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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元珠散发着微弱的淡蓝色荧光，光很弱，但它的灵力波动对谢哲而言却是不小。

一颗1级水元珠蕴含的灵力虽不说可以比得上筑基修士的全部力量，但十分之一还是有的。若能顺利完成吸收转化，谢哲空荡荡经脉之中就能开始有明显的法力运转，同时也会得到更加强大的灵气感应能力。

在飞云的指引下，他摆出修炼《玉清浮黎经》的姿势侧卧在地板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入定。等心神放松下来以后，他就感觉自己口腔之中已经多出了一团极具灵秀之气的东西，蕴含着大量灵力，跟几乎找不到半点灵气的周围空间相比，宛若黑夜中的一轮明月。

“摒除杂念，运转心法吸收它。莫要心急，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飞云的声音飘进识海，谢哲当下便运起玉清心法，开始炼化元珠。

在他的意识里，自己就好像一块粗糙的海绵，而水元珠则是一块寒冰，想要把里头的水全部吸收过来，只能等它慢慢溶化。

元珠被他吞了下去，在胃里渐渐散发出淡淡的灵力。修炼之中的谢哲心无旁骛，也没有去想自己刚才怎么没被噎到，只是一心一意依照心法的描述，谨遵元始天尊的指引，去体会一个生灵从卑微到强大的过程。

这一过程的名字，就叫修行。

元珠在胃里就如暖阳下的冰块一样徐徐溶解，散发出一缕缕精纯的温驯灵力。谢哲毫不客气照单全收，每当一缕灵气出现，便直接卷入经脉之中，沿着玉清心法的轨迹运转，炼化掉其中的无用之物，将之转变成自己的力量。

他的经脉原本空荡荡的，但随着对元珠的吸收步入正轨，真元的痕迹自然而然就出现了。那真元起初很少，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就多了起来。

空荡的经脉仿佛干涸的河道，等待着真元的水流将之灌满。不过河流不是一天就聚成的，它需要从一眼甘泉，成长为一弯细渠，然后变成一条小溪，最后才是河流。

水元珠，就是那第一眼甘泉。而更多的泉眼，则在那广阔浩瀚的天地之间。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谢哲沉醉在修炼之中忘记了一切，甚至没有去在意自己的体内，真元正在逐渐强盛起来。他只是一心一意去吸收水元珠中的力量，想要把那越变越小的冰块，一滴不落全部吃掉。

一颗元珠，从弹珠的体型逐渐缩减为黄豆大小，而后速度不减变成一颗小小绿豆。半晌后，随着最后一缕灵力的溢出，它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了谢哲体内。

吸走体内最后一缕灵力，经过一周又一周的心法循环，等到灵力彻底被转化成法力之后，谢哲的意识终于清晰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真元的存在，那一点点循环不断的真元就好像黑暗中散发着微光的萤火，连成断断续续的线条。它们并不强大，但是比起之前只有蛛丝般细小，几乎无法察觉到的微弱法力来说，已经强了数十倍！

这就是吃灵粹的效果，这就是开挂的感觉！

谢哲一阵惊喜，这么多的真元，他已经可以轻松使用火苗术，甚至当个人体蜡烛燃烧几个小时也毫无问题！

心情激荡之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维持入定的状态，因此也不再强撑着，收住心法便睁开了眼睛。

飞云正看着他，眼角含笑，见他睁眼了，就微微点头道：“还不错，有点修真者的样子了。”

她说的“样子”，应该就是所谓的气息吧？

能得到一句“还不错”的称赞，谢哲十分欢喜。一看天色，已经临近黄昏，感受到体内的强大和肚子里的饥饿，他当即笑道：“这次修炼的收获真的很大，为了表示对师父的感谢，徒儿决定请你吃大餐！”

一听有好吃的，飞云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不过身为一个师父，形象还是要端着的！

她学着自己师父的样子微微颔首，拍了拍谢哲的肩膀，佯装老成的说道：“好，还知道孝顺为师，总算没有枉费为师对你的栽培。今晚……去哪里吃？”

“嗯……”谢哲想了想，为庆祝自己在修真方面穿上鞋子以后又走了一小步的伟大壮举，一咬牙，道：“就鲤城大酒店吧，奢侈一回！呃，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买了那么多衣服，你是不是换身行头再去？”

