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莉莉是在上学前就成了朋友,那一声声糯糯的“西弗勒斯”就像浇了蜜一样的萦绕心间,只是曾经以为会一直到永远的温暖却在步入霍格沃兹后渐行渐远。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莉莉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开始直呼自己“斯内普”,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对自己展露明媚笑颜,什么时候开始,她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和其他人一样,藏着掩不住的鄙夷和厌恶。
自欺欺人地假装着什么都不曾改变,最后一层薄膜却被自己一声恼羞成怒脱口而出的“泥巴种”彻底戳破,怎样道歉都没有用。不是没有过恼怒,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义又值得了几个钱,莉莉却只看得到“邪恶的黑魔法”,就连继续做朋友都不愿意。
我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对黑魔法的追索,踌躇满志地加入到那位的队伍中,得到那个一度深以为豪的标记,每次听到那人对自己的肯定都会觉得骄傲。制作出让世间最伟大的巫师都称赞的魔药呢,有几人能有这样的荣耀!
那时候,是多么热切地渴望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付出努力,只为有一天能够站到他的身边,傲视整个世界。于是在猪头酒吧里听到一个落魄女人的预言,顾不上真假,立刻便回报给黑魔王,只为多得到一句肯定,却没想到会赔上已经越走越远的唯一温暖。
黑魔王锁定了莉莉以及隆巴顿家的新生儿子为目标,这让我大惊失色。投入食死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向主人求情,只想求得莉莉一命。黑魔王一直对自己宠信有加,那一次却沉了脸,然后是钻心剜骨。
心随着咒语带来的疼痛沉到最低,她的丈夫和儿子我并不关心,但莉莉的性子我明白,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丧命。于是背弃了理想和信仰,投向邓不利多,只为给莉莉留下一线生机。
黑魔王冷淡了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才重新将自己纳入核心,也许是出于考验的目的,黑魔王的态度十分奇特。小心谨慎了很久,就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就会从此生不如死,却没想到那人的念头竟是转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忠心不二,也是为了能继续活下去,我只能闭上眼接受。很恶心,被男人压在身下那般玩弄,更耻辱的是,身体的反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明明是疼的,却照样射了出来。
他显然对我的身体很满意,完事后还抱着又亲又摸。心中的难受远胜过身上的,但那时我以为忍受那么一次就够了,却没想到黑魔王竟像是盯上了自己,隔三差五地就把我召去当女人用。
大概是做得多了,就算不想承认,身体也是越来越适应,越来越……有快感,连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人怀里的时候,也不会再像开始那么不安和反感了。其实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暴戾的。
就在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疲于应对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的伤来到蜘蛛尾巷,然后一住半月。我承认自己是个很没勇气的人,在那人伤重昏迷时也不敢出手,害怕那是又一次的试探。黑魔王热衷于窥探人心,我冒不起这个险。
可其实,看见他浑身鲜血倒在门口的那一刻,并没想到那是个除掉他的绝佳时机。完全没有。
他来之前的几天,研究狼□□剂时发现了一种配方,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魔力,可惜使用限制太多,没什么实际用途。正巧那人让我给他做饭,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犯这个险。
心中是不安的,毕竟他是我的主人,是我毕生追求的境界,尤其他还开始教些高深的黑魔法给自己,平时的态度也温和得离谱,如果不是已经变了阵营,如果不是总被迫着做那事,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追随到底吧。
