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怎么掉线了。”江梨把直播关了,那边的肥仔鸣意会跟着把直播镜头也关了。
“我的也掉线了。”肥仔鸣道。
小哥哥:“没掉线。”
江梨还以为程元这是为了这件事不开心,小心翼翼的安慰打圆场道:“俗话说得好,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程元在我心里就是完美的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特别喜欢,有责任有担当浑身上下都是优点。”
小哥哥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语气嘲讽道:“责任心?一个连家庭都可以义无反顾抛……”
“程午。”程元压着一股火,声音暗哑:“闭嘴。”
“……”
程午是谁?……程?难道两人是兄弟?不对啊,程元不是独生子吗?什么情况?
江梨闭上嘴巴,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把直播关了。可是说的抛弃又是什么意思?不对啊,不对啊。
江梨心事重重,一场游戏打得乱七八糟。
程元起身离开走上天台给程午打了个电话。
“大忙人终于能接电话了?”程午的声音嘲讽继续说道:“看来刚才跟我打游戏的那个姑娘就是你女朋友吧?隐瞒得可真好,让柳念姐姐跟着你一起骗妈,你说妈要是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怎么样?”
程元声音下蕴含着怒火:“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需要你操心。”
“处理好?”程午嗤笑一声:“我亲爱的哥哥,你比我还渣,是打算为了她彻底的抛弃这个家?还是义无反顾的抛弃她?不管怎么样看你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程元收紧手中的力气,“妈后天生日,我会回家一趟。”
语毕他挂了电话。
天台的另外一边是正准备去找程元的江梨,她就这么站着傻乎乎的看着那边的隐于黑暗里的男人,看着他压着自己的怒火,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慌张。
怀疑,这两个字是这个世界上最快摧毁彼此感情毒药。
两天后,帝都。
多久没回这个家了?站在这里看着这个小区程元忽然之间有点恍惚。
为了帮母亲庆生程午请了半天的假在家张罗了一桌饭菜,此刻正端着一盘红烧肉出来睹见了出现在门外的这个风尘仆仆的男人,唇角那抹嘲讽笑意藏不住:“还真是回来了。”
许久不见程午又长高了许多,肩膀宽了,脸上的轮廓褪去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男人的模样。他年纪不大,因为经历的事情多思想却比同年人要成熟许多。
何暮云从书房出来,看见程元时楞了一下:“你怎么回来了?”
“妈。”程元把手里的礼物交给她:“生日快乐。”
何暮云没伸手去接脸色阴沉,坐了下来自顾自说道:“幸好你爸在出任务今天没空回来。”
“坐吧。”
三人坐了下来。
“妈,生日快乐!”程午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双手奉上。
“谢谢儿子。”何暮云伸手去接了礼物打开,惊喜道:“你怎么买到的?我托了这么多人都没买到。”
是一个绝版的古典音乐碟片。
程午笑:“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啊。”
程元自顾自的吃着菜,不发一言。
何暮云给程午添了菜说道:“念念去了湖城,今天没空回来,怪想她的。你跟她现在关系怎么样了?以后你们要抓紧一点,你爸喜欢这个姑娘喜欢得要紧,她要是以后进门了,你跟你爸也不至于看起来像是一个仇人一样。”
“我有女朋友了。”
程午手中动作一顿,放在桌下的手连忙去扯程元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何暮云露出欣慰的笑意:“你跟她在一起了?”
“不是。”
“……”
“我女朋友是江梨。”
“做什么的?”何暮云脸色已经黑了下来。
程元放下筷子看向她:“跟我一样,都是电竞选手。”
何暮云拍桌而起,怒骂:“程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多少为这个家想一下,你是不是非要这个家散了才安心!”
何暮云一直都不知道程元的消息是因为她不想知道,这个家的禁忌词是电竞,游戏,不能提,不能碰。她不知道他的儿子多厉害,只知道这电竞带走了她前途一片光明的儿子也彻底的毁了她的家。
“妈,您消消气。”程午在一旁安抚情绪激动的何暮云。
“我会跟她在一起,未来我们会结婚。”程元的话很平静,平静下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何暮云气得身体在颤抖:“好!可以,如果她能让你放弃打你的破游戏,如果她能找一个别的工作,我可以考虑,不然你想都别想!”
“我不是来征求您的同意的,不管您是否认可或同意,我跟她都会在一起。”
啪!
