储和追命运起轻功,将那几名骑马逃跑的工匠抓了回来。回身之后才发现,冷血已经向村庄追去了。
“大郎,大勇,你们先将犯人送回去。我和追命去支援冷血。”
话音刚落,秦储和追命便运起轻功,向那处村庄赶去。
走过了坑坑洼洼的小路,两人又行了一盏茶的功
夫,这才来到了这所村庄外。
封闭的村庄,石墙高垒,这里几乎没有行人,也不知冷血去到了那里。
秦储和追命对视一眼,翻身跳入了村庄之中。街道两旁没有店家,只有简单的房舍。这里连最基础耕地工具都没有,只有一段段刻意划出的练武场。
秦储突然心生疑惑,挑选了一户房舍,打开门来,只见到满地的兵刃。
再开了一户,满地的盔甲!
秦储咋了咋舌,任谁也想不到在京城周围,竟然会有这种储存战时装备的地方。而且,这里绝不会是皇帝弄出来的。
“这里根本不像是普通百姓居住的村庄。”
追命白了秦储一眼,淡淡的说道:“废话,谁家能摆着这么多盔甲和兵刃。”
“看来我们又撞见大案了。”
忽然,一阵阵打斗声传来。两人抢出门去,向打斗声赶去。
待两人赶到后,便见到了冷血与数十名彪形大汉拼斗着,这些人全部都是修习外功的武人。
“咻,咻,咻。”
秦储感受到了危险,抽身后退,挥手唤出了半月刹,再抬眼看两人停留的地方插满了弩箭。
原来这所村庄里不只有武人,还有神射手。
一阵阵整齐的脚步传来,足有百人之多。
片刻之后,秦储和追命就被他们围在了中间。这些人动作化一,训练有序,戴甲,提枪,举盾,明显是支悍军。
其正中央还有一人跨坐白马,是这些人的将领。
“追命,你先去解决那些弩手,这里交给我。”
“好!”
两人身影一动,一个扑向周围的士兵,一个扑向藏匿在暗处的弓弩手。
那名将领开口了,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放!”
无数只弩箭,铺天盖地的向追命射去,只见他在空中腾转挪移,灵巧的躲过了箭矢,每一步都能跨出数丈远。
“排!”
这句话刚一喊出,数枚盾牌立起,挡住了追命的去路,“轰隆隆”军队的阵型不断的变化,将他们困在了中央。
“刺!”
无数只长枪从铁盾中刺出,秦储周身一转,半月刹随之挥舞,斩断了无数只长枪,跃出了包围圈。
训练有素的军队,真是可怕!即使是秦储面对大军,也是冷汗直冒,心惊不已。
“进!”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队士兵手持长枪,自铁盾中走出。
“刺!”
又是数只长枪刺向秦储,刚要提剑反击,便又有数只箭矢射来,将他的退路封锁上了。
秦储挥起长剑,将周身护的滴水不露,射来的箭矢被他一一剥开,步随风动,剑尖横扫,上前追击的几名长枪兵,便被斩断了枪头,秦储迈步追击,几个头颅瞬间飞向空中。
“放!”
又是铺天盖地的弩箭射来,秦储这次没有向后退,而是挥舞着长剑,将周身笼罩的滴水不露,慢慢的向盾阵靠近着。
“叮、叮、叮。”
金铁交织之声不断,几呼几吸间,秦储已经走到了军队的正前方,躲开到了弩箭的射击死角。
入眼都是铁盾,一枚枚短枪从小孔中钻出,秦储没有思考,瞬间卧倒在地,左手支撑在地,身子旋转半圈,长剑斩向眼前举盾人的脚踝处,顿时人仰盾翻。
这是极难遇见的机会,一个可以获胜的突破口。
ps:“今天早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