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还在得意于自己的机智，便有呼啸声朝自己这边传来！
他抬头一看，八枚闪亮着的次元石弹丸正向他头顶落下！
“该死！”
话不多说，他立刻跳起。
“闪开！闪开！”
几名挡在他面前的耗子被其蛮横撞开，他像是一道墨绿色的旋风，飞快地钻入了旁边一队持盾氏族鼠之中。
“轰隆！”
几乎是随着他的脚步，弹丸落地，炸开大团墨绿色瘟疫雾气，耗子们大声惨叫起来，在地上翻滚着试图缠到身上的雾气。
但这只是徒劳，次元石瘟疫毒雾已经渗入了他们的身躯。
这些惨叫着的家伙不知道比那些被活活砸死的耗子幸运还是不幸，多活了十几秒钟才死去。
总之，事实证明鼠人也不能免疫他们自己发明的次元石瘟疫。
军阀从持盾氏族鼠的保护下钻出来，尖声嚷道：“氏族鼠队长，都过来开会！”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针对他的一次蹩脚谋杀！
竟然有人想要用投石机砸死他？真是太小看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波投石机打击没有砸在他的脑袋上，但是他相信，等到把可疑的家伙们都叫过来，一切真相都会大白。
并且，他手里的刀子已经想要饮血了。
但是高茂只是从人员的调动之中发现了军阀的位置而已，并且这家伙也没指望用投石机砸死这个鼠人头头，他只是随手一试。
……
军阀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氏族鼠们匆匆忙忙往投石机处赶过去，在距离投石机阵地一两百米的地方，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使劲眺望自己的目的地。
鼻头不住耸动，小眼睛不断转动，试图从前方的景象之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这帮控制投石机的耗子是不是迷幻剂吃多了，怎么一个劲朝着自家鼠辈输出呢？
莫非是被敌人胁迫控制了？
可是也没看见敌人啊。
再说，投石机旁边还有一整队氏族鼠、好几队奴隶鼠护卫呢，这帮老鼠一个个都好好在旁边守着呢，一片安宁祥和，根本没有瞅见敌人的影子！
其实他们之中，也有耗子回忆起前段时间来遗迹城市里闹事的不明怪物，但那天的怪物才控制了多少耗子？
不过几十而已。
而此处在场的一队氏族鼠足有160只耗子，再加上负责干活的一队奴隶鼠和两队负责操纵投石机的耗子技工，那可就直奔400鼠口去了，这么一大群耗子，若是说他们都被之前那只怪物控制了，说出去谁信啊？
但直觉却告诉他们，眼前的投石机阵地有一种莫名的危险，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盘踞在那儿。
其实高茂此时操纵尸体的能力远比过去强得多，但也没有直接上400这么夸张，事实上，大部分耗子被他杀死后就被他用触须吊着，活像一群提线木偶般挂在那里，反正站着当看守嘛，偶尔小幅度动一动一下就好。
也就是那几十鼠人技工，被他控制着进行投石机的复杂装填工作。
这番表演不光是为了让军阀起疑心，也是为了让前来查看的氏族鼠再靠近一些。
毕竟送上门的菜，不吃白不吃。
高茂控制着氏族鼠队长的尸体大步朝着他们走过来，热情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军阀大人有什么最新命令？还是说，我们可以去前线了？”
两名氏族鼠队长看着那同僚走过来，心里暗骂：“你们投石机砸得如此之歪，还想要最新命令？最新命令就是让我们来查查你！”
并且，他们隐约感觉到眼前这货不对劲，别的不说，这走路姿势与神态就不像个氏族鼠队长，倒像是个低贱的奴隶鼠！
这却是高茂吞噬记忆的弊端了。
同样一件事或者同样一个细节，在不同的鼠人身上各不相同，那么当高茂吞噬掉他们的灵魂，并且控制他们的尸体时，行为模式究竟该如何表现呢？
如果高茂自己没有意识到的话，那么触须就会自动选择数量较多的行为模式。
比如说走路姿势这个细节，在高茂看来，鼠人们的走路姿势大体上都差不多，总之突出一个猥琐就完事了。
可在阶级森严的鼠人社会，这猥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过识别并按照自己的阶级去行动乃是鼠人的本能，所以高茂也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知识。
比如说眼前这队长，背部佝偻的幅度大了一点，抬腿走路时的重心也更偏下，这分明就是生活没有盼头，朝不保夕的奴隶鼠才会使用的走路姿势——方便随时行礼。
与氏族鼠队长的身份相比，实在是太不对应了！
这俩一对视，立刻明白对方心里的看法。
