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磅礴的须佐之男, 遮天蔽日的木遁佛陀,狂风暴虐卷起千层巨浪, 雷霆怒吼劈下万丈银芒。
旋转的时空之门犹如兽口,紧绷的肃杀氛围好似深渊。往前跨一步是未知,向后退半丈为死地。鲜血沾满衣襟,浮尸沉入海底,仿佛世界末日的倒计时,苍穹崩塌, 山河破碎。
除了“进”,别无选择。
片刻前的人间天堂,一眨眼的业火炼狱,生离死别, 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将这一幕深深地烙在脑海里, 感受着自己的卑微渺小,体会到命运的反复无常, 明白了生存的身不由己, 以及……理解了仇恨的刻骨铭心!
斗了半辈子的对手死在眼前, 爱了前半生的伴侣失去性命。倾尽心血培养的继承者被捅个透心凉, 呵护自己十几年的父母闭上了眼睛。
往事如走马观花,在眼前层次递进。短短几分钟,恍若隔世之遥。
他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怎么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情愿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还在原地……
直到——
秦寻真将一张浸染了血色的死亡名单, 送到他们手里。
从此刻起,随着三日月的解释和名单的传递,幸存者陷入了一片死寂。
两百年后的人类,严格控制着时间线按照“历史记载”发展。所有与历史相违背的变数,他们会一一动手清除。
全船六千多人,硬是分出三六九等,再定夺他们的生死,何其可笑!
“就为了这种东西……”一名贵妇嚎啕大哭,雪白的礼服裙早已被鲜血染红,“为了一个‘既定结果’,就可以夺走我的丈夫吗?”
“那么多血,他流了那么多血!”
她被他护在怀里、抵在墙角,他躬起的脊梁挡住短刀一次次地劈开,即使血肉模糊,也没有痛呼一声。
最终,她被“树枝”拯救,而他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凭什么决定我们的死活!”一名男子咆哮道,“只要他们不干预、不参与,等轮船爆炸,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我认!”
“可这算什么?”
“谁规定我必须死?谁允许他们屠杀?谁给予权力让他们干预‘命运’的安排?”
“真当自己是神明了吗?”
咒骂声愈演愈烈,上了“死亡名单”的人也好,没上名单的“幸存者”也罢,此刻只想拿起枪炮冲向时政,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只是,三日月的场控一针见血:“拼杀,可以。然后呢——方便时政再核对人头,把‘该死之人’彻底清扫,再将‘幸存者’洗脑归还?”
“一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上流人士,你们有几分武力可以与时政抗衡?”
“还记得那些不要命的傀儡刀吗?”
“恕我直言,现在的诸位,找茬等于找死。”
有人大怒:“难道让我们忍着、憋着、承受着?”
有人迁怒:“你们不是有巨人与神佛吗?为何有能力却不阻止?以你们的实力,明明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为什么不去做?”
有人恼怒:“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帮我杀了他们!”
三日月淡淡道:“为何不选择依靠自己的力量?”
“是的,我们有巨人与神佛,有能力与时政匹敌,但——你们凭什么理所当然地让别人去背负因果?”
三日月:“那两位大人并非此界之人,也没义务帮助我们什么。”
“他们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或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于水火,却不会一直站在你身前挡住炮口。”
“再者,你们无辜,其余不知情的审神者难道不无辜?”
“此刻开战,时之政府享有更高的声望,审神者也习惯了时政的指挥。一旦时政受到攻击,率先冲向我们的可不是始作俑者,而是被刻意安排的‘炮灰’。”
“杀死无辜之人,解恨吗?”
三日月:“我没打算让诸位忍着。时政已冲你们下手,你们为何不反击?”
“诸位在21世纪,可是各领域叱咤风云的上位者。从政也好,经商也罢,莫非换到两百年后就手生了吗?”
幸存者们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茅塞顿开。
“何以不炸死?”
三日月以袖掩唇,轻笑出声,“‘该死之人’留在23世纪培植势力,‘幸存者’往返两个世界沟通有无,里应外合之后,还愁拔不出钉子吗?”