飞云一听是“xx大酒店”的名字，立刻感动得泪流满面。认识这么久，徒弟终于良心发现，让她可以去正经点的地方吃一回正经点的晚饭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喜悦，她当下就把谢哲扔了出去，开始换衣服。

谢哲开始期待她换上新世纪服装的模样。

半小时后，在谢哲等得心痒痒的时候，那扇被摔过好几次的房门终于再次打开，一个风格迥异的飞云仙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黑色的小风衣，黑色的高领毛衫，黑色的束腿裤子，还有黑色的小蛮靴。

褪去洁白如雪仙子裙的飞云一下子换上了满身的黑色，让谢哲一时之间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崭新的黑色衣服穿身上，与飞云白皙娇嫩的肤色形成了巨大反差，更显靓丽。而在走出来以后，她又随手戴上了一个大大的墨镜，遮去了半张俏脸，留下几分神秘。

好看的人怎么穿都有她的味道，从出尘仙子到都市丽人，飞云的气质其实没有变，但带给谢哲的感觉却已完全不同。比起天上仙子般的飞云，此刻的她离这凡尘似乎更近了许多，让人不用再担心她随时要飞走。

“看呆啦？”

见谢哲一时无话，飞云嘴角满意的勾了起来，墨镜下的红唇更显诱人。

谢哲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回道：“差点认错人了。”

“那可不行！”飞云闻言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抬手打了他一下，道：“别想找借口赖账！我就是你师父啦，快走，今晚为师一定要狠狠宰你一次！”

说着，她已轻巧下了楼去。

谢哲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带上卡和钥匙便与她一道出了门。

对于吃货来说，吃饭永远是件有趣而又幸福的事情。当一份可口的食物在嘴里发散出它独特的魅力时，那种享受足以让吃货们为之陶醉。而如果在享受美食的时候还能有一个养眼的对象作伴，这份享受还可以再提升一个档次，简直是**。

当然，**的结果，就是花了好多钱。

四位数的消费，已经是谢哲生平最奢侈的一餐，要是放在以前，他一个月的稿费都不够吃这么一顿的。不过能够看到飞云心满意足，甚至不时偷偷吮手指的样子，他觉得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钱本来就是用来花的，若能在花钱的时候换回快乐，那无疑非常值得。谢哲不是爱财如命的人，甚至把钱财看得很淡，以前生活所限不得不低头，现在暂时吃穿不愁，他也就随意了许多。当然，不是自己赚来的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以后的日子，还是需要考虑的。

打车出门，散步回家。夜色下的都市满是霓虹的色彩，与喜欢的人带着欢笑，牵手漫步在其中，真切又迷离。

走上一座天桥，飞云手肘搭在栏杆上，双手捧着脸蛋，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欢笑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的眼神忽然迷离了一下，轻声说道：“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好像也蛮好的。”

谢哲背靠着护栏仰望天空，微微一笑。城市的灯光让星辰失去了色彩，但他知道，星星就在那里，只要心里有着，它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如果喜欢，就别走了。我是白云散人，我可以让你留下来的。”他也轻声说道。

“我……”飞云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也想，但是这里只适合磨砺，而不适合修炼。我还很弱小，没到安逸享乐的时候，你也一样。如果……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的话，我们就一起努力，一起去追寻飘渺的大道，一起去对抗可怕的天劫。因为唯有修成人仙，我们方能长相厮守，百年，千年……”

这一刻，那来来往往的车子和行人，仿佛都变成了无声。

谢哲也沉默了。

是啊，如果为了短暂的快乐而放弃美好的将来，那这样的享受，代价未免太高了。人的一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志得意满，否则那种满足也会渐渐腻味。唯有努力过，拼搏过，最终得到的才会最美好。此时此刻，还不是贪恋痴缠的时候。

“长相厮守，百年千年。”他喃喃重复了一遍，转身搂住飞云，轻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当真了。为了这句话，我会很努力去修炼，永不懈怠。现在空头的白云散人，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的绝世强者。那时候，你可不许嫌我老。”

飞云轻点下巴，目光如水看着他，声若蚊蝇道：“那你……也不许嫌我丑。”

“在我心里，你永远那么美。”谢哲动情道，慢慢俯下了脸去。

“嗯。”飞云低低应了一声，也不管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天桥，就闭上了眼睛，接纳他的爱意。

城市，依旧喧嚣。

凡尘之中，人潮如水，能在人潮之中相遇就是一种缘分。

有缘就当珍惜，不止是眼下的片刻，还有更加久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