一个奋力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鲜血充盈在那一侧,有一瞬的头晕目眩,再接着一个耳光下来,程元一米八几的个子被她奋力的打得险些站立不住,嘴角溢出鲜血。
她还想再打,程午迅速的握住她的手:“妈!”
“你给我滚开!”何暮云推开程午,拿起放在一侧的棒球棍,一下一下的打在程元的身上。程元站得笔直,任由棍棒在他身上敲击得骨头在响都不发一言。
“我当年就该废了你这双手!”何暮云目光向下落到他的手上,棍棒一并落下,程元收起手侧身躲开。
“你还敢躲?!”何暮云跟疯了一样处处用力。
“哥,你走啊!”程午挡在程元跟前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推着程元离开:“走!”
程元被他推出家门。
一门之隔是两个世界,里面的哭泣声咒骂声连成一片。心里那石灰般孤寂的心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忽然之间涌了上来,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程元坐在小区楼下,极其艰辛的大口大口喘着气,极大的痛苦要将他包围。
手机响起又停息,如此来回,这边不停息,那边也不停息,程元情绪稍稍恢复了一点看着上面的名字时,手捂上额头,心尖被细长的针戳了一下,渐渐渗出的血液温暖着他。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划开了手机。
“我刚找你你怎么不在呢?”江梨道。
他没说话,只有粗重艰辛的喘息声。
江梨动作停住,心提了起来:“你怎么了?”
“江梨。”一张口,声音哑的不像话。
江梨飞快披上衣服下楼从玄关上拿起车钥匙急切的问道:“你在哪?”
江梨表现得太过于慌张,路过的杨起挡了她一下。
“你去哪里?”
“我有事情要出去一下。”江梨晃了神,走路时踉跄了一下。
“我送你过去。”
“不用。”
杨起握着她的手腕态度坚决:“我送你。”
杨起没考驾照,是江梨开的车,杨起在一旁看着她一路到了机场坐上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直接飞往帝都。
江梨马不停蹄的赶到帝都已经是凌晨,按照手机上的定位找到了程元,离着一条马路看着坐在路牙子上那个男人,一辆车从眼前晃过,一晃而过的车灯照亮他的身影,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江梨却看得极为清楚,浑身都是伤。
这么高大的一个人变成小小的一只身后没有光,陪着他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一刻江梨感觉像是世界崩塌了。
她鼓足了勇气勉强站住脚步,上前拉他的手:“走,我们去医院。”
程元抬眸眼睛猩红,忽然起身,高大的轮廓带着血腥气息笼罩着她,程元紧紧的抱着江梨,身上的血迹沾了她一身。
江梨想哭,死死的忍住了。她必须要清楚,必须要理智,必须要守护她爱的人。
程元被她带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医生给他处理伤口时还一再问需不需要报警,江梨听着心里揪得慌。他不会无缘无故被打,看这伤口也不像是在博弈间伤的,这是单方面的挨打,也就是说这是他自愿的。
“吓坏了吧?”程元温热的手抚摸着她被风吹得冷透的脸。
“谁也不许欺负你。”江梨扯着他的衣服不敢看他闷声道:“谁也不能。”
程元捏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的双眼:“好。”
处理好了一切两人回到了程元在帝都买的房,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江梨去了趟超市买了点食材,开视频问自家老妈做饭的事情。
打了以后才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她老妈会做个屁饭!
于是她妈妈抱着孩子忙不迭的一路跑下楼去找了救兵阿姨,许优青把手机当成是烫手山芋一扔抛到了阿姨的怀中。
“吓死我了,我闺女居然说要做饭!”许优青拍了拍胸脯。
“我这么一个天才,做个饭有什么难的?”江梨信心满满的看着这一堆食材,在阿姨的指导下洗干净,再切了切。
许优青看着她拿刀紧张得脸都变成了一个表情包。
江梨切是切不来的,于是改成剁,将各种蔬菜都剁碎了盛在碗里,鸡肉也是剁,剁成一块一块的。
准备就绪全都扔进锅里熬粥。
许优青把江梨的视频弄上电视跟阿姨坐了下来一起抱着弟弟在看着她熬粥。
江梨想起上次程元说要喝汤,想了想粥都做了,汤有何难?于是,江梨又开始做汤。
过程不重要,结果很重要。
“你在干什么?”
江梨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放盐的手一个哆嗦。
“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