“私以为,自己的时代该由自己做主。发展成什么样子,产生了什么变数,都是‘必然’,而非‘绝对’。”
“时政该前往21世纪作孽,你们何不在23世纪给它添堵。”
“待你们将时政的血液焕然一新,想怎么‘复活’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而不是背负着‘该死之人’的头衔返回21世纪,整天过得提心吊胆,唯恐从哪窜出来一振短刀,将你杀死。”
说罢,三日月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言尽于此。”
“我们姬君的本丸尚小,容不得几千人的贵客,烦请日落之前给我回复。”他笑道,“愿意留下的人留在这里,不愿意的人请走向时空罗盘。”
那里,等着宇智波鼬。
写轮眼洗个脑,消除记忆再将人放回去,今后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命了。
而三日月确信,上位者最不容自己的威严被挑衅、自尊被践踏、性命被拿捏。
到最后,他们中的九成九都会留下来。
……
毛利兰为了救铃木园子挨了一刀,后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若非佐助下了个鼎,兴许她俩真有可能救不回来。
柯南周身一片低气压,像是溢出了无数黑泥似的,莫名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仿佛……死神将镰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一样==
距离事发已过去一天,今日下午,名单上的“幸存者”将被送往一个海岛等待救援。包括他,也包括小兰和铃木。
不过,柯南作为“幸存者”已不能保持平常心,尤其在得知“维权艰难”之后,几乎进入了自闭状态。
柯南:“……将他们送回去,我留下来。”
佐助:“你要接手本丸吗?”
柯南点头:“我需要助手保障我的安全。另,作为一名侦探,我要将真相还原。”
奇犽嚼着泡泡糖:“你打算怎么还原?”
“尽我所能。”柯南郑重道,“为死者沉冤昭雪,让凶手受到惩罚,是我前进的信念。我的底线和原则,不会因为环境的变更而更改。”
柯南:“不管加害者是个人还是大型组织,无论他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都不是施暴和杀戮的借口。”
“比如刀剑男子,他们既然能化作人类,也该有‘人权’和‘义务’,而不是作为‘工具’存在。”
“虐刀等同虐人,碎刀等于杀人。”
“如果施暴和虐待经过两百年的演变反而被允许……我不明白维护这种历史有什么用。”
柯南:“23世纪的观念与人伦相悖,我有理由怀疑这之中出了问题。”
“我不相信,短短两百年时间,人类的三观能扭曲成这样!”恶劣、狭隘、自私、利己!这究竟是什么鬼?
“倒像是被彻底洗牌了一样,只留下自己的‘同类’。”
柯南推了推眼镜,继续道:“我需要更多的资料以及受害本丸的线索,我要找出里面的类同点和症结所在,然后再解决它。”
“真相只有一个……”
“我相信我的判断。”
另一头,迹部景吾等三人坐在秦寻真的天守阁内,脸色差得可以。他们身前的咖啡早已凉透,可他们的心比咖啡更凉。
“我的堂兄叫‘幸村慎一’,本是受邀者,只是近期接了名模的单子,实在没时间才让我前往。”幸村精市眉头紧蹙,“如果堂兄是‘该死之人’,可他还活着,那么……”
迹部烦躁道:“本大爷也是代堂哥出席。”
忍足:“我也是代长辈……”
秦寻真凉凉地开口:“他们会被继续追杀,直至死亡为止。”
幸村、迹部、忍足:……
天守阁的气氛忽然低迷了起来,还夹杂着愤怒和不甘。
三名少年低声道:“简直不可理喻!”
……
下午时分,“幸存者”们被送回了“海难”附近的孤岛,等待21世纪的搜救者救援。
而“荣仓沉船事件”已成大新闻,在日本各个城市来回播放,更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伤亡统计名单越来越长。
长得令人胆寒。
不少政要死去,大部分都是鸽派;半数商贾消失,几乎全是老贵族。
第一次“洗牌”,留下了鹰派的政要,剔除了和平人士;活下来新贵子弟,得重新分配“蛋糕”。
从上到下的“清洗”,权力与物质的再分配,隐约给人一种熟悉的“雏形”。
待半月之后尘埃落定,柯南以其灵敏的嗅觉和精准的判断,向秦寻真提交了一份“有趣”的资料——
海难之后,最大受益者竟是“荣仓”。
可笑的是,23世纪的时政之中,有一个世家也名为“荣仓”。
荣仓胜一郎,“荣仓”家的分支子弟。
他曾接手过秦寻真的本丸,在本丸的第三代审神者死去之后,成为了“色中饿鬼”之称的第四代。
在他磋磨完本丸“全身而退”后,又遣了与他臭味相投的第五代、第六代,继续磋磨这个本丸。
原因无他,本丸的三代审神者曾惹恼了他……
柯南在整合的资料中有写道:“‘荣仓’号游轮的邀约,是一个骗局。真正的继承人,并不在游轮上。”
作者有话要说: ps:正儿八经不太适合我,明天还是扔掉脑子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