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六点,邵母期盼了一天的车终于出现,紧跟着儿子、儿媳一起下了车。
“阿姨。”
向浣月先开了口,邵母脸上立即笑靥如花迎了上来。
往邵母怀里一扑,向浣月补了句“好想阿姨,好想吃阿姨做的菜”,邵母便乐得更加开心,人也自然一起进了饭厅。
饭菜连续上桌,李梓、边昳也在邵阳的关照下提前关了诊所回来。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快坐下快坐下。”邵母招呼着大家,说完这些,她自己却去拿了遥控器,“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
她说的一边、一边,也只是说说,等主持人一宣布复活名单,邵母便连向浣月给她夹菜也没反应了。
邵阳气鼓鼓地咬着嘴里的东西,向浣月便又给他夹了一块,李梓有样学样帮着边昳,就剩下文峰单身狗闷头扒饭。再远,洪霞瞧了眼邵母,微微摇头。
“小龙今天怎么穿这身,那不是他的睡衣吗?”邵母忽然指着电视,眼睛里面又开始注水。
邵阳当即开了口:“你自己不是说他便什么样都是你喜欢的小龙吗?”
“是肯定是了,可是我就是不舒服。”邵母偏头悄悄点了点眼角。
边上,向浣月笑着道:“阿姨别担心,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方法,我们看着就好。来,吃菜,一会该凉了。”
邵母这才应了声,可是吃了几口又没反应了。
电视机里,肖立龙坐在地上,干冰缓缓喷涂,白烟之中本该是如仙如梦,可配肖立龙那身加他略显颓然的坐姿,偏偏就让人阵阵的心疼。
“一首心里淌出的歌,送给所有的人。”
音乐响了起来,肖立龙的歌声也随之而来,与之前不同,他的声音没了阳光,反而忧伤得令人发紧。
“有人说,活着就该潇潇洒洒,可我,却从未体会。
也有人说,年轻着就该肆意妄为,可我,却一直颤颤巍巍。
我不懂,从来都不曾懂,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有了这般滋味!”
唱到这里,肖立龙缓缓站了起来,特写镜头下他的眼神木然,而他也走到了干冰机的正前方。滚滚白雾喷涂而来,弥漫了他大半个身子,仅有那张脸依旧清晰。
“枫桥边,落叶飞,点点芦花入了流水,打着漩儿、绕着弯儿,一溜烟儿是童年。
铃声急,书包沉,声声向上追逐明媚,流着汗儿、长着个儿,再回首儿像昨天。”
歌到这里,音乐隐去,肖立龙依然立在雾霭之中,但不论现场还是电视机前很多人脑海里面便有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是他的童年和读书的模样。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快乐、活泼的,与眼前的他绝对截然相反。
“小龙我们挺你!”
现场骤然一声爆发,紧跟着山呼一般扩散开来,音乐却又响了起来。
肖立龙默然转过身,指示着前方的追光灯,璀璨的灯光射在他脸上,照出了惊人的美,以及那声声加重的呼吸。
现场瞬间哑然,邵阳所在到的饭厅一样静了下来。此时此刻,邵阳不得不承认,肖立龙就是这天赋,他在舞台掌控上是绝对的王者,轻而易举便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口再开,肖立龙的歌声疑问追着惆怅继续述说着他的故事。
“有人说,明星就当活力四射,而我,却一直努力作为。
也有人说,偶像该当正面干脆,而我,却从来问心无愧。
排练室,热汗飞,声声喘息说没事儿。
房间外,夜色重,字字锥心道不明儿。
有人说,有人说,总是有人说,可谁听过我想说?
我错了,我似乎真的错了。
我不该,哑着声音说我可以;我不该,瘸着腿说我能跳;我更不该,到这里来过。
因为,我似乎真的错了,从头开始,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