很考验大脑封闭术,但我想我过关了,因为他一直没有用摄神取念。
后来他回了庄园,竟隐隐地有些舍不得,我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我不甘心下药的机会就这样断了,但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可能……不是这样的。
我马上把那声音丢进了风里。
离开之后那人依旧时不时地把我找过去,也依旧让我给他做饭,自己也经常下厨做中国的食物,挺好吃,但还是比不上家养小精灵做的,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热衷厨房里的事。
虽然有继续下药的机会,我却有些松动了。以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如果开口,也许……会有答应的可能吧……
不过终究是我太过天真,黑魔王的决定从不更改,凭什么以为靠身体来取悦就能有讨价还价的筹码?明明该知道他不可能因此松口,但那话出口之时,是真的以为他会迁就自己的。
他终于难得正常地让我滚了,虽然那个地方还一抽一抽地不太舒服,我也只能爬下床,没被赏个钻心剜骨就该感谢他的仁慈。
我认清了现实,莉莉的处境被我弄得越发艰难,黑魔王在接下去的例会时重申要加快抓捕,我又害了莉莉一次。
所幸,黑魔王只冷淡了一周就又把我召了去,表了一番忠心之后,他倒也没怎么为难我,只是在床上多折腾了几回。累极了将睡未睡之际,忽然觉得很安心,这几天的心神不宁终于可以结束了。
至于心神不宁的原因,我没有深想,我不敢。因为我觉得如果深想下去,事情会朝着极其诡异得方向发展,那种后果,大概是我控制不了的。
这种感觉在他说出拿到了波特家地址时达到了顶峰。准备良久的诱发剂终于能派上用场,但是滴进那杯为他准备的咖啡时,竟然连手也抖了起来。我没有犹豫,却停止不了发慌,看着他笑眯眯喝下的时候,连大脑封闭术都不够用了。
再后来,我就发现大脑封闭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在他那种直刺入骨的眼光里,我觉得自己完全无所遁形。他一定恨极了我,才会用那么让人心悸的眼神看我。胸口酸疼得要命,又好像缺了一大块,脑子已经转不起来,漫天漫地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了,以前那个会对我那么好的人再也没有了。
说来也讽刺,终于认清自己离不开那人,却是在他消失的时候。和他一起生活也好几个月了,基本都是两三天便见一次,每每都觉得那人很麻烦很讨厌,魔药时间个人卫生什么都要管,说话旅桓稣危恰裁葱枨笥滞炅嘶共蝗梦矣媚e淠6┫砩系挠呛退崽鄹校蛑本褪且嗫啥裼卸嗫啥瘛
可直到被他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才发现自己多想回到从前。亲也好抱也好,哪怕被做死在床上也没关系,就是不要……被那样地看着。
可惜太晚了。他不见了。我觉得自己真是个灾星,小时候就是因为我在父亲面前失控了魔力才害得妈妈总被又打又骂,现在害死了自小的朋友还不止够,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也被我弄死了。我很迷茫,我看不到接下去该怎么走,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很想下地狱去陪他。
可邓布利多说他还会回来,虽然他的本意是让我帮他保护哈利·波特。保护谁都无所谓,重点是他说他不是真的死了!我用手遮住表情,却掩不住浑身的颤抖,如果他能活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只要他活着!
稍稍用了点小手段,让邓布利多认为我掩不住的崩溃是因为莉莉。莉莉死了,我确实难过,可我害死的不仅是她。那人和莉莉不一样,莉莉是凤凰社成员,莉莉对自己早形同陌路,莉莉是波特的,而他是我的主人,信任我教导我,和我那么亲密,他……本来是我的。
我不明白那时候我怎么会那么蠢。邓布利多给了我好几天假期,我去了他的庄园。在蜘蛛尾巷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孤零零躺在冷冰冰的床上,不会再有人在这里越俎代庖地呼喝折腾,不会再有人在这里厚颜无耻地用各种手段占自己便宜,那个让我第一次觉得这里是家的人,是真的不在了,我还怎么待得下去!
摸摸脖子上他割出的伤口,我记得当时觉得很疼,被抵住喉骨压迫到无法呼吸的那种疼痛,回家后却发现其实并不深,那匕首似乎很不锋利。用那样一把小东西就要了那么多人命呢,我的主人真是厉害。
可为什么要留下我呢,我情愿他杀了我,如果当时死在他手上,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伤口实在太浅,不治疗也留不下多少印子,我熬了一剂腐蚀魔药,一层一层往伤口上抹的时候,很疼,心里却很畅快。主人,我还想等到你回来,所以现在还不能死,所以让我慢慢地帮你报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