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附体”妈妈和哥哥一定会这么说。
因为当年的那个神婆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虽然已经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情,只是,自己醒来的时候,耳边的神婆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当年的他只有7岁,什么也不懂,不懂“恶灵附体”。
现在,他懂了,他已经17岁了,17岁可以懂很多人类的称呼。
“恶灵附体”是其中之一。
他的体内有一股力量,和力量出现的有一只黑猫。
黑猫本身是只老虎,因为,刺杀他的次数多了,它被诅咒成了黑猫。
黑猫是他的神守。
传闻说,花朽神有十一位神守。
想想被十一位神守刺杀还能成为大世界的霸主,真了不起啊。
喂调侃了一下自己的神经,笑了一下,他抬头想起了黑猫对自己说过另外一句话,“你是神,你是我的主公,你的国土上,有千千万万的子民在等你回去,你体内的神力就是证明,我和你的关系就是证据。”
“神?神力?你和我的关系?”喂伸开手握住根本就把不住的流云,笑说,“这只是你对我的称呼罢了。”
所有的一切,在他的心里都是称呼,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未来又在哪里。
现在,也就是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一名傀儡师,他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屠杀,千千万万隐藏在黑夜中的傀。
傀儡师,操纵傀的人,杀傀的人。
傀,是一种活死人,它们以吞噬人类为乐趣,只是乐趣,不是食物。
傀不吃人,不会死,吃了人,也不会强大,S级以上的傀除外。
傀最喜欢吃的是人类的魂魄。
其次是血。
血承载着魂魄。
再次是肉。
肉有魂魄居住过的味道。
最后是骨。
用骨煲汤的话,魂魄会升华吧。
傀族都是美食家,如果它们会用摄像机的话,或许会拍摄一部,“舌尖上的魂魄”。
傀族为了满足自己的食欲,它们喜欢上了吃人。
这个世界是平衡的,有吃人的势力存在,就有保护人的势力存在。
“傀儡师”就是这么一群人,他们是人,要去屠杀人类的天敌。他们生活在暗夜中,因为白日里,他们太过丑陋。
喂身上裹着的那些绷带,就是为了隐藏丑陋用的。
杀的傀越多,丑陋越多,绷带就越有用了。
喂下了楼,他眼神暗淡,嘴角依旧挂着微笑。
他穿着格子衬衫,灰色的短裤,小腿上绷着白色绷带,和他白色的头发很般配。
格子衫很大,短裤很旧,都是他哥哥的,作一名优秀的傀儡师,他很穷,穷的给自己买不起衣服。
他从地下库抗出来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是老旧的二八自行车,因为体型巨大,而被世界抛弃。
此刻,他竟然扛出这样一个大家伙出来。
喂并不高,很瘦弱,17岁,170的身高,看上去是那种“药罐子”的体形。
喂将自行车落在了地上, 自行车是很干净,喂虽然是个男孩,却有着轻微的“洁癖”。
温柔的人都会有些轻微的“洁癖”。
喂检查了自行车的车轮,和纽带,还有轮骨。
轮骨上没有轮胎,只有黑黝黝的轮骨。
喂看了一眼轮骨,觉得并无异样。
他站起身来,蹬了两下,借着一股冲力,一个翻身,就越到了车座上,双脚蹬着脚撑,骑了起来。
骑着老旧的大黑车,速度并不比其它自行车慢,路上他还超了几辆车。
他的车子,轻飘飘的,如同行走在水面上,他的白发随风飘荡,如同盛开在湖水里的百合。
他如同谪仙一般轻轻穿梭于人群之间,在经过一名乞讨的老妇人时,他将为数不多的几枚硬币放进了她的碗里。
老妇人是个盲妇,看不到的。
喂心想,这些钱可以供她买两个包子,毕竟不吃早餐的话,肚子一定会很难过吧。
他再次骑上车子,离开了那名老妇,没多久后,身后一片喧哗。
身后不远处,一辆八个爪的挖掘机开了过来。
人群晃晃,所有人都在逃命,就连刚才那名瞎眼的老妇跑的都比喂的自行车都快。
喂停了下来,他没有跑。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会有生命消逝,他要守护住那会消逝的生命。
傀一般都是晚上行事,白天行事的除了人,就是神。
他猜的不错,操纵如此猖狂挖掘机的不是别人,正是花朽。
花朽正赶在自己泡妞的路上。
在神的眼里,人类就是废物,就是垃圾,他选择用这种做法出门清理垃圾,没有什么不对。
花朽是神,喂也是神。
两者不同的是,花朽是真正的神,而喂只是黑猫眼里的神。
喂不像花朽那般喜欢清理人类,比起清理,他更喜欢守护。
他力量虽然没有花朽那般强大,但是他的心却比花朽“纯洁”很多。
喂停在人流中,侧耳倾听,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恐慌,而又无法逃离的声音。
他在确定了声音来源以后,离开了自己的大黑车,来到了一个后备箱的前方。
后备箱里有老人,是一名为了给自己的孙女腾地方才坐在这里面的老人。
现在她的子孙都走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后备箱里。
喂用匕首切开了后备箱,老人从后备箱里看着小喂。
喂用他比四月春风还要温柔的声音对那老人说,“不用害怕。”
然后,身后已经逼近的“车山”,轰的一声砸了下来。
老人颤颤巍巍睁开了眼睛,她站在“车山”的外围,她找不到那名白发大男孩,或许那孩子已经死了。
因为,在刚下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被扔出来的,被那孩子扔出了来,她完好无损的站在外面,而他很可能被埋在里面。
老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根,又感觉不是在做梦。
她对着“车山”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老人走了,“车山”废弃的玻璃与铁出现了晃动。
一只白皙的手伸了出来,手腕上还绑着绷带。
喂艰难地爬了出来,看着自己衣服全部被撕成碎片,自己光溜溜的绑着一身绷带站在天空之下,感觉有些尴尬,他用手挠了挠白色头发,“果然很奇怪啊。”他嘲笑自己说。
喂看了一眼“车山”,“车山”已经停止了活动。
花朽让那辆挖掘机停了下来,他想到的地方已经到了,前方道路上最多的拥挤,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花朽每天活动就是到各大高校泡妞,这一次花朽选中了距离喂活动范围最近的一所高校。
花朽的豪车停在高校的门口。
花朽带着自己的两名神守从车上走了下来。
豪车长着两只眼睛,一条嘴巴,屁股后面还托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豪车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像车牌,又像狗牌,上面写着“花朽”二字。
豪车看到了自己的主公从车里出来,嘴巴里兴奋的吐着舌头。
它明明是一只开明兽,《山海经?海内西经》有载,它是一只虎,现在看起来尾巴摇的比狗还快。
花朽下了车,他站在“车山”的一面,喂站在“车山”的另一面。
同时神明,他们彼此并不知晓,花朽不知道喂的存在,喂也不知道花朽的存在,他们一人一边,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彼此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