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墩子、云晶晶便坐火车去了青海格尔木。等到了那儿,我们也没多做停留,一下车便换乘公汽,直奔严教授他们所在的军医院。
令我感到非常惊奇的是,朱颖宇已经找到了格日乐图佛爷,他们早了我们两天,抵达到这里。
而且,目前严教授他们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虽说还是很虚弱,不能下床走动,但能够克制蛊毒,不在扩散,抑制了他们失心疯发作的周期,这就已经很只得我们高兴了。
等我看完严教授出来,瞅见格日乐图气就不打一处来!揪着他衣领就问:“啊呀呀,好你个老小子,看着倒是憨态可掬,挺让人挺放心的。没想到你心里的花花肠子,还他妈真多!一不留神你就脚底抹油,说溜就溜啊!说,这些日子,你死哪去了!”
格日乐图佛爷噗嗤一乐,拍了拍我抓着他的手回道:“松一松,你着个啥急!听老衲给你慢慢讲嘛!”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他这么大岁数的老人,确实有些过火。于是一把松开了他。
格日乐图佛爷整理了下衣衫,依旧乐呵呵的说道:“二爷啊,你想想,老衲当初要是不走,岂不是要和你一样进局子?这进了局子,还怎么去给严老爷子他们找药!”
“嗯儿?嗷,要照你这么说,你丢下我们开溜,还有理了呗!”
“恩!倒也不是说完全有理,最起码应该和你打个招呼!可你也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我一着急,也就来不及在乎这些细节了!”
我一听完,还是有些不信他,这老家伙瞎话太多,于是又追着他问了一句:“你真的去找药了?”
“你看,说了你又不信!要是没有我带来的药,你以为严老爷子他们,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稳定病情?”
“恩,说的也是......”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两眼,又拿不出其他证据反驳他,也只能这样!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他,他除了这张嘴以外,身上藏的秘密更多,天晓得他是哪一派的,更难揣测他一直跟着我,究竟抱着什么目的!
既然严教授他们病情已经稳定,那格日乐图佛爷对我来说,也就没要在深接触了,至于它说的什么精绝古国,我也没兴趣去多了解,眼下还是把身上中的蛊誓解了要紧。
想完我转身就要走,格日乐图佛爷瞅了一愣,赶紧一把拦住我说道:“怎么二爷,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你是想让我给你付点药费、还是给点跑腿费啥的?”
“呵呵,二爷要是这么说,可就见外了!老衲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是乐善好施,还真没想过要讨什么赏钱!不过,我可听说你还要下墓,怎么,真的不需要老衲帮忙吗?”
“你?帮我?”
我仔细的又打量了一下格日乐图佛爷,不对,他今儿个的态度,有些反常!从没见他如此没事献过殷勤,哼,搞不好这里边,肯定有事!
格日乐图佛爷见我一脸狐疑,摇了摇头,哈哈一笑的借了个身,甩开四方步就走,可没走多远,他又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二爷,你也别多心,老衲都一把年纪了,不会去和你争什么宝贝,我这也是受人之托!”
“还有,这要同你一起下墓的,可不光我一个,还有一个人!二爷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次下去,我不去行,但没他指定不行!”
“嗯?还有一个人,谁啊!佛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是你等等!”
我说着赶紧追上去,就想问个明白。可这格日乐图死活不再往下说了,只是简单的回了我一句:“今晚,亥时,只许你一个人,到格瓦旅店来找我!”
唉儿,行吧,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便在细问。趁着白天的时间,我把装备取了回来,又找了一家旅馆,暂且把墩子他们一行人安顿一下。
到了晚上,我一路打听,在很偏的一条街上,才找到格瓦旅店。这地方,就一个字,破!小店不大不说,还没电灯,上下两层小楼,就十来间客房,格日乐图佛爷还住在二楼的最里间。
进了店门报了号,柜台上值夜的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妪,头上裹着一条破麻布,只漏着半张脸,一身衣服也极为的简朴,大圈套着小布丁。
她得知我要找住店的格日乐图佛爷以后,便从柜台里挪出来,佝偻着身子,提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在前面引路!
这道虽不长,可我大致端详了一下,满楼道的墙壁上,都是用朱砂红画的一道道驱邪符!看着这符我竟一阵阵的眼晕,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阴森恐怖!
