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明白,一个天赋如此差劲,还没有前途的废柴,只是因为投了个好胎,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们费劲千辛万苦也享受不到的资源。
如果他再嚣张跋扈一点,恐怕就是小说里面妥妥的反派公子哥。这样不公平,无论换做是谁,都忍不下去。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欠了阿父和兄长太多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天赋原来如此差劲,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筑基。
可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在拖累阿父他们了。
于是当长辈们以及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兄长在祠堂议事的时候,他闯了进去。自愿放弃第二顺位继承人的身份,放弃所有的特权。反正以他的天赋,本来就没资格。
兄长当时的表情很是痛苦,阿父的眼睛也悄然变红了。最终他只保留了锻体境子弟的正常配额以及作为嫡系的特权。
再然后他搬出了公爵府。
作为公爵的伯祖父求了国王,封他为子爵,有了自己的领地。他就住在了自己的庄园里面,之后就只在节日以及特殊的日子里才会回去。
后来也明白了,其实旁系早就有了不好的念头。他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但他不后悔。
他一个废柴,无论损失多大都没关系。只要兄长没事,嫡系的地位就无比稳固。
他成了法师。因为只有法师不注重身体的修炼,只需要拥有足够的精神力,对魔法元素的感知力和亲和力。
幸运的是他有成为法师的天赋,而且天赋不错。
但这没什么。真正能让法师和体修抗衡,有资格被称为灵修的,是奥术。
阿父领着他去见了一位奥术师,同时也是一位大.法师。然后他就拜入了这位大师的门下,成为他的记名弟子。
于是他开始研究奥术。整整十年,进展微乎其微。所谓的奥术天分,好像从来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他又去拜见了这位大师,自请脱离师门。
有他这样的废物弟子,对大师来讲,也是一个污点。阿父耗费人情才让他成功拜入大师门下。既然他没有奥术天分,那就好聚好散,没必要让阿父和大师起了罅隙。
这一年,他二十六岁。
他还是没有放弃修炼,开始寻找别的法子。
直到三十五岁那年,兄长出事了。
兄长去了一个秘境,寻找晋升的机缘,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面临绝嗣的阿父,地位岌岌可危。
一直被阿父和兄长重重保护的苏衍舟,这才惊觉事情已经无比严重了。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靠得住,阿父和兄长,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累了?
他被阿父和兄长保护的太好,每天除了修炼,闲暇时间便是看书下棋放松自己。除了天赋的问题,再没有什么可以烦恼的。
兄长出事,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更疯狂的修炼,几乎很少出修炼室。
四十七岁那年,他得到了那个魔法塔的消息。
然后,就到了这个世界。
他成了舒珵,舒家的五郎君,舒珵。
只可惜,到了最后也没能亲口告诉阿父,他晋升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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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很奇怪,与他所知的其他世界都不相同。
得大千世界气运所钟的主角,是大千世界本源意志的宠儿。这样的人物,岂类凡俗?每一个大千世界,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也只会出现一个。
可这个世界,这样的人物,到目前为止,他已经遇见两个了。
这第一位,是几年前在邻郡的时候偶然遇见的。
当地一个小家族出身的纨绔子弟对他出言不逊,他竟然就灭了对方全族。等舒珵得到消息赶过去,已经晚了。这个小家族已经被他连根拔起,鸡犬不留。原本风景还算不错的小庄子,恍若人间地狱。
舒珵沉默的看着这副庭院中的惨状,怔愣了好久。然后他问塔灵:“是不是作为气运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塔灵没有回答他,只是警告了一句:“你最好别对他动手。”
舒珵确实没有动手。
当时他的修为只是锻体期,而那位主角,大他差不多十岁,两年前就已经成功感知。并且那人作为气运之子,舒珵在未来修为超过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想要对他动手,就只能靠着舒家,以及陈家的力量,把自个的家族,和外祖家拉下水。陈家虽然是岳州世家之首,可想要和气运之子对抗,结局不言而明。
若只有自己一人,做反派又有何不可?可他毕竟不是一个人。
最后他只能默默离开,只是对着天空喃喃道:“老天爷你果然是瞎了眼啊。”
这第二位,是位姑娘家,三年前他跟随长辈们去芜镇的途中遇见的。
芜镇路途遥远,一行人通过传送阵到了离这里最近的叶城。长辈们也是想带着他们几个小辈见见世面。也是因为如此,他们这一行人,修为参差不齐,难以长途奔袭,不得不在附近一个小城的客栈歇息。
小城里有一条不大的河。那天他正沿着河边行走,无意间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好像是有人被推下了河。
舒珵忙抬头去看,就看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奔了过去,之后就是一番争吵,间或夹杂着女子隐约的哭声。
正疑惑的时候,就看见人群中一个黑色劲装的中年汉子朝他奔了过来。然后向他行了一礼,道:“这位小郎君,我家郎君请您过去一趟。”
舒珵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塔灵却撺掇着他去看看。
不清楚前辈究竟想做什么,晓得敬爷爷就在身边,他又和这群人没有什么冲突,舒珵便点头应了。
走近了就发现,这群人中除了隐约是护卫的,其余人年纪不大,领头的是几位少年少女,被那群护卫围在中间。最中央是两位女郎。
其中一位一袭白色衣裙,浑身湿透,面色惨白,正无比柔弱的躺在一位女婢的怀里,显得楚楚可怜。
另一位紫衣女郎柳眉倒竖,满是愤恨的看着那位白衣女郎,而众人看向紫衣女郎的眼神隐含责备。
才刚随着那中年汉子走进人群中,就听见那紫衣女郎喊道:“兀那孩童,你可曾看到刚才是这贱人自己掉入河中,然后陷害于我!”眼中隐含凶光。
中年汉子却无视了紫衣女郎,径直走到一位白衣少年身前,躬身回道:“郎君,人已带到。”
白衣少年点点头,看向舒珵,露出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道:“在下叶城柳家柳文舒,请小兄弟过来,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还望勿怪。”说着行了一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