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去的时候，门口已经乱糟糟了，保安排成一排，就这么堵在门口，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有穿制服的，有没穿的，一群人准备动手，要往里面闯。

耀阳推开人群，走到保安前面对着那群人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啊？”

其他一个秃头说道：“例行检查！让他们都让开，你们暴力抗法吗？”

耀阳不解地问道：“怎么就暴力抗法了？你们要查是不是也得出了手续啊？就这么三天两头地往里面闯，知道的，是你们来检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来喝霸王酒呢！逛窑子，是不是还得通知开门的呢？”

秃头皱着眉道：“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啊！我们是有正规合法手续的！”

耀阳看了看，他拿出来的一张文件，再仔细地研究了一番，递给我说道：“辖区派出所这么大的权力吗？”

我看看所谓的搜查令，就是一张通告，上面盖章辖区派出所的章，然后望着这个秃头问道：“这上面也没说，你们是什么理由来搜查啊？搜查证不是检。。察。。。院签署的吗？你们派。。出。。。所可以直接签搜查证的啊？这文件有效吗？那你不是想搜谁，就能搜谁？”

秃头一愣，然后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证件，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啊！都让开！”

说完，就想动手推我，他手还没到我身上呢，我就顺势倒了下去，然后大叫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这下可乱了，保安们就要冲过去，耀阳假装拦着，两帮人一触即发，这时我看见主管走了出来，向我们这边点了点头，我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耀阳说道：“让他们搜，回头咱们再跟他们算账！”

一群人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耀阳吩咐着：“都看紧了，打坏东西的，都记上啊！”

保安们也是头一回，看到自己老板敢跟。警。察。叫板，都十分硬气地答应着，一个人跟着一个警察，就盯着他们。

搜了一圈后，一无所获，秃头有点不可置信，皱了皱眉，然后准备收队。

耀阳走到他面前说道：“这账我回头和你慢慢算，一个星期来我三次场子搜查，我倒要看看你手续齐全不？合法不？”

秃头瞪着灯泡眼，指着耀阳道：“你给我老实点，我这算客气的了！再嚣张，我现在就抓你进去！”

耀阳摊开手说道：“来啊！我倒要看看还有没王法了？你们全程我都录像了，迟点连你们前几次的录像，我都寄给监。。察。。处，你最后现在就抓我！”

秃头似乎也有所畏惧，只是点了点耀阳，又看了看我说道：“都别那么嚣张，有你们好看的时候！”

我无所谓地说道：“咱们走着瞧！”

秃头带着人，恶狠狠地走掉了。

里面的客人继续嗨起来，主管带着我们也上了车，我问道：“确定后面没人跟咱们吧？”

主管愣了一下，有些犹豫地说道：“应该没有吧！”

我哎了一声，看了看耀阳，耀阳笑着说道：“他哪懂这些啊！关泽在后面呢！放心吧！”

车开到了沈阳客车站附近，我皱着眉问道：“怎么找了个这么多人的地方啊？”

耀阳解释道：“这边四通发达的，外地人也多，没那么多人注意到，这后面我们租了间仓库，本来是堆放旧桌椅，和存酒用的！”

车开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都是临时搭建的铁皮房，里面还都有人住。

我好奇地问道：“这里面能住人吗？大冬天的，不冷啊？”

主管解释道：“这些人都是在车站摆摊的，也有小偷小摸和拉皮条的，晚上回来的本来就晚，这里又便宜，没人管，不用查身份证，所以一般穷的不行的，或者见不得光的人才来这里住！”

车开进了一个院子门口，车灯亮了一下，里面有人探头出来，看到车牌，开了大门，车开了进去。

已经是深夜了，一下车，我全身都冻透了，主管推开仓库的小门，看了看里面，让我们走了进去。

一共6个人，4个人跪在地上，金毛和绿毛站在一旁，也被保安给夹着，不懂动弹。

耀阳看了跪在地上的人问道：“身上都有东西？”

主管嗯了一声道：“都有，有两个胆子小的，东西还没倒杯子里面，剩下两个倒进去了，让我给发现了，及时处理了！”

耀阳满意地拍了拍主管的肩膀问道：“你认识吗？”

主管点着头道：“认识，能不认识吗？这个就是个道友，不知道让我们给打出去多少次了，这两个跟大华的，平时在门口卖烟的，这个没见过，估计是大华新收的人！”

耀阳不屑地说道：“厉少也不行啊！这种事，还找熟脸的干，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这事是他做的吗？”

主管有些尴尬地说道：“厉少办事不想那么多的！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人敢得罪他！”

我问道：“怎么找到大华？”

主管有些为难地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以前天天来场子转悠，自从要耀阳哥接管了，就没见过他了！”

我好奇地问道：“这大华什么来头啊？”

主管回答道：“没什么来头，平时就是混大街的！抢点，偷点，后来厉少看他咋咋呼呼的，就给他点甜头，让他在场子里维持治安，一个月给他点钱，免费带人进来玩！”

耀阳嬉笑道：“厉少的头马啊？”

主管摇头道：“他可不行！厉少也看不上他，平时做事一般不找他的！找他都是没人愿意干的活儿！大华缺钱，好赌，好色，那点钱都不够一个人折腾的了，还到处和人借钱，还爱面子！这种事，不交给他做，交给谁啊！抓到了也不怕，只要钱到手了，他什么都在乎的！”

耀阳哦了一声道：“那就不用找他了，找了也没用！”

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问道：“你们几个谁说得算啊？”