说实话,就这几步道,走的我冷汗直冒!这感觉说来也可笑,我连下墓的时候,都没这么怕过。今儿个竟然栽到了这间破店里,传出去非得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那老妪把我领到格日乐图佛爷门前以后,用手一指,连话都没说一句,转身便提着油灯下了楼。
她一走,整个楼道变得黑压压一片,啥都瞅不清了。我赶紧敲了敲房门,格日乐图佛爷在里边应了一声,隔了好一会儿,才过来给我打开房门。
我一进屋,嚯!乌漆嘛黑的,比他娘的楼道也强不了多少!一盏破油灯,虽然点着,可就冒着一点火苗,跟没点一样!
我摸着黑,下意识的往那火苗跟前凑,边走边问格日乐图:“唉我说,你怎么住这么个破地,没钱你跟我说啊,害得我来一趟,跟进一回鬼门关似的。”
格日乐图佛爷听着我说话,也不搭腔。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莫回到的床上,盘腿打起了坐,嘴里还絮絮叨叨振振有词!
我心说他这是什么毛病,难道大半夜的还要诵经祈福?你说搁这么个地方,他老不搭腔,我猫着心里也一阵阵犯嘀咕。但隔着太远我也瞅不清他,一抬腿我就凑到了他跟前,搭眼朝他脸上这么一瞅!
我的个妈呀,差没吓死我!他脸上整个一张皮都下来了,滴沥当啷的挂在胸脯上!
还好我心里素质过硬,当即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可还没等我发狠用劲呢,格日乐图佛爷突然睁开了眼!一双血目透着红光寒芒四射!
瞅得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他突然一弹腿,直接踹在了我胸脯子上。
一切感觉都太突然了,我只感觉胸口一疼,几个踉跄就做到了他对面的床上。就在我捂着胸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肩膀竟然被人给按住了!同时耳后随即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斗娃子,别动!你现在过去,他会要了你的命!”
“格力吉老人!”
我扭头一看,不禁惊呼出声!还真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是跟格日乐图佛爷在一起!
格力吉老人见我要开口说话,赶紧冲着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好。随后他也开始闭眼盘膝打坐,搞得整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
我傻坐在那没事干,思来想去的一琢磨,难道刚才给我开门的并不是格日乐图,而是格力吉!他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又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他们两个同时猫在这么个鬼地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纵使我现在心里有万千的疑问,可也没办法,只能等!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个我也说不好,看这二位爷的心情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就这么流逝的一干二净。大概到了子时一刻的时候,格日乐图佛爷才长出了一口气,旁边全是他打坐脱下来的死皮!随着他“禅悟”一结束,抬手扭动了一下身形,全身的骨骼嘎嘣嘣直响。
格力吉老人搭眼瞅了瞅,看时间差不多了,还以为我睡着了,竟轻轻的拍了拍我!
呵呵,要说格力吉老人也太看得起我了,就在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量我神经再大条,那也不可能睡着啊!
他见我依然还精神,一挥手,那一米火星油灯,竟然腾的一下火苗旺盛,把整间屋子照的锃亮。
随着视线偏好,我这才发现,原来坐在对面床上打坐的,竟然不是格日乐图,而是他娘的霍天启!
“嘿儿!我靠,折腾了小半年,原来一直是你这孙子在装神弄鬼!”
瞅见他我差点没气背过去,内心的邪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我上去一把揪住霍天启的衣领,顺手就把他从床上给拽了下来!
这霍天启本来就不是吃素的,凭他的伸手,怎么可能就这么任我欺辱。一抬手扣着我的手腕,顺势使了个反擒拿,一脚又把我蹬回道格力吉老人身边。
我扭过头,刚要继续讨教,却一把被格力吉老人拦住了。他依旧是一脸的慈人善目,把我按在床边说道:“斗娃子,一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年轻气盛,动武靶操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一想也是,一抖肩甩掉格力吉老人按着我的手臂,没好气的看了霍天启一眼。
没想到,这孙子竟正副得意洋洋的龇着牙,冲我乐呢!他这不是明摆着挑衅吗!
不过如今我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先忍着!等我们气都顺下来以后,我就把一股脑的疑问,全都抖了个遍。我倒是想知道知道,这俩百十来岁的人,究竟在玩什么迷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