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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决定对两只狼崽子展现一下自己的财富。
他一双深沉的眼扫过皇后,见皇后已经在与昌林郡主讨论“恒儿最近功课多,越发睡得不踏实了。”的抱怨,心里发闷,然而却明白,如今皇后还在他的身边,已经很好。他有心想与皇后说日后再也不叫她伤心,可是却觉得说不出口,也知道皇后只会当做自己在开玩笑。
他心里头一次后悔,从前那么多的女人在他面前得宠,他大笑夸赞皇后贤良淑德的时候。
那个时候皇后在笑,可是心里是不是在流泪?
就如同如今的他一样?
皇帝心里苦闷,起身就与明珠笑道,“朕带着珠珠去药园子走走。”
“臣妾就不去了。”皇后点了点明珠的小脑袋,叫她不要与皇帝闹别扭。
皇帝沉默地看着皇后,突然伸手,给她挽了挽眼前的碎发。
这难得的温情叫皇后微微一怔。
皇帝飞快地收回了手,对她笑了笑,柔声道,“你顾着恒儿与梡儿罢,朕去去就来,晚上咱们一起用膳。”
他见皇后收敛了脸上温厚的笑容怔忡地看着自己,心底哽咽了一声,面上却只带着笑容扭头与明珠笑道,“今日珠珠喜欢什么,朕都叫你带走!”他豪气地说道,“朕富有四海,这些算什么!”见明珠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皇帝咳了一声,用力仰首挺胸。
“我们都等着陛下与珠珠回来。”皇后眼前清明起来,便笑着说道。
皇帝却并不觉得失望。
从开始的臣妾,到如今的“我”,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称呼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都是珠珠的。”齐凉这是奉旨搜刮,顿时仰头冷哼了一声说道。
皇帝顿时闷笑了一声。
看着齐凉与明珠,他觉得很幸福。
虽然这幸福……乃是建立在皇帝陛下的大出血之上的。
明珠哼哼了一声,侧目见皇后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垂了垂自己的小脑袋,却不肯与皇帝走在一起。她甚至一时连药园子里的药材都不想要了,见皇帝兴致勃勃,便垂着头低声说道,“算了,不想去。”
她有些扫兴,不过皇帝却有些诧异,转念想过,霍然就明白了明珠为何今日情绪与从前不同。他目光越发温和地看着这个愿意为何皇后甚至与自己不要好起来的小姑娘。
论起权势,皇帝才是天子,可是明珠选择的却并不是他。
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既然如此,珠珠就不要去了,阿凉与朕走走。”皇帝便与齐凉说道。
“珠珠不去,我去做什么?”齐凉绷着脸断然拒绝。
没有与珠珠同行药园子就已经很叫凌阳郡王不高兴,跟个老菜帮子的皇帝一起,那就更过分了!
他不想离开明珠,见皇帝对自己挤眉弄眼儿的,只阴沉地当做没有看见。皇帝自然不能自己去药园子……又不是有病,去什么药园子呢?他到底叹了一声落在皇后的身边,见皇后笑着看着自己,一摊手笑道,“到底没走成。”
他与皇后并肩坐在一起,只笑看皇后说笑,待齐恒与齐梡一同来给皇后请安,这满宫的欢声笑语鸡飞狗跳就越发热闹,不必提凌阳郡王警惕两只小狼崽子,只今日吃得饱饱儿的,正翻着肚皮晒肚皮的小蛇,就遭了灭顶之灾。
一只狗崽儿从天而降,开开心心地压在了蛇大人的肚皮上。
蛇大人差点儿叫愚蠢的狗崽儿把胃给压出来。
它勃然大怒,作为一条曾经一尾巴干掉过齐家四公子的光荣的毒蛇,它张嘴就想给狗崽儿一口!
狗崽儿见小蛇与自己玩耍,嗷呜叫了一声,十分开心地往蛇大人的血盆大口之中塞了一个小小的银盘。
小蛇仰头翻倒。
狗崽儿嗷呜嗷呜地叼着银盘的另一侧,将小蛇给拖到了齐梡的面前,蹲下,仰首挺胸等待检阅。
咯咯的笑声中,银盘带着奄奄一息的毒蛇一同被皇孙飞走,狗崽儿跌跌撞撞在下头跟着追。
皇帝看着都嘴角抽搐了一下。
两个孙子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皇帝一颗难过的心都松快了许多,他眼睛里就带着几分真切的笑意。
明珠却总是不大快活的,她觉得没法儿面对皇帝选秀,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在皇帝面前表达。她闷闷不乐地在宫中用膳,简单地吃了一些制作精致的小青菜,这才与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看见闺女作死的昌林郡主预备一同出宫。
皇帝正等着呢,见她起身,便与皇后笑道,“朕送送珠珠与阿凉。”他到底带着不知多少的内监浩浩荡荡地送明珠出宫,显然湘怡县主这面子就很大了。
只怕皇帝亲自送湘怡县主出宫的消息,明天就能传遍京中。
不过皇帝显然不是冲着明珠的,一路与齐凉落在后头。
凌阳郡王想要甩掉这讨厌的老男人去追心上人,见远远的月光倒映之下,明珠安静地立在远处,侧身看来。
她在等着他。
齐凉的目光亮了。
皇帝死死地抓着狼崽子的手腕儿,叫他不要抛弃自己。
“撒手!”这就是很白眼狼的凌阳郡王了。
不过两个男人月色之下拉拉扯扯……郡王殿下如此冷酷还是有原因的。
“朕与你有话要说。”皇帝见齐凉一脸不耐,便急忙与他说道,“你姨母听见宁王府的糟心事儿就心里不痛快,你做外甥的,怎么竟不知分忧,只知道珠珠呢?”他义正言辞地教训了齐凉一下,心里因决定拿宁王当投名状来讨皇后的欢欣,叫她别把自己真当了摆设,压低了声音飞快地说道,“他还欺负你!都说以直报直,你莫非就看着他一家风流快活?!”