“有问题，拿下！”
视线交错间，他们先是吱吱笑着：“哎呀，军阀大人确实有重要命令交给你呢，是的是的！”
然后便一左一右往高茂控制的尸体走过去，其手掌低垂，看似在随着走路而自然晃动，但实际上呢，却是在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剑。
这俩狠辣的家伙可不准备拔剑指脖子的操作，而是准备直接砍下眼前那队长的手脚。
你瞧，一左一右都分工明确了，一名老鼠负责一只手臂与腿，准备一个照面就把可疑人物给削成鼠棍！
高茂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他控制着尸体热情地走过去，做的是将两队氏族鼠骗到近处再干掉的想法，但他刚走近这俩老鼠，便见到两名老鼠齐齐发一声喊：
“死！”
“唰——！”X2
高茂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便看见两道剑光闪过，自己控制的队长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削掉四肢了！
半凝固的鲜血从他的大动脉里流淌出来。
但……有一个问题。
这名队长也是被高茂用触须提着的，此时四肢都被斩掉，这家伙便露出其悬浮在半空中脚不沾地的真相。
鲜血飞洒，少量溅到高茂的触须上，虽然立刻就被触须自动吸收，但还是让这两名队长发现了高茂的所在。
“怪，怪物！”鼠人队长尖叫着，立刻转身往自己队伍里逃去，他们想的清楚，现在当务之急让手下当炮灰，自己跑回去给军阀大人送去情报才对！
但他们的动作还是太迟缓，高茂立刻抛下那具鼠棍，触须分为数股，朝着两名队长的背后狠狠袭来！
氏族鼠队长知道背后袭击，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神明之中最为危险的一刻，若是一步踏错，这就完钱了！
此刻，他突然福灵心至，感觉到自己手中之剑有了什么特殊感悟，于是只见他眼中厉色一闪，踏步旋身，染着鲜血的长剑往后一捅——
“噗！”传来的手感告诉他，他刺中了什么东西！
但没等他为自己的神来一剑而得意，便有触须顺着他的长剑瞬间涌上了他的身躯！
而他短暂又可悲的生命也随之结束。
紧接着是另一只队长，两只氏族鼠瞬间暴毙。
眼见得两名队长都动作怪异起来，让他们所领导的氏族鼠们惊慌又害怕，忽高茂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忽悠这帮氏族鼠，便见到他们发一声喊，各自飞快地散开逃走了！
“队长死了，快跑！”
“败了，败了！”
四肢朝地，狼奔豕突，原本偌大的两只队伍一下子就分崩离析。
“喂，喂！我靠！”
高茂连忙触须连拍，却只留下几十只耗子，剩下那帮耗子尽数抱头鼠窜，溜得无影无踪。
高茂感觉这下不妙，那军阀肯定会立刻明白这是他高茂在捣鬼。
会不会让伊戈利特为首的次元石科技部队来攻击他呢？
他仔细眺望远处，却看见军阀也正望着这边，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原来是你这怪物……呵，竟然跑到了这里来偷袭我们……来得好，来得好啊，哈哈，哈哈哈！”
高茂见到这货笑，又仔细观察，发现他身边还躺着几个氏族鼠队长的尸体。
这家伙竟然是在刚才这短短时间内，挑出几个平时不大喜欢的队长当场处死了！
此前军阀笃定有二五仔潜伏，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暗中作乱，便选择先下手为强，立刻组织了一波内斗，列出几个怀疑对象严刑拷打，通过这波辣手干掉几个刺头，杀鸡儆猴的操作立刻提升了其余队长们的忠诚度。
当然，严刑拷打的递进式就是屈打成招。
被他看不顺眼的队长耐不住刑罚，随口编了几个破绽百出的二五仔计划，本就叫军阀心中起疑，此时望见炮兵阵地这边的情况，他便猜出其实并非他手下在搞事，但他可不会为错杀忠良而后悔半分。
鼠人大多野心勃勃且贪婪邪恶，不要说哪只鼠人对上级忠心不二，它们之中的大多数只会处于还没背叛与准备背叛的叠加态之中，随时可能根据局势或者突发事件而固定下来。
再说，耗子有的是，能够当队长的耗子还不多么？
他随手将两名小队长提拔，让他们拔下原来队长的装备套上，便当无事发生过。
那几个刚被提拔的幸运耗子也没有丝毫芥蒂，美滋滋地换上染着前任上级鲜血的装备就向军阀效忠。
这一套操作却让高茂感觉莫名其妙。
他对鼠人社会的运行规律还不太明白，不知道为啥这军阀就把自己人给剁了，但，无所谓了。
“不管了，拼正面实力的时候到了！”
这个决心一下，他立刻抛下所有伪装，将那些老鼠尸体都扔到一边，触须抓起弹丸就往投石机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