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落座的华南彦踢了她一脚,“你这张嘴,真是要拿根针给缝上。”
卫子顷次之而座,顺腿踢了华南彦一脚,华南彦扭头道:“你踢我做什么?”
华南芊道:“你踢我哥哥做什么?”
卫子顷一派正经的回答:“本将最见不惯打女人的男人了。”
“......她是女人吗?”念槿问,华南芊揪着手帕,万分委屈的道,“臣女当真是姑娘家,如若不然定然求娶公主为妻。”
她这话当真是一丁点假都不掺的,当初华南芊与念槿第一次遇见时,念槿因才回朝不久,穿不大惯女装,还时常一身帅气男装打扮。
哪晓得孽缘的被华南芊真认成了男子,并且一心扑了上去,揪着华尚书的衣摆汪着眼说,“爷爷,南芊要这位公子给南芊当相公。”
华南芊对念槿公主一见钟情这种事,也算不得多大的秘密,只晓得,当初为了证实念槿公主确实是女子,确实当不得她的相公,华南芊以下犯上,将念槿公主上下摸了个遍后,哀嚎一声倒地,久久都没有起的来。
好在少年心性,过了一段时间她自己也就释然了,坦然接受自己第一次心悸是因为一个女子的事实。
别的姑娘若是碰到这种乌龙事件,日后定然连见也不再想见念槿公主的了,华南芊性格郎阔,竟然浑不在意,依然爱粘着念槿公主,名曰要祭奠一下她第一次的小心动。
卫子顷不自然的咳了一下,又正派道:“你娶公主这辈子是无望了,如果...实在没人要的话,我倒是愿意勉强娶一娶你。”
华南芊中间隔着念槿傻眼望过去道,“谁没人要了,我才不要你娶我呢。”
“你嫁给我,有好处的。”卫子顷抛出鱼饵,诱惑道。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处?”
卫子顷瞄了眼身旁的念槿,低声道,“我可以天天与你说念槿公主的英雄事迹,从她五岁到十二岁的,事无巨细。”
念槿噎了一下,瞪眼对卫子顷道,“你利用本宫拐媳妇,倒是利用的很顺手啊。”
“下臣被公主利用了那么多次,多蠢也是能学到公主万分之一的。”
念槿哼了哼,见华南芊一副思索的样子,自以为她是在想为了这几个事迹把自己搭进去合不合算,哪晓得华南芊抬眸,很是纠结的道,“五岁到十二岁也不过是七年,这故事说完了,我却还要与你做夫妻,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呢?”
身后噗通一声,一块椅子歪倒上面的人栽了下去,任远之摸了摸屁股,掩饰道,“这个椅子,不大结实。”
身旁的萧慕亦一身傲然风骨的坐在那里,他今日着了件暗色长袍,因为戏园内烧了地龙,灰色的鹤羽大麾随意的搭在腿上,面上一丝情绪都不带,狭长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十分平常的装束,却让人无法忽略那一身的傲然气度。
念槿的眸子躇然亮了,笼子中的红唇大约是感觉到自家主子的兴奋气,扑腾了几下,咕咕叫了两声。
华南芊又道,“这个,鸽子也需要看戏呢么?”
念槿见到了萧慕亦心情很好的收回*裸的小目光,淡定道,“嗯,鸽子也需要陶冶一下情趣。”
正说着,脸上画了细致油彩的戏伶在哗然的锣鼓喧天中闪亮登场,大家的目光也就顺着戏伶的幺咽唱和而追去。
戏还是老套的戏,讲的是一个负心男子为了前途抛弃糟糠之妻的故事,但因为皇上要求戏文要上进,要能使公主意识到念书的必要性。
经如今的贤贵妃娘娘的一番调整修改,故事改成了这样:一个目不识丁的姑娘,为了心上人十年如一的付出,心上人终于不辜负所望,考中了状元,但状元郎有学识有名利了,就渐渐嫌弃没知识的姑娘将她抛弃了,与一位十分有学识,字写的十分漂亮的千金小姐好上了......
果然念槿越看,那双柳叶双眉越发的皱到一起,念槿扭头准备与华南芊讨论一番,却见她正打鼾打的不亦乐乎,没忍心吵醒她,又调过来扭到右侧同卫子顷道,“你说当真有这么蠢的姑娘吗?给状元郎捧书捧了十年,居然还连一个字都不识得?”
卫子顷睨了她一眼,眼风又扫过那边正打鼾的华南芊,笑道,“也不晓得皇上打断了多少捆鞭子,公主您不照样一个字也念不进去么?”
念槿愣了一下,颇有些哀怨的问,“你是说,本宫很是像这个蠢姑娘?”
“公主,你也不必忧伤,好歹您还会功夫,会耍鞭子,这个姑娘自然不及你。”
“这个我自然晓得,本宫是说,本宫并不像她,本宫还识得好多字...”念槿翁声说,又想起那个唇和辱字,突然就闭了嘴,表情有些懵懂的哀伤。
演到状元郎将那个目不识丁的姑娘抛弃这一段的时候,戏台上的姑娘哭的肝肠寸断,念槿跟着捂着眼角抹眼泪。
戏台上已经演到有学识的千金小姐与状元郎相亲相爱之时,念槿依然在捂脸掉眼泪,而且哭的更加的凄惨瘆人,以至于哭声终于将身旁打盹的华南芊给吵醒了。
华南芊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砰的站起来大喊道,“哪里来的宵小装鬼哭跑出来作祟吓人的?给本姑娘滚出来!”
此时戏已经唱至尾声,众人在她的一声嚎叫下,还没来得及呆上一呆,电花火石间,只见戏台子上正唱的入戏的旦伶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泪珠,却突然目露凶狠寒光,手背向后腰别出一把两尺长的刀冲着观赏席上的一抹俏红身影就飞身刺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