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屋子里硝烟弥漫仿佛刚刚有两只军队在这里交火。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凶恶的光头男人也在其中,他前胸中了几发子弹,鲜血浸满衣衫,早已没有呼吸。
手还死死抓着地上那只装满美元的银色手提保险箱,另一只装着“交易货物”的箱子摊开着被丢在不远处,好像在呼唤着让人将他捡起来。
索尔脚踩着帆布鞋,轻轻跨过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蹲下身子,一点点掰开光头男人死去后越发僵硬的手指,将箱子从他手里拿出来。
“咔嚓——咔嚓——咔嚓——”他正对面不时传来嚓嚓的声音,那是名叫索伦蒂诺的金发马尾男子,他最先中了索尔的幻觉,对着白墙壁猛地开了一阵子枪,打光了自己所有的子弹,此刻屋子里除了索尔和黑猫,只剩他一个活人了。
“诶嘿——”索尔用力扒开死者的手指,好不容易才将箱子从对方手中抠出来,然后又向前跨一步,探身取过张开在地面上,装着白色粉末的箱子,拿过来,轻轻合上盖子。
“成了——”索尔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看了看正对面的金发马尾男,提醒道:
“喂——你的手枪里没子弹了,别白费力气啦。”
一句话仿佛骤然唤醒了男人的意识,他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用惊恐的目光看着面前脸带微笑的索尔,颤抖着声音下意识发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
“我?谁也不是——只不过是个原本以为这里有神秘学讨论会的大学生而已。”索尔耸耸肩,将两只箱子提在手中,又跨过一具尸体,来到马尾男前面,蹲了下来。
“你叫索伦蒂诺是吧?——意大利人?”索尔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起来很轻松地问他。
“……”男人犹豫了片刻,似乎承受不住索尔眼神中所带来的压力,主动避开视线,点了点头说道:
“意大利裔。”
“噢,好吧,索伦蒂诺。”索尔拍拍手,用自己的手腕把马尾男拖着站了起来,对他说:
“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索伦蒂诺先生?”
索伦蒂诺心虚地瞅了索尔一眼,心里嘀咕着我倒想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呢,应该你来解释才对吧——突然闯出来……
但他显然不敢把这番话说出来,于是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脑后的马尾辫,轻轻整理一下身上的浅灰色条纹西装,镇定了心情开口道:
“我们……我们在这里进行交易……然后交易还没开始,你就突然闯进来,我们以为是条子来了,就开枪——我看到好多人……”
“好了,我明白了,索伦蒂诺。”索尔伸手制止了对方,他可没工夫听这男人见到的幻象。
揉了揉下巴,索尔又继续问道:“和你们交易的是什么人?你又是做什么的?嗯?——索伦蒂诺?”
马尾男人直视着索尔,他眼中的光彩越来越少,声调变得逐渐平缓,犹如一台恒定不变的机器般回话道:
“对方是一群阿尔巴尼亚人,他们从北泽西来到这儿,这里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我们最近都在以各种名义进行交易。”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至于我……我在第七大道经营着一间车辆维修厂,在湾脊还有一间酒吧,副业是——如你所见,黑手党。”
索尔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感和呕吐感,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都没体验过了,自从成为神子以后,他还从未产生过眩晕这样的状况。
“看来是精神力使用过量,这具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索尔暗暗嘀咕道,刚才同时令那么多人陷入幻象中,对于被他占据的这具身体来说实在有些超过极限了,所以此刻身体已经给出了反馈。
但他却不得不继续施加精神力对索伦蒂诺进行催眠,否则的话,若是这里的人全部死掉,那也许他的处境就会变得危险,他现在需要一个替罪羊。
更何况,若是说寻找一个能够派的上用场的手下的话,索伦蒂诺似乎倒是比那些所谓的神秘学爱好者要好上许多,毕竟黑手党似乎在势力和消息灵通方面要更厉害一些。
“好了,索伦蒂诺——”索尔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双目对视着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一边说一边翻遍裤兜随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那是属于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艾迪的。
“把你的电话留给我——”索尔拨开电话上的通讯录,新建起一个名为“索伦”的新联系人。
“646——XXXXXX”索伦蒂诺声音僵硬,十分顺从地回答了索尔的问题。
记下了这位黑手党的电话后,索尔又盯着对方的双眼,认真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给我收集纽约各个大学知名教授的情报,最好是工科专业的教授们,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吧。”
“我会做的。”索伦蒂诺继续点头答应,索尔笑了笑,他对眼前人的催眠并不是永久的,大约七天以后就会自动解除,也就是说如果想维持催眠效果,自己就要每隔七天再和他见面一次,再次对索伦蒂诺进行催眠。
接着,索尔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用沙发上露出来的破布在装满白色粉末的手提箱上轻轻擦拭了一番,随后递给索伦蒂诺道:
“这个交给你去处理吧。”他把箱子交给了索伦蒂诺,又接着问道:“你那里还有没有枪?”
意大利人很配合的将西裤裤脚卷起,露出一把被皮带子捆在脚踝处的黑色自动手枪。
索尔接过手枪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然后轻轻将枪别在后裤腰处。
之所以向索伦蒂诺要了把手枪来,一是因为肉体太脆弱,索尔发现自己缺少直接保护自己和杀伤敌人的手段,和对自己消耗巨大的精神力抹消相比,手枪这种热武器要方便许多。
二来则是用精神力无论是催眠、亦或者是蛊惑、制造幻想所造成的损耗都比索尔想象的要更加巨大,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比他想的还要脆弱。
“好了,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索尔做了个“走”的手势,示意索伦蒂诺从后门离开,那里也是之前那位阿尔巴尼亚人的带头人,凶恶的光头男人想要逃跑的地方。
而他自己则取了块儿破布将箱子轻轻包裹起来,然后抱在怀中,打算原路返回。
看门的保镖已经被他催眠,等时间一过他们便会什么也不记得,而大厅里此时正混乱着呢,也不会有人注意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