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道火光亮起的时候,五数魔鬼机甲已经如同跳蚤一般跃上了周围的苏斯战舰的舰体。他们在装甲外壳上奔跑着,如同闪电一般跳跃飞翔,从这艘战舰腾跃到那艘战舰身上。
他们手中红色的离子光刀,就像是蓝色死神的镰刀。他们的肩膀,手臂的炮弹和腰间的伸缩式导弹发射器,就像一条条破空飞射的毒蛇。
他们每一次攻击都对准了战舰尾部最脆弱的主推进器和转向推进器。一刀下去,一炮轰去,就是一道骤然暴起的火光。
无数的火光,同时在大海中乍现,旋即就以悍军巡洋舰为中心,成冲击波向外扩散。比这些红色火光扩散的更快的则是数百辆黑色横行机甲,它们在此起彼伏的光芒中纵跃飞射的身影。
那是一道黑色的沙尘暴,席卷而出一片狼藉。那也是一圈扩散的瘟疫,从近到远从内到外飞速传染。
一艘。
两艘。
十艘。
一百艘。
在这场风暴爆发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里,靠最里圈的两艘苏斯战舰,已经在500辆黑色的机甲协同攻击下,变成了失去动力后漂浮在海中的活棺材!
而靠外侧的另外两百多艘战舰已经被这些飞速扩散的机甲爬满了。
尽管和悍军站在同一战线,屏幕前的苏斯将领的脸色,也还是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他们早已经听说过了悍军的十二代横行机甲。也听说过了因为这种机甲引发得华夏内部斗争和这种机甲在雷锋海域地面战场上的赫赫战绩。
在这个机甲的时代,最先进的机甲永远都是人们最关注的对象。更何况在各种各样的传说中,在收集到的各种情报中,这种外表狰狞可怖的机甲已经和战斗力无限强大的恶魔联系到了一起,让人不得不心驰神往。
可是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当这些原本应该在陆地上展现威力的机甲从一艘巡洋舰中飞射出来,破开大海,杀进一支以常规的圆形防御阵型停泊的舰队之中时,竟然也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
悍军并没有埋伏什么舰队。
虽然段天道和阿芙罗拉的确如同大家料想的那样,设下了一个陷阱。可惜陷阱的全部,就是那艘在苏斯舰队中显得孤单的可怜的悍军巡洋舰!
现在回想起来,所有人都承认,如果自己是第一集团舰队的指挥官,也同样难逃落入陷阱的下场。
毕竟那艘巡洋舰在苏斯舰队的面前实在太弱小,太让人生不起防范之心了。任何一名舰队指挥官,在看见这艘如同小羔羊一般的战舰时。都只会把警惕的目光投射到浩瀚的大海外侧。
段天道和阿芙罗拉,成功的利用一艘孤零零浮于大海中的巡洋舰,给对手造成了一种错觉。
当第一集团舰队产生了没有别的战舰,也没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对手这样的错觉时,他们唯一需要保证的就是不让这艘巡洋舰脱逃。
于是,理所当然的以圆形防御阵型聚在一起,将巡洋舰团团包围。
这个决定不能称之为一个错误。
整个阵型,就是是一个巨大的圆球。无论敌人从哪一方来,圆球向敌的一半都可以迅速展开发动攻击。掩护身后的另一半完成转向。
这样的阵型好处有两个,一个是当对手在任意一个方向出现时,舰队能够在短短几分钟内通过调整周围的战舰坚守角度,保持至少一半的战斗力,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永远都不会讲脆弱的尾部暴露在外。
可是真是这个正确到在场的苏斯将领都无法挑出毛病的阵型,变成了悍军陷阱中最致命的一个环节。
在那些灵敏得如同猎豹一般,快得如同闪电一般的魔鬼机甲面前,他们从包围绵羊的狮群,变成了包围狮子的羊群。
看着那些从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的黑色机甲,看着一艘艘战舰脆弱的尾部推进器能量管道,喷射装置,线路和转向舵在三五成群的黑色机甲的疯狂攻击下爆发的一团团火球。抛射的碎片残骸,每一名苏斯将领都是一阵心悸。
由于悍军发动太过突然,舰队还处于非战斗状态,因此,当中央的战舰被摧毁时,外围的战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当他们听到舰队警报,启动推进器,准备离开舰阵转向规避的时候,那些黑色机甲已经在闪电般的纵跃飞翔中攀附到了他们身上。
这就是悍军!
