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不对劲...”
白潮这一年在赌城还是算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亡命徒、混混,这其中很多手上都沾染着人命。
但那黝黑男子的气质倒确实是独一份,他身上的煞气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这种人往往最可怕。
见白潮还算清醒,杨俊臣松了口气,点头应道:“我方才第一眼看见此人,心中就颇为不适,他或许比咱们想象中还要可怕!”
昭武市四面环山,姚府这处宅邸则位于山县边缘,属于高原地带,所以虽然已经是晚冬时节,但院中地上依旧有些些余雪。
姚家家眷和所谓弟子、门客纷纷齐聚于此,显然是听见了动静,特地前来观战。
大院中两边武器架子上的家伙什倒也齐全,出了主屋,姚家自姚金以下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姚谦三步并为两步走,腿脚极为结实,但却踏雪无痕,轻飘飘的挑起一杆大到骇人的大刀,倒拖刀锋没于雪地之中,这架势确确实实颇有武道宗师之风范。
若是白霄在此,肯定能看出姚家这大刀和金万奎的长柄尖刀在刀法上有相似之处。
话说‘刀’这个兵器,无论古今中外都是江湖道上最常见的武器,华夏历史悠长、刀法一途更是源远流长,但大致就分为以东北绿林帮为主的长刀、西北凉州公馆为主的弯道、江南盎意堂为主的双刀和两广新南帮的短刀四脉。
姚家和金万奎都是走的绿林帮的长刀路子,二人也确系北方人,所以刀法相似很正常。
“好!”
主屋门口传来一声叫好鼓掌声。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今日姚府宾客之一的白潮。
白潮此时确实激动,毕竟他哪见过这种级别的高手,看着真正的武夫姚谦往那儿一站,自然全心全意的拍手叫好。
这让其身旁的杨俊臣则无奈的拍了下自个儿脑门,毕竟看白潮这模样,是转眼间就又忘了自己刚才的嘱托!
另一边,黝黑男人依然站在台阶上,双眼之中也满是欣喜,“不错不错,这身法端的是不错,有金哥当年七分神采!”
眼罢,只见那男人双腿重重一踏,飞扑至武器架上,并单脚稳稳站住,另外一只脚的脚尖往下一探、一勾,一把镔铁长枪便稳稳入手,男人捏着枪把子,居高临下般用枪尖对准姚谦。
“我滴个乖乖!”
他这一手更是让白潮目瞪口呆,“好俊的身手!杨俊臣,你不是聪明的很吗?你说说,这两人谁更厉害点?”
杨俊臣嘴角抽了抽,回道:“小二爷,我是个普通人,最多最多也就算半个读书人,武夫这些名堂,我又如何看得懂呢?”
“哈哈哈,终于有你不懂的事了,老子还以为你啥都懂呢!”白潮哈哈大笑,然后敛容继续往院中看去。
姚谦和黝黑男子在雪地中分庭抗礼,谁都未轻举妄动。
“这咋还不打呢?”
白潮是个典型的急性子,看着二人不温不火,立马就不耐烦起来。
“小二爷,这其中是有说法的。”
突然,不知何时开始就站在了白潮、杨俊臣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开口笑道。
白潮和杨俊臣纷纷转头看向那人。
那人抱拳自我介绍道:“小二爷、杨先生,我叫姚植。”
“原来是姚公子!”杨俊臣略有些震动,连忙给白潮递眼神,“这是姚金的小孙子!”
白潮闻言,这才也抱拳道:“你好你好,你说这二人半天都不动手是有说法,敢问是什么说法?”
姚植耐心解释道:“小二爷,我堂叔和寇三爷他们拿着的都是重型长兵器,而重型长兵器不似一般长兵器那样一上来就互相隔着老远试探,这种兵刃讲究个‘三板斧’,也就是咱们常说的前三手。”
“一般来讲,重型长兵器过招,只要这前三手一过,那谁优谁劣其实大多就一目了然了!”
“所以重型长兵器出招是慢,一是为了蓄锋、二是为了积力,以求出手便能占据优势。”
白潮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说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