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到华南彦的位置,她本想继续用脚踢去,但想起来华南彦是病秧子,踢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小声叫到,“喂,华南彦,这里这里!”
华南彦转头,见是念槿公主坐在了自己的右侧,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当下脸就红了,“公主是叫臣下?”
念槿点头,“你跟本宫换个位置,快点。”
华南彦犹豫了会,“这不好吧?”
念槿招手,“啰嗦什么,当心本宫再一掌拍挂你。”
华南彦扭捏的解释道,“臣下现如今哮喘已经好了,公主不必担心。”
念槿翻白眼,本宫担心个毛线球!
华南彦虽然不解她的做法,却也好心的换了位置。接下来就是华南芊,这简直就不是问题了,萧幕亦近在眼前,伸手可触啦!
鉴于华南芊较为彪悍的性子,念槿没那么耐心的去叫她,直接一脚踢过去,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华南芊火爆脾气,被人踢了一脚当下发飙道:“哪个王八羔子浑球踢本姑娘的?”
原本一团和气的氛围,在这一声尖叫的骂咧下,顿时破碎的渣都不剩!
群臣目光自然的转过来,这也就算了,谁知道她转头一看是念槿,惊喜道,“念槿公主,你来找南芊玩儿吗 ?”
真是……万里之堤,溃于一旦!
念槿望见皇上抛过来的目光,严厉的令人背脊发凉,嗷呜了一声,这下子真是皮作痒了!幽怨的望了一眼华南芊,华南芊不明所以,“公主你怎么好像脸色不大好?”
念槿猫着眼腹诽:你知道自己要挨揍了,脸色还能好么?
既然……父皇的面子丢都已经丢了,自己也逃不过一顿揍了,那要是还不达到目标,将帕子送出去,岂不是死都不能瞑目?
念槿咬牙恨恨的说,“你跟本宫让个位置。”
华南芊见公主脸色真的很不好看,当下不敢耽误,在群臣默默注视的目光下,老丞相捂脸想死的目光中,与公主调换了坐席。
皇上脸色已经气的全然黑了,念槿心虚的瞄了好几眼,装作不经意的戳了戳盘子里的鱼,见皇上没有当场发飙,群臣也默契的转了脸当做是没有看见的继续喝酒吃菜,又虎起胆来。
华南芊小声问道,“公主您这是闹的哪一出?”
念槿嘘了声,捉起筷子夹鱼吃打掩饰道,“没看见本宫正忙着呢吗?回头再找你叙…”
……‘旧’字还没有说出来,念槿脸色憋红了,被……被鱼刺卡了!
华南芊天真的问,“找我什么?什么时候找我?”见念槿在那捏嗓子,好奇道:“公主这又是怎么了?”
念槿有一种想要割了华南芊这个磨叽啰嗦长舌头的念头,翁声道:“卡…卡住了!”
刚说完,一旁的萧幕亦突然开口道,“喝点醋。”
念槿憋着嗓子说,“本宫…没有喝醋,你跟…苏千金…说话…本宫…当真没…喝醋。”
萧幕亦冷眼睨着她,缓缓开口,“被鱼刺卡了,喝点醋,鱼刺会软化,再吞团饭团进去就好了。”
“……哦。”
= =!……她想多了!!
念槿垂头默默倒醋喝醋,然后吞饭团,顺了顺气,果然卡住的刺顺了下去,她舒爽的喘了口气,“你这个方法,还真管用!”
萧幕亦沉默,不再说话。
华南芊一副有奸情的样子虎虎瞪着念槿,小声嘀咕,“他都断袖了,你还…喜欢他?”
念槿这才想起,自己还有重要任务没办,手伸进袖兜里准备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
坐席上也有一些千金小姐开始赠与心上人帕子的,这时候拿出来也不算太引人注意吧?
她捏着帕子还没拖出来,萧幕亦右侧的苏梦帘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锦缎丝帕,抖开一看,也是一副鸳鸯戏水的绣案,细密的针脚和精美的绣工将鸳鸯绣的栩栩如生。
华南芊已经目瞪口呆,“好漂亮的帕子啊,这年头,断袖都这么吃香么?”话音才落就被念槿踢了一脚。
苏梦帘眸子温柔垂下道:“梦帘拙手,还望萧公子莫嫌弃。”
念槿一颗粗犷的女儿心,在此刻也敏感的起了比较的心思,眼角扫着那精美的绣工帕子,再摸了摸自己袖兜里的粗劣绣工帕子,当下竟然连摸出来递给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华南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公主,你的帕子呢?”
“…本…本宫哪里会这些小女儿心思的东西。”念槿心虚的道,情绪更加低落。
萧幕亦没有接苏梦帘的帕子,不动声色的将念槿沮丧的小情绪收进眼底,心里起了一丝缱绻涟漪。
念槿无聊的戳着眼前的鱼肉,刚刚被卡了,这会儿心里有了阴影,也不敢再下筷。
华南芊还想说什么,被哥哥华南彦拉住了袖子,低声说,“你闭嘴。”
她望了望举着帕子的苏梦帘,面无表情的萧幕亦,和落寞戳着鱼肉的念槿,觉得这气氛确实诡异的不好开口,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萧幕亦低着嗓子道,“如此精良绣美的帕子,在下怕玷污了这样的绣品,在此谢过苏小姐了。”
男子不接受帕子,那就是拒绝的意思,他声音低着以只有苏梦帘能听到的音调,既保全了苏千金的面子,也明确的拒绝了个干净。
苏梦帘提着帕子的手一抖,怎么也没有想到,萧侍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拒绝自己,想她苏梦帘在望都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当下呆了一会,反应过来收起帕子,眼眸已经蓄了泪珠,拼命忍着垂眸道,“梦帘明白了。”
念槿情绪低落,没注意到这一幕,再扭头,帕子已经不见了,以为是萧幕亦收了她的帕子,心下更加难过了。
她其实当真没有那么刁蛮,一直纠缠着他乃是因为他并未婚配,若一旦他身边另有他人,念槿就算是再喜欢,也不会去抢别人的男人。
她认识他的这三年里,萧幕亦虽然对她冷眼相看,毒舌相加,但他从未对任何姑娘有过特殊,这也是她一直顽固的贴在他身边的唯一慰藉。
如今,她的帕子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他已经收了苏千金的帕子,念槿不晓得也就罢了,既然是知道了,也就难以再糊里糊涂的自欺欺人。
念槿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悲伤里,萧幕亦已经挑好了一盘鱼肉,长指将剃了鱼刺的鱼肉端到念槿桌前,声音平淡的说,“没有刺了,可以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