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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清泪点点,风姿绰约,说一句绝世美人都不为过了。
齐凉绷着脸正盯着明珠怀里哼哼唧唧,扭着小屁股撒娇的狼崽子,侧头见了这女人这么一张脸,顿时恶心得不行。
他鄙夷地看了太子一眼,想了想,没有应皇后的话,冷着脸走到太子的面前。
“阿凉坐在我身边。”太子对齐凉素来很看重,便指着身边的座位笑道。
齐凉也不理睬他,忍住了看在皇后面上没有给他一句不好听的,亲手提起了太子身边一个空着的小案。
“这……”莫非是想把小案扣在太子的脑袋上?大家都震惊了。
齐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举着小案,堂而皇之地走到了明珠的身边,将小案放在她一侧。
“本王……”他顿了顿,本想宣告一下主权表示湘怡县主是有主儿的人了,不过皇后的顾虑叫他迟疑了一下,这才在女眷们诧异的目光里,将明珠怀里那只碍眼的,穿得精致可爱的小狼崽子给提出来放在自己的身边,阴郁地说道,“本王带着他坐。”
他拿齐梡做了挡箭牌,却不领情人家的功劳,趁着齐梡巴巴儿地叫着“姑姑”天真无邪地往明珠的方向爬的时候,偷偷儿掐了一下二皇孙圆滚滚的小屁股。
屁股一疼,年纪还小的皇孙哪里知道肮脏的大人们的坏心眼儿,捂着小屁股扭头,疑惑地看着面色不动的叔父。
“坐好,”叔父很有威严地说道。
“哼!”明珠见幼崽儿终于被叼走了,觉得仆人很贴心,仰着头哼哼了一声,目光落在正诧异看着自己的女眷们的身上,小脸儿抽搐了一下,扭头。
“我就说,装贤良淑德,还不如真性情。”明珠装不下去了,三公主笑得不行,蹭了蹭明珠低声笑道。
“哼!”湘怡县主拒绝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三公主说话。
“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总是有许多的笑话儿。”二公主缩在边儿上横不起来了,皇后也不会刻意关照二公主,见明珠与三公主你来我往感情很好,目光也慈爱起来。
她含笑看了两个女孩儿一会儿,又去看齐凉,就见他已经将齐梡提在了半空,小皇孙四爪悬空还咯咯之笑,纵容地笑了笑便侧身与温情地看着她的皇帝感激说道,“多谢陛下,今日,我很欢喜。”她举起酒杯,对皇帝示意,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你喜欢就好。”皇帝温柔地看着因喝了酒面上有些红润的皇后。
这些日子他与皇后回忆惋惜,才愕然发现,自己与皇后原来已经携手走过了这么多的道路。
登基争夺大位时的疑虑忧心不安,登基之后的相伴,都只有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与他一同风风雨雨地走过来。
繁花虽好,可只是叫他一时觉得惊艳,惊艳过后,他还是想要回到叫他温情的女子的身边。
“若皇后喜欢,往后咱们年年都办。”皇帝握着皇后的手柔声说道。
帝后情深,这可是好事儿啊,底下已经没口子地称颂了起来。
皇后温柔地笑了笑。
“母亲寿辰,儿臣也与太子妃祝母后岁岁如今朝。”太子见皇帝与皇后腻歪完了,急忙在一旁笑着说道。
皇后目光漠然地扫过因没有叫太子提及,因此已经有些伤心要落泪的婉妃,只无声与太子颔首,喝了一杯酒。又与下头祝贺自己的女眷们微笑,共饮一杯,这才叫个人随意。
明珠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的戏台上,已经开始唱咿咿呀呀听不懂的戏了,托着小下巴哼唧了一声。
“听说你要舞剑给母后做贺寿的寿礼?”三公主很喜欢明珠的天马行空,笑嘻嘻地说道,“这就是彩衣娱亲的意思?你倒是难得,我是不如你的。”
皇后什么没有呢?缺的那只是真心罢了。
三公主给皇后亲手绣了一个荷包,努力看起来精致一些。她见明珠单薄的样子,便低声说道,“别累着了,母后就心疼了。”又问明珠何时给皇后舞剑,听说是宴席散了回头给皇后看,便抚掌笑道,“我竟不知,你还会舞剑呢。”
上辈子湘怡县主叫剑修追杀了一辈子,什么招数没见过,舞剑算个屁啊!
