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杜队长他们出了城北校场,来到城墙下,就见到一副虽然匆忙却井然有序的情景。
不时有人抬着担架,架着伤兵走下城墙。伤兵躺在担架上,满脸痛苦地呻吟着,血腥气弥漫四周。
舒珵皱了皱眉头。
“这是被爬上城墙的妖兽伤到的,幸好不算多。不过现在确实比刚开始要强上很多,至少不会自乱阵脚。”见舒珵看了过来,杜队长解释道。
随着杜队长他们登上城墙,舒珵看向四周。
城墙四周,一副匆忙但还算有序的景象。
只是,城墙下堆积的妖兽尸体越来越多。尽管能够爬上城墙的妖兽不算多,然而密密麻麻的妖兽尸体,也让这些妖兽爬上城墙的时间无意中缩短了许多。
舒珵看了一眼城外越堆越多的妖兽尸体,然后随着杜队长登上城楼。
城楼上,看似三十出头的将领长着一张方正的脸,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战场。四周兵士团团围绕,保护的甚是严密。
经过一番验证,舒珵和杜队长两人才被放进去,舒珵这才见到了这位守城的偏将。
这位偏将他之前却是见过。沈偏将是卫府君的爱将,有着十分出色的领兵作战能力,是个难得的将才。
舒珵走进去的时候,沈偏将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了。
他面上表情略微柔和:“末将早就听付先生说过,五郎君的阵法造诣极深,没想到五郎君除了修炼天赋,阵法天赋也是如此之好。”
舒珵微笑道:“将军谬赞了。”
“五郎君太过谦虚了。”他说着,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此事危险,但末将也想不出除了五郎君,还有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也幸得五郎君高义,末将在此,为这守城的众人多谢五郎君了。”
“将军这么说,倒让在下不安了。”舒珵面上仍旧维持着淡定,心里却在不停地吐槽。
谁说当兵的就是大老粗了,这高帽带的,他都快顶不住了。
幸好这是在战场上,沈偏将说了两句就停了下来,然后一脸严肃:“相信有了五郎君,任务也能成功完成。那末将就在这里,提前祝五郎君凯旋而归。”
“借将军吉言。”
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城楼。城楼下有几人已经等着了。
和他同去布阵的四位阵师,这几天布阵的时候自然见过了,还算得上是有默契。
而那十位感知境的强者,除了军队的,竟然还有三位年纪不大,明显是书院学生的人。而这三人里面,居然有个熟人,正是舒煜的师兄,韩文谦。
舒珵走过来,对其他人笑了笑,然后看向韩文谦,问道:“文谦兄你怎么也来了?”
虽然只是筑基境和锻体境的兽潮,可是实在太多了。哪怕是感知境,灵力耗尽然后惨死其中也是很有可能的。何况还要带着他们五个拖油瓶。
韩文谦却是笑了笑:“因为师弟来不了。”
舒珵一怔。二哥才刚刚感知,又是火属性,在这无边无际的妖兽群中没有半点优势。韩文谦却感知已久,已经是感知境巅峰。
他在心底叹了叹,笑道:“文谦兄,多谢。”
韩文谦摆摆手,突然低声笑道:“珵弟,你胆子还真不小。”
舒珵讪讪的笑了笑,一脸头疼。真不知道这次之后,该怎么和母亲说了。
相互见礼之后,这才整顿行装,向东城门进发。
东林镇坐落于山脚下的平原之中,只北城门能够直达东林山。城镇四面,也只有北面连着山脉。
所以这次兽潮,只有北城墙遭受到了绵绵不断的攻击。虽然,这样避免了被围城的危险,不过也让北城墙遭受的压力很是不小。
出了东城门,几个人速度极快但也无比小心地去向北城墙。离得越近,雷鸣声嘶吼声就越是震彻天地。渐渐地,弩箭的嘶鸣,投石机的轰鸣声交错着,越来越大。舒珵已经能够感受到地面在不停地震颤。
前方那无边无际的褐色潮水已经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到了城墙下,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潮水带给人的无边压力。
太阳已经就要落山,天色无比黯淡,映得这褐色的潮水也变得黑压压的。雷声轰鸣,妖兽的嘶吼声不停,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震颤。
舒珵眼里闪烁着无与伦比的震撼之色,原来这就是战争吗?
现在他们就要进入这仿佛能吞噬天地的黑色潮水之中,就凭这十五个人,渺小的仿佛十五滴海水的武者,去这无边无际的兽群之中布阵。
他们能做到吗?
远处,已经隐隐约约的看到数十只庞然大物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一旦这些象拔兽冲向了城门,东林镇恐怕就要守不住了。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是看到了大家眼里的决心和坚定。将阵师们护在中央,十五人猛然冲向了兽潮!
耳边是妖兽的嘶吼声,似乎能看到那一张张血盆大口里尖锐闪烁着寒光的牙齿,闻到那令人窒息的恶臭。
舒珵握紧了法杖,充耳不闻,一心狂奔向那数十只庞然大物所在的地方。早在出发的时候,他就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狂暴药剂,分给了阵师们,只留下自用的。也让阵师们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勉强跟得上没有全力奔行的几位感知境。
身边的韩文谦轻飘飘的一剑,竟直接让十数只妖兽瞬间消失,周围霎时间空了一半。
其他的感知境强者们,也都使出各自擅长的武技。不过筑基境的兽群,始终难以靠近他们。
可舒珵知道,这不是最危险的时刻。此刻的几位感知境,也都尽可能地保存着自己的灵力。
十五人组成的队伍,在兽群中以一个稳定的速度不断前进着,就快要靠近那些庞大的身影了!
不远处传来弓弩的嘶鸣声,以及不绝于耳的轰鸣声,越来越密集,这是城墙上的士兵们在为他们提供火力压制。
舒珵看了看四周,忙喊道:“就是这里,可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