苏斯将领们呆呆的看着,脑子一片空白。
良久,他们才将目光艰难的从那搜不知道隐形在什么地方的飞机拍摄的画面上移开,投向了梦想号航母。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拉姆齐傻傻的举着手,站在阿芙罗拉的的枪口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厚厚的地毯上,躺着两名浑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士兵。翻到的沙发和碎裂的茶几旁,一只玻璃杯静悄悄的躺着,金色的酒液和冰块弄脏了浅绿色的地毯。
旁边血迹斑斑。
朗德在痛苦的呻吟中,试图爬起身来。他单腿跪在地上,左手撑着地毯,右手捂着口鼻。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流出来,大颗大颗的滴落着。
段天道站在朗德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在段天道身后,巨大的舷窗明静如水。
窗外,数不清的黑色机甲在战舰身上奔跑,跳跃。他们背上的双翼展开来,推进器的喷射流忽暗忽明,带动他们的魔鬼身躯,如同一只只幽灵蝙蝠。一个个白色的光团在一艘艘战舰的尾部此起彼伏,火光透出庄家的缝隙,如同滚进冰河中的岩浆。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艘梦想号。
“桀桀”一声凄厉的怪笑声,从朗德的喉咙里爆发出来,混在警报声中,异常地刺耳难听。
他抬起头,血淋淋的脸上,鼻子已经完全塌陷了。嘴角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打掉了牙齿部位,只看见粘稠的鲜血。
可是,他的眼神,却疯到了极点。
“你们逃不掉。”他用含糊不清而又恶毒的语气道:“通往这间办公室,总共有七道防爆门。别说机甲,就算用舰首主炮轰,也要轰上七下!等你的机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警卫队,已经把你撕成碎片了!哈哈哈哈!”
朗德发出一阵疯狂的笑声。
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已经让他完全数去了理智。他的手,狠狠地抓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如同一只手上的狼在刨着地面:“我死,你们也要死!我要拉你们一起下地狱,让整个东南海域,为我陪葬!”
“你!”段天道似乎没有想到朗德如此果断,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瞪着朗德,沉默了半晌:“你真的要跟我没同归于尽。”
朗德笑得更加得意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只要这个冯少校怕死,他就能扳回局面。现在是谁豁得出去谁占优势。他要让眼前这个家伙和阿芙罗拉明白,他还没有输。
笑声中,他恶狠狠地道:“让你们的方将军给你们收尸吧,哈哈哈!”
他狂笑着,忽然间,只听‘呸’的一声,段天道一口唾沫狠狠地啐了他满头满脸,直接将猝不及防地他喷的脑袋一缩,笑声嘎然断在喉咙里。
“白痴,想自同归于尽,做梦去吧。”
段天道冷笑着一把抓住脸色骤变的朗德,把他提溜起来,拖到办公室的天网控制台前:“林涵,转接通讯信号。”
天网通讯屏幕开启,片刻之后,马克西姆和一干苏斯将领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着屏幕上那一双双愤怒而憎恶的眼睛,朗德如遭雷击。渐渐地,他的眼神变得涣散起来,他的脸上还流淌着段天道的口水和鲜血。嘴唇却在哆哆嗦嗦的蠕动着,似乎无声的念叨着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朗德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绝望。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聚集到一起,又是怎么在信息封锁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的舰队天网通讯系统里的。
他只知道。
一切都完了。
不仅是他费尽心机经营的一切成了泡影,就连现在最后的生机也在离他远去。这些苏斯将领代表着整个苏斯军方。他们能在旗舰的天网屏幕上出现,就能在第一集团舰队的每一艘战舰的每一个屏幕上出现。
这个时候,朗德已经不再指望外面的战舰还坚持抵抗了。他只希望自己在办公区里的卫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把眼前这个家伙和阿芙罗拉,都撕成碎片。
“想跟我同归于尽?看见那三道防爆门了吗?”耳旁,传来了段天道的声音。
朗德哆嗦着,看着这个恶魔般的少校。看他慢条斯理的对自己道:“悍军的电子技术,要想从外围攻击一只舰队的天网要费点功夫,可要从内部占领,那简直就象老子揍你一样容易。”
段天道掏出一支雪茄,点上,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一口喷烟向朗德:“从我们的飞机进入母舰航道,接驳你们的导航系统开始,这艘航母就属于我们了。”
他歪叼着雪茄,伸出一双手,没几下,不用权限就轻轻松松的调出了防卫系统的立体结构图。
“现在你的卫队正在想办法开第一道门呢,咱们玩玩第二道。”段天道的手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开!”
立体结构图上,第二道防爆门应声开启。
“关!”
“开!”
“关!”
段天道两眼放光,敲着键盘,玩的兴高采烈,不亦乐乎。
扑哧一声,朗德一口血喷了出来,晕死过去了。
米国首都西顿晴朗的天空中,传来一阵闷雷般的轰鸣声。
街道上熙来攘往的人们一抬起头,就看见三艘铁灰色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在二十架战机的护卫下从城市上空掠过,高度越来越低,渐渐向西顿东面的军用机场落去。
和普通米国军方飞机不同的是,这几艘飞机的看起来更先进,在飞机的舰首和战机的机翼下方,还涂有一个被群星环绕的狼头标志。
夜军!
所有看见这个标志的人们都兴奋起来。
他们眼睛发光,向着天空指指点点,一些激动的更是雀跃欢呼。要知道,即便在首都,数量极少且笼罩着各种传说和神秘色彩的夜军,也不是轻易就能看见的。
轰鸣声中,飞机远远地落入了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后面,消失不见。
二十架护航的战机却没有随同降落,它们潇洒地拉起了机头,如同一波整齐地箭雨射上天空,在云端一个翻滚,转身呼啸着掠过城市上空,飞向西方。
战机漂亮的动作,引发了一阵欢呼。不少民众都摘下了帽子,向天空挥舞着。
“看见了吗?那就是切尔达上将的夜军!”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指着天空,用骄傲而激动的口吻对骑在肩膀上的儿子道:“帝国最伟大的军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