明珠想到那时的心酸,顿时哼唧了一声。
今日这样热闹,小蛇都被委委屈屈安放在了家中,湘怡县主就很寂寞如雪。
“珠珠不会累着。”齐凉觉得明珠不比别人差什么,冷着脸缓缓地说道。
“唱得真难听。”明珠自己听不懂,就对叫旁人如痴如醉的戏本子报以恶毒的评价。
三公主都要笑死了,指着明珠笑着说道,“这可是有名儿的戏本子,乃是旧朝真事儿,说是有一位武将早年落魄,却叫一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中要嫁给他。只是他穷困没钱,那家看不上他立意不许,那小姐与父亲堂前三击掌从此断绝,下嫁给他。他往军中去博功名,这小姐就苦守贫困的家中十几年,待这武将功成名就回来,将她接回家中夫妻团聚,皆大欢喜的故事。”
正想给明珠说一说这没意思的戏本子的齐凉,叫三公主抢了自己的活儿,顿时哼了一声。
“眼下,就是最后那武将迎接她,夫妻聚首恩爱时了。”三公主点着远处抱头痛哭的唱戏的,与明住所说道。
明珠可算是看明白些,却皱了皱眉,指着那武将身后一个也跟着一起哭的女角儿,与三公主问道,“那是谁?”
“那武将在边关娶了的妻子,听说了这小姐之事,感动得不轻,愿意娥皇女英。”三公主没有想到明珠问的是这个,愣了一下嘴角抽搐地低声说道,“是有些狗屁不通,不过你知道的,所谓戏本子,本就是狗血淋头的。”
要三公主说,这武将其实很没有良心,那小姐嫁给他算是倒了血霉了。还什么“独具慧眼”,武将“有情有义”呢,不过这话若说出来,三公主就得变成妒妇。
和光同尘也就罢了,只当没看明白。
“我瞧着也狗屁不通。”明珠恹恹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十分无趣地垂着自己的小脑袋哼哼道,“若是本县主,吃了这么多亏,这么多苦,回头却见是这么一个敢辜负我的东西,还与他夫妻情深守的云开?”
这武将能纳新人,显然是个三心二意的货色。这小姐倒霉苦守十几年,饥寒交迫只怕早就不新鲜了,还要成全这畜生“有情有义”的名声?不如一刀子捅死,同归于尽算了。
“这等小人,本王看一眼都恶心。”齐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拿这戏本子来恶心皇后,冷淡地说道。
皇后能爱看这出戏?
做梦去吧!
亏了皇后还能在面上微笑,仿佛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
“不要看,看了心情坏。”齐凉迟疑了一下,握住了怀里齐梡的白胖胖的小爪子,一同去捂明珠的眼睛。
众目睽睽不好亲近,不过这不是郡王的手,是太子他儿子的手。
凌阳郡王十分心安理得。
明珠不耐地哼了一声,偏开头去。
她一偏头,就见坐在皇后下手不远处的七皇子正用冒火的明亮的杏眼看着自己,就跟看媳妇儿爬墙似的。
七皇子素来有病,明珠并不在意,然见皇子之中,五皇子静王正与静王妃头碰头温柔地说话,诚王默默装死坚决不去看英王投来的善意的目光,六皇子频频与七皇子想要说话,仿佛是有些讨好的样子,七皇子正盯着明珠看,然似乎扫过皇帝之后,七皇子面上露出淡淡的委屈与难过,却低声对六皇子说了一句什么。
六皇子的眼睛都亮了,与七皇子重新亲热起来。
明珠静静地看着七皇子脸上那看似尤有心结,然而却想要亲近兄长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七皇子也是长进了,看起来,六皇子倒是更像个蠢货。
“不许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齐凉见明珠多看了几眼七皇子,想到七皇子这小子也是有很觊觎明珠的样子,顿时不干了。
“他生得这样寻常你还看她,本王生得更好,你为何不看本王?!”
大抵是因您这讨债的脸?
或是看多了不新鲜了,总得看看别人?
三公主叫渣到极点的堂兄伤害得不行了,此时就在心里闷笑。
“薛探为何没有入宫?”明珠扫过三公主窃笑的表情,突然问道。
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问出这个来。
似乎看见三公主嘲笑齐凉,自己不由自主就脱口而出。
这大概就是主人的责任了。
心里哼唧了一声,明珠与齐凉认真地说道,“日后,要更诚心服侍本县主了。”
三公主叫这表妹捅了一下自己的伤口,顿时目瞪口呆。
她今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美丽极了,可是这么好看给谁看呢?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明显偏心的明珠,垂着小脑袋哼哼着说道,“表哥又不是女眷,且还未成亲……”
天知道三公主多么恨嫁呀,不过她才不要告诉坏心眼儿的表妹呢。三公主心里给自己鼓劲儿,就凑到了明珠的耳边眉开眼笑地说道,“我的确想念表哥了,下一回,咱们还往阿兄的王府团聚啊?”
明珠看着嘴里吧嗒吧嗒说起了薛表哥的三公主,只觉得魔音灌耳,深深地后悔起来。
“吃点小青菜。”齐凉对薛表哥充耳不闻,面色如常地捏着懵懂的齐梡的小爪子,夹了碧绿的青菜,放在明珠的嘴边,“啊……”
这个是小狼崽子夹的,郡王只是搭把手儿。
他家珠珠,是个可规矩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