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李柏青这话,记者瞬间就炸了。早前他们不是不想问,而是都知道李柏青的脾气,如今机会摆在眼前,谁都大喊着纷纷发问。
“听说李老师病了,请问严重不严重?”
“请问李老师您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老师您是气病的吗?”
“李老师您对邵神医怎么看?”
……
前面的问题还算正常,越到后面越是过分。小刘气得瞬间站起,吼道:“无可奉告!”
“怎么无可奉告呢?既然他们都问了,我也正想说说。”李柏青根本无视小刘的焦急,拐杖接连点地,生生将小刘给赶到了身后。
闪光灯、摄像机一起对准了过来,李柏青正襟危坐,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小刘一阵一阵的复杂。老师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个问题,我是病了,而且有点严重,根据我自己的判断,恐怕下周我身后这位就要披麻戴孝了。”
“老师您……”
“行了,你真我老糊涂了?”李柏青再次无视了小刘,笑道:“我这辈子做了很多事情,有好的也有坏的,有轰轰烈烈的,也有不甚光彩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快死了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个弟子。可能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一生没有一男半女,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生后事交给他了。”
小刘还愣着,记者已经又炸了。
“怎么还不愿意?”
小刘这才回神,正要开口,李柏青的拐杖又到了,“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小刘听话跪倒,李柏青这才道:“既然我把生后事都托付给你了,你从此刻开始便是我李柏青的义子,也是我李柏青唯一承认的弟子。”
“老师您!”
“还叫老师?”
小刘这才改口,一声“父亲”喊出,人已是泪流满面。
没有理会哭着的小刘,李柏青又开了口:“我李柏青一生功过不好妄自评判,一切就等盖棺定论吧。”
说到这里,李柏青顿了顿,问记者:“第二个问题是啥?”
记者争先恐后地说了,李柏青摇头一笑:“被那么多混账背叛能不生气?没错,我是气病的。但现在已经不气了,人和人比啊,始终得服输。你们不是问我怎么看邵阳的吗?那我就好好说说。邵阳年轻、有本事,而且脾气比我好,我这辈子是比不过他的了。最无奈的是,我能醒过来也是亏了他。”
“老师您?”
“你又乱喊,你老子我不傻,自己教出来的人有多少本事我还不清楚?整个渝州能考银针就让我多活几天的人,除了邵阳也没别人了。所以,我服了,心悦诚服,也希望通过大家给邵阳道个歉,之前是我不对,不该听了有人的话来找他麻烦。不过,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们再帮我带个话,年轻人沉得住气是好事,但该争取的一定要争取。好了,我说完了,我们走。”
记者这次没再阻拦,他们想要的李柏青都尽数给了,而且给得比他们想的还多。
看着轮椅消失在车里,再看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记者们才飞快地回过神来,写稿子去了。
邵阳是在边昳的手机里面看到报道的,直到视频结束,邵阳也没丢下一句话。
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一样的葱翠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或许,人死过一回真的会性情大变,李柏青将死之前幡然悔悟,到底也不枉了他曾是双极之一,就是不知道慕容秋这会怎么想了。
这会的慕容秋人在国外,他比李柏青洒脱多了,正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中医在外国人眼里神秘而惊喜,不同的地面总有不一样的待遇,他慕容秋怕过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