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小男孩的背影，心里一阵颤抖，心想着不会吧？那我可就完蛋了，胜男知道了，不得杀了我啊？

我们没有进刚刚我敲门的那件屋子，而是在楼上，细毛拿出钥匙开了门，把我们让了进去。

走进房间，看到里面布置的清新典雅，一个很温暖的家。

小男孩熟练地打开了空调，自己进了房间。

细毛看到我盯着小男孩，就说道：“我儿子，今年7岁了！”

我算了算日期，好像还真有可能啊，不会吧？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细毛也不解释，只是问小万道：“你们吃饭了没有啊？我做点吃的吧！”

小万急忙摇头道：“我们在厂里吃完了！”

细毛哦了一声说道：“好久没回厂子去看看了，听说现在变化很大啊！我啊，那时候想着一辈子都要在厂子里工作的，现在想想也是可笑，不在外面走走，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我好奇地问道：“那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

细毛回答道：“深圳，广州，上海，北京，厦门，能去的地方，我都走了一圈！”

小万问好奇地问道：“去深圳，广州了，怎么都不想着联系我们呢？”

细毛苦笑道：“不想联系你们了，想着自己出去闯闯看。”

说着话，小男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细毛妈妈，我饿了！”

细毛愣了一声，然后马上对着我们两个说道：“你们先坐，我去吃饭，一会儿一起在吃点！”

说完，就自己进了厨房。

小男孩盯着我看了看，我温柔地向他招了招手，他乖巧地走了过来，我拉着他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怯怯地回答道：“我叫飞飞！”

我瞪大了眼睛，有点激动的，再次问道：“你大名呢？”

小男孩似乎不愿意讲，犹豫了半天，像是背出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叫陈……怀……南！”

我啊了一声，重复着：“陈……怀……南……你爸爸也姓陈？”

小万瞪了我一眼道：“他姓陈，他爸爸当然也姓陈了！”

我哦了一声，仔细地看着这小男孩，怎么越看越像我小时候呢，小男孩像是被我盯得有点害怕了，跑进了厨房。

我呆坐在沙发上，想着我该怎么办啊？要真是我的孩子，我得怎么应对呢？是我的儿子? 我总不能知道了不管吧？可我怎么管啊？怎么和胜男交待啊？怎么和我爸妈交待啊？我可是刚刚领了结婚证的人啊，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突然? 就这么冒出一个7岁大的儿子！

小万看出了我神情? 安慰道：“也不一定的！或许是细毛人家早已经结婚了呢？”

然后，看了一圈屋子里面? 没有一张照片，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喃喃道：“这都是你自己的风流债啊? 我都不知道你该怎么收场？”

细毛端出了几盘菜? 招呼我们过去坐，然后在端了一碗汤出来? 给我和小万，一人盛了一碗，说道：“快试试，我在广东学会的? 昨天煲的！”

我苦涩地喝了一口汤? 说道：“你回来多久了？”

细毛回答道：“上个月回来的? 想着给我爸妈买套大点的房子住，可他们不肯搬过来，我就和飞飞? 先搬过来住的，过几天他就上小学了，我们就得回长沙了，我们现在一般都住在长沙！”

小万替我问了一个，我不敢问的问题：“孩子他爸呢？”

细毛淡淡地回答道：“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是我在深圳认识的一个香港人，还没结婚就分手了！”

我如释重负地感叹道：“那你一个人也真不容易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细毛想了想回答道：“我打算在长沙常住下来，我手上这几年赚了点钱，估计够我们娘俩过日子的了！”

小男孩突然冒出一句来，再次把我打进了地狱：“细毛妈妈，你不是说爸爸在珠海吗？怎么是香港人呢？我怎么都没见过呢？”

我的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细毛夹了菜到小男孩碗里，说道：“那是妈妈瞎说的，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男孩倒是挺懂事的，也不再问了，乖乖地吃着饭。

挣扎了很久，我还是问出了我想知道的问题：“你就打算一个人，这么带着个孩子？单亲家庭，无论如何，对孩子都不好啊！”

细毛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反问道：“那我能怎么办？为了孩子，随便给他找个爸？”

我急忙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吗？”

细毛似开玩笑地说道：“找谁啊？你肯要我吗？我这样的女人，带着个孩子，怎么找啊？找谁谁愿意啊？买大送小啊？”

我刚想说，这孩子要是真的是我的，我肯定得要啊，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是我的，我都得认啊！

小万却开口道：“你条件这么好，还这么年轻，找个真心对你好的一点都不难！对了，你没打算再回厂里工作吗？我听说，他们现在正缺个车间主任呢！以你的资历，肯定是没问题！现在厂里的待遇不同了，我听说算上加班一个月怎么滴，也有个五六仟块啊！”

细毛一脸不屑地说道：“长沙幼儿园一个月的托管费就是3000多，小学的择校费要10万，哪里够用啊！再说，如果我在厂里工作了，飞飞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长沙吧？我可不想在过，没日没夜的生活了，时间颠倒！”

小万碰了一鼻子灰，知道细毛根本看不上这点工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顿饭，吃得悻悻然，大家似乎都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对未来也没什么好展望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以前美好的时光了。