“那又如何?”齐凉默默地吞了自己本是要成亲就宰了宁王的真心话儿。
他一脸白莲花儿的清高,淡淡地说道,“到底是我的生父。”
颇有给左脸一个耳光就把右脸贴上去的意思。
皇帝看着月色之下越发俊美得叫人窒息的青年,哽咽得半天没回神儿,许久方才木然地说道,“在朕的面前你也不说真话了?”
齐凉怎么似乎比从前更狡猾了呢?皇帝心里哼了一声,只叫内监们退出去,这才与齐凉冷着脸说道,“少跟朕说没用的!真以为朕不知道宁王府那把火是谁放的?!”他早就知道了,不过宁王更叫他讨厌,因此皇帝就把罪过扣在了宁王的头上。
不过齐凉竟然都敢在京中放火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他摆出长辈的样子训斥道。
“本也没瞒着陛下,不然陛下能知道是我放的火?”齐凉就没有想过瞒着皇帝的意思,特别地光明正大。
“朕都记着呢!”皇帝被噎得够呛,若不是为了皇后的心,他再也不肯去看齐凉这无耻光荣的脸。他忍了忍,这才冷淡地说道,“你也只知道做这样的手段,只是叫我说,与他们夫妻不过是疼上一疼,过后儿还是一样儿的好。”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别扭地说道,“朕预备从秀女里选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比宁王妃还可怜,送到宁王府上去。你觉得如何?”若是又有了一个更可怜,更离了他就不能活的女人,宁王会怎么选?
皇帝突然很想看看。
齐凉垂目,神色清冷,许久淡淡道,“不好。”
“什么?!”
“虽陛下不喜宁王,只是也不能看宁王的笑话。”齐凉看着皇帝突然说道,“出身尊贵的侧妃,才配得上宁王。”
若选秀,那到时多得是愿意嫁入皇家宗室的女子。选一个出身最好,自己也乐意嫁给俊美风流的宁王殿下的,才是做儿子的一番心意。
皇帝诧异地看着圣母齐凉。
“好事成双,陛下所选那可怜的女子,一同送去就是。”齐凉继续说道。
“为何还要一个身份尊贵之女?”皇帝不由好奇地问道。
齐凉怎么可能放着明珠孤零零的,倒耐心与皇帝解释呢?摇了摇头,转身就预备弃暗投明。
“臭小子!忘了你非要与朕秉烛夜谈的时候了?!”皇帝陛下见他走得没有一点犹豫,一次都没有回头,顿时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那几个难忘的夜里,皇帝陛下哭泣过多少回啊!
小白眼狼阴沉沉地盯着皇帝陛下睡觉,一盯就一晚上,每当皇帝就要睡着时,就在一旁默默将他推醒。
皇帝被气得直哭。
齐凉只当没有听见,衣裳翻飞走到明珠的身边,解了身上的外衫给明珠披上,这才扭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狼崽子!”皇帝跳脚儿骂道。
齐凉脸上露出淡淡的冷笑,低头与明珠告状道,“陛下要跟我睡!”
“坏!”湘怡县主横眉立目,小胳膊举起来用力护着身后齐凉的清白,目光警惕。
一条小蛇默默地拿尾巴尖儿去捅凌阳郡王的后背,意图将这坏人类推给对面那个很不水灵的人类,从此不要在蛇大人面前碍眼。
它悉悉索索正在使坏,顿时就叫齐凉捏住自己的小脑袋,举起向着远处丢去。
就听一声害怕的叫声,声音柔媚入骨,轻柔可爱,之后,一道纤弱妩媚的身影,从不远处的一株树下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月色怡人。
美色怡人。
“护驾!”凌阳郡王冷厉的声音,顿时打破了这画面。
皇帝头疼极了,却又忍不住笑出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