地上的四个人没人答话。

耀阳看了保安一眼，棍子轮起来，一人一下，马上四个人叫爹喊妈的。

耀阳再次说道：“我问什么，就得答什么？我没什么耐心！在我场子里搞事，抓到了，是什么后果，你们心里多少也知道！我这人很公道的，答得快，答得好，就少受点罪，装死，装B的，就不一定过得了这一关了！这么冷的天，在这儿冻一晚上，不死估计也得残废！又没人答我，谁说得算！”

其中三个人马上指向一个长毛，长毛无奈地抬起头说道：“他们三个听我的！”

耀阳噢了一声问道：“那这绿毛和金毛呢？”

长毛看了看他们两个，恶狠狠地说道：“我都跟大华哥说了，我们几个都够了，他不听，说多一个人多一份钱，临时找过来的！”

耀阳笑道：“这么回事儿啊？你现在打电话给大华，说事情办砸了，让他过来领人！”

长毛为难道：“打也没用，他不会过来的！他为人我太清楚了，出了事，他第一个跑，有了功，他第一个领！”

耀阳讥笑道：“明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们还跟他？”

长毛哎了一声道：“谁让他认识厉少呢？他替厉少做事，我们多少能分点，再说了，平时不是还能免费进‘梦幻空间’（迪厅的名字）玩嘛！”

耀阳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多大了？”

长毛老实地回答道：“33！”

耀阳不解地问道：“你都33了，还想着天天来这地方玩？有什么好玩的，玩了这么多年，还没玩够啊？”

长毛低下头喃喃道：“梦幻空间不一样，它现在是年轻人的时尚话题，最IN的地方，能这里消费一次，够吹半年的，我们这些道上混的，不来这地方玩，哪有面子啊？”

耀阳哈哈大笑道：“就你，还道上混的？你洪。。兴。。，还是东。。星。。的啊?古惑仔看太多了！学陈浩南啊?你不是也想做铜锣湾扛把子吧？”

我们跟着笑了起来。

长毛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笑个屁啊！当年大庆，长海不都是这么打出来的吗？他们的名字就可以赚钱了，我怎么就不行啊？”

我噢了一声道：“你是想着先跟大华混几天，等有了机会，做点事，就可以上位，取代大华跟厉少，再过几年，说不定就做了话事人了？挺有理想啊！”

长毛知道我在讥讽他，反而不屑地对着我说道：“被你们抓了，我也无话可说，你们要杀要剐谁你们便！”

耀阳用手指指着他的脑袋，重重地戳了一下去说道：“动动你的木头脑袋吧！你多大的罪，我们要杀你啊？杀人不用坐牢的啊？你真以为做了这件事后，大华就能碰你上位了，还是觉得厉少就能看得起你了？厉少现在都什么样，还顾得上你啊？你真以为跟对了什么大哥啊？这社会没什么社会大哥啊，有的只是生意人，真他妈的傻透腔了，30多岁的人了，这都活不明白！就你们干的那点事，拉去官府，不得判你啊！”

长毛毫不在乎地说道：“判了判呗，我早做好心里准备了！”

耀阳怒道：“你还挺骄傲呗？以为蹲几年苦窑，出来就当老大了？你今年都贵庚了？等你出来，都快退休了，你的小弟们都当爷爷了！还有啊，里面什么日子，你知道吗？你熬得住几年啊？异想天开！”

长毛听完，有些灰心丧气了。

耀阳没在管他，看了看其他几个说道：“估计你们都和他一样，有个江湖梦呗！一群傻叉！”

我制止了耀阳继续骂下去，对着金毛说道：“你现在打电话给大华，说你跑出来了，和他要钱！”

金毛拒绝道：“没用的！他根本不会接的，接了也就应付我几句，肯定会说，等风头过了，他再给我钱！”

我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就说你偷了我们10万块钱，跑了出来，现在准备跑路，我们到处在抓你，让他把你的那份钱给你！”

金毛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向我们要他的手机。

递给他手机后，他拨通了大华的电话，那边果然是不接，连续打了很多次，最后电话终于接了起来，金毛点开扩音器，电话里面不耐烦地说道：“你三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啊？”

金毛低声地说道：“大华哥，我的钱呢？”

大华呸了一声道：“五哥都和我说了，事情让你们给办砸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厉少交代，你还敢和我要钱？”

金毛带着哭音说道：“我们也不想啊！大华哥，我偷了他们10万块钱，他们现在到处找我呢，我打算跑路了，你答应我的钱要给我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带着点兴奋地说道：“给你，给你，你在哪儿呢？我现在过来！”

金毛回答道：“北站后面的旧货市场！”

大华嗯了一声，然后犹豫着问道：“就你一个人吗？”

金毛嗯了一声道：“就我一个！”

大华继续问道：“没被人盯上吧？”

金毛小心翼翼地说道：“没有！盯上了，我早被抓了！我身手带着10万块钱呢！”

大华嗯了一声道：“那你等我，等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夸奖道：“挺会说谎的啊？有前途！”

我这么一说，金毛马上顺杆爬：“老大，要不让我跟你吧？”

我愕然地看着他问道：“你叫我什么？”

金毛马上改口道：“大佬！”

我被他逗笑了：“大佬？我没这样的弟弟，你跟我干什么玩意儿？”

耀阳调侃道：“都开始收小弟了啊？”说完，拍了一下金毛的脑袋说道：“看你挺激灵的，去干服务生吧！就是得把你这金毛狮王的头发给我染了，赶快染回黑色来！”

金毛不情愿地说道：“我可不干服务生，多丢人啊！”

耀阳哼了一声道：“丢人？你不赚钱，去要饭就不丢人了？爱干不干！”

金毛不愿意，绿毛却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还不停地劝着金毛道：“哥，咱们饱一天，饿一天的，不如找份正经的工作，还能天天看见美女，这不是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