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一直喜欢用说谎来隐藏自己秘密的他,这一次依旧选择一个人面对危险。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想以往那般的淡定,心中惶惶然,无法安静下来。
我这样做的真的好吗?我一个人真的可以去面对花朽神族吗?
喂坐在白狐的身上,眼神空洞,如果说曾经的他的眼里充满了阴暗的秘密,而这一次充满对死亡的无所适从。
他如同躺在木板上的鱼,思考着自己是反抗死的快,还是不反抗死的快。
“小白,带我去神像旁,我想看看自己的神像。”喂抚摸着白狐的毛发,对白狐说。
白狐很听喂的话,立刻掉过头来朝着神像飞去。
看着神像越来越近,喂将身体贴在白狐的身上说,“明天如果我无法回来的话,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白狐飞的渐渐慢了下来,它小心的听着喂的话。
喂趴在白狐身上,浑身冰冷,如同凛冬的枯枝负在了白狐的后背上。
“如果明天,我死了,你能代替我进入这座神像吗?”
听了喂的话,白狐的脚步戛然而止。
它将喂放了下来,他们停在了一座距离神像不太远的浮游小岛上。
白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喂。
喂坐在它的身边,靠着它,身体陷入它毛发中一大片。
“我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喂笑着说。
“你是神明,我也是神明,我是等级最低的神明,还是一个残废的神明,你一定比我厉害吧。”
白狐被喂靠在身上,不说话,之前喂就没有听到过白狐说话,现在白狐不说话,自然也没有什么奇怪。
“你不说话吗?你是不答应我吗?”他追问白狐,可是他的语气听上去更是在询问自己。
喂知道白狐作为一个神明能屈服自己这么久,已经很奇怪了,他不知道白狐是谁?又是什么原因让它愿意跟在自己旁边,如今自己提出来这种要求出来,它又有什么理由能接受自己的要求呢。
如果不是生命走到了绝路,喂自己精神恍惚断然不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喂靠在白狐的身边,海风抚摸着白狐雍容的毛发,抚摸着喂的白发。
喂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轻挑,他知道白狐不说话表明它是不同意的。
“哎呀,你在这里啊,没有回家吗?”白狐没有说话,却有人的声音在喂的背后响起。
喂回过头来,看那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诸葛孔明还有秦骑。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喂抬头望向他们。
“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们两个人的眼睛呢。”诸葛孔明轻松自然的坐在喂的身边说。
“那刚才我跟说话小白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喂警惕的看着诸葛孔明,他是如此不希望对方知道。
“是啊,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诸葛孔明轻笑。
喂眼睛转了一圈,然后温柔的反问道,“是吗?我说了什么,还请孔明哥哥给我说上一遍。”
诸葛孔明眼睛微眯,兀自笑出声来,“哈哈,我的神明大人,你何时变的这么聪明,看来我的这点小聪明在你的面前还是不攻自破的。”
喂倒吸一口气,心底兀自放松,他不希望诸葛孔明和秦骑知道自己要去送死的事情,一旦被他们知道了,不要说自己结束了,连这整个蓬莱世界都要结束了。
诸葛孔明看喂一脸释然的表情,问道,“神明大人,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们吗?你所担心的事情。”
喂笑着说,“老大死去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恰巧撞上,你不是也不想告诉我吗?我们都是好意,你又何必再问呢。”
“喔,是好意吗?既然你决意不想说,那我们也不强求你了,只是希望,你认识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喂问道。
“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一个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哪怕你是神明。”
说完诸葛孔明站起身来,他背对喂继续说,“我能猜到,你害怕的事情一定和花朽神族有关,从听到了所罗门的遗言以后,你就开始惶惶不安。”
听到诸葛孔明这么说,喂立刻转过身,眼睛怔怔地看着诸葛孔明。
“所以,你决定好了吗?说还是不说?”看到喂地反应,诸葛孔明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其实他并不太清楚所罗门死前对喂说了什么,只不过,他很清楚,这几个世界的关系,在蓬莱与大世界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喂有所动容的。
除非是他的家人忽然死去,或者,花朽家族对他造成了威胁。
“神明大人。”诸葛孔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喂道,“怎么了?”
“如果你有时间在这里发呆的话,不如快点回家,或者回归神像里面,你也明白大世界是不安全的,你不在的时间里,没有人会保护人类,也没有人会保护你的家人。”
被诸葛孔明这么一说,喂立刻恢复了意识,他知道诸葛孔明是正确的,他在神像里面的时候,可以随时将意志守护在母亲身边,只要他听到了母亲的祈祷会立刻做出反应。
而现在自己不在母亲身边,自己的意志也无法守护在家里。
喂募地站了起来,他朝诸葛孔明拥抱了一下,道谢说,“谢谢你,谢谢你提醒我,至于我刚才担心的问题,都是我个人的问题,和花朽神族没有关系。”
说完,喂一跃跳上了白狐的后背,朝着诸葛孔明摆手道,“辛苦你们了,请不要为我担心。”
远望着白狐载着喂的身影化成一个点消失在碧空中。
诸葛孔明对秦骑说,“他说的话你信吗?”
秦骑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信。”
诸葛孔明笑了,夕阳的光辉照亮他英俊的边缘。
“连情商为零的他,都不相信你的话,我又怎么会相信你呢,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