吃完饭，小万拉着我准备起身告辞，细毛却说道：“阿飞，你留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小万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觉悟道：“那我等你吧！你们聊！”

细毛皱了皱眉，也不好再说什么，安顿好飞飞，让小万先坐客厅，领着我走进了她的房间。

细毛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我点了点头。

细毛继续问道：“要是知道了是你的，你又能怎么样了？”

这话问得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细毛看我没回答，淡淡地笑了笑道：“别紧张，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我鼓起勇气说道：“如果真的是我的，我当然得负责了！”

细毛冷笑道：“你负责？你怎么负责？把飞飞带回珠海，见他的爷爷奶奶？那我呢？我怎么办？”

我犹豫地说道：“你还是飞飞的妈啊！”

细毛追问道：“那我和你呢？”

我叹气道：“我和你就什么都不可能再发生了！那时候，我年少无知，我们也的确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爱的人，我们真的没办法再在一起了！”

细毛伤感地说道：“我好后悔，我当初离开了，我那个时候要是不放手，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呢？”

我摇了摇头道：“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那就是说，我就是飞飞的亲生父亲了？”

细毛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点头的那一刻，我心里的大石，反而落下了。

我脑子有点乱，但可以清晰一点，就是这孩子我必须的养，还要带回去养，这是我的骨肉啊！

细毛缓缓地开口道：“你现在已经有你的生活了，我们是不会打扰你的！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不过，这样对飞飞很不公平，我还是想让知道，他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不想让他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我很诚恳地说道：“让我负责你们以后的生活吧！我们共同把他抚养成人！”

细毛惊喜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抚养飞飞？”

我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道：“你别误会，我说一起抚养是，我负责你们的起居饮食，上学工作，但我和你不能在一起，我说过，我已经结婚了！”

细毛失望地说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孩子，不要我，是吧？”

我为难地说道：“不是的，你的生活，我一样可以负责的！”

细毛哼了一声道：“就是连我一起养呗？让我做二奶，秘密情人？你一个月打算给我多少钱啊？一个月要上我几次啊？我得怎么伺候你呢？”

我皱了皱眉道：“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想弥补下我当年的过失！”

细毛冷哼了一声道：“过失？当年和我在一起是你的过失啊？是我把自己想的太高了，我原来在你心目中，就是个过失啊！”

我哎了一声道：“细毛，怎么能不这么说话吗？我没有任何打算推卸责任的意思，我也很怀念，很准备，我们当年在一起的日子！可那些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不能再回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可以重新在开始的！”

细毛摇了头落寞地说道：“我已经无法再重新开始了！”然后突然激动地走到我身边，一把抱住了我，用她的嘴去寻找我的嘴。

我急忙躲开，推开了她说道：“你冷静点！你儿子就在隔壁呢！”

细毛冷笑道：“怕什么？他是咱们俩的儿子，就算看见他的亲生父母亲热，也是很正常的啊！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是嫌弃我对吗？”说完，就开始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你好好看看，我和当年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的好身材，一样的好皮肤！”

我握住了她即将扯掉衣服的手，说道：“别这样，这样有意思吗？这会让你在我心目中，变得一文不值！”

细毛打掉了我的手，狠狠地说道：“我在你心目中，早就变得一文不值了吧？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啊？”

我摇着头说道：“我对任何人的过去，都不感兴趣，我只看现在和将来！”

细毛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还不是看不起，我在广东的日子！这有什么呢?你们广东人不是有句话，叫做笑贫不笑娼的！有钱才是硬道理！”

我这一刻才知道，所谓的传言是真的。

细毛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而是点起了一支女士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既然都这样了，那我就直接开条件吧，你每个月给我们2万块钱，把我们接到珠海去，要给飞飞最好的学校，我也要份体面的工作，工资可以不用太高，但一定不能太累！”

我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些年，我的确是欠你们的，你们生活的也不容易，你的这些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准干扰我的正常生活！”

细毛对着我笑了笑道：“可以！你是你，我是我，咱们的儿子才是咱们两个的！”

我深呼了一口气道：“那就这样吧，我的电话号码，你还留着的吧？什么时候想走了，和我说声，珠海那边我来安排！”

细毛得意地点了点头，看到她的眼神，我有点不寒而栗，这个细毛还是当年那个我认识得细毛吗？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现在我信了，深信不疑。

要推开门走出去时，细毛还是上来强吻了我一下，然后在我推开她的一霎那，对着我媚笑道：“免费的，你真不想回忆下，我们曾经有过的日子吗？”

我推开了房门，看都没看她，小万关切地看着我，我悄悄地推开飞飞的房间，露出一条缝，看着熟睡中的他，关上了门。

走出房子后，小万急切地问我道：“细毛都和你说了什么啊？你可别信她啊！”

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也不想信她，可那孩子是我的，我不可能不管他啊！这些年，我的确是欠了她们的，我得补偿啊！”

小万气愤地说道：“你怎么补偿啊？接回家吗？胜男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还是公司的人会怎么看你？你的事业，你不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