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听说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乱法?”
“听说羽乔姑娘不肯见李秘,李秘被六七个姑娘堵在房里,把李秘的外衣都脱了。”
“然后呢?”无颜眼睛发亮。
“李秘吹熄了灯,爬窗逃出了屋。”
无颜眼皮一跳,“逃掉了?”
“没,刚爬出去就被守在外头的姑娘发现了,几十个姑娘围堵他,大老远都能听见那院子里闹开了锅。”
“这么说,还是没能把他扒光?”无颜有些失望,“那你回来干嘛?”
“他逃进了羽乔姑娘的乔园,然后沈大人从乔园出来了,李秘留下了。”
无颜抖开扇子摇了两下,漂亮的眸子慢慢眯起,“不可能啊……”难道羽乔被沈志国逼得没了办法,玩起了虚鸾假凤的游戏?
止烨‘噗’地一声笑,倒是个有趣的小子。
止烨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走向门口。
无颜伸长腿拦住他的去路,“去哪儿?”
“出恭。”
止烨出了人字院,闲逛了一圈,晃进一个无人的角落,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四周静得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他提口气,向身边围墙上跃去。
身体刚要离开地面,一把风骚的扇子横来,压在他肩膀上。
止烨眉头微微一蹙,回过头时却是平时的吊儿郎当,“没酒了,去买点酒。”
“我柜子里还有三坛上好的桂花醇。”无颜冲着他一眨眼,他想出去的时候,止烨拦着,现在止烨想出去,他又岂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嘿……还是你想得周到。”止烨手臂搭了无颜的肩膀,半边身子的重量全压在无颜身上,“回去尝尝你的上好桂花醇。”
清儿快步走到天字院一号房前停下,轻敲了敲门。
惜惜开门放他进去,随手关拢门,低声问:“怎么样?”
“沈大人回府了。”
“什么时候回府的?”
“羽乔姑娘挂牌不过一刻来钟就回府了。”
“这么说,和羽乔没成?”
“按理是没成的。”
玉玄手撑着大刀,挑了挑眉梢,“听说沈志国去红苑之前,喝了整整一壶鹿茸酒,就这么回去了,还不生生地憋死?”
惜惜白了他一眼,沈志国府上还会缺女人?“那李秘出来没有?”
清儿道:“没出来。”
“该不会是被红苑的女狼们奸了吧?”
容瑾冷清清的声音飘来,“如果他没见着羽乔,沈志国岂能离开。”
“难道留下了?”玉玄扛了刀就跑。
“公子吩咐不能走近,所以不能确定。”
“你去哪里?”惜惜被他踩了一脚,黑了脸。
“我去守着,看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玉玄话说完,人已经下了台阶。
惜惜揉着脚,“还有什么没有?”
“没了。”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去休息吧。”
清儿退下。
惜惜胡乱拨着算盘珠子,“羽乔认定诏王会要这笔宝藏,才守在红秀村,等诏王去求她。她想要诏王,却又怕诏王有闪失。卖沈志国一个面子,就可能救诏王一次。怎么看,她都不该因为未必知的一个游戏,留李秘而得罪沈志国。”
他说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看了看容瑾,容瑾只是擦自己的琴。
对他的话好象根本没听见。
他牙根抽了一下,惜惜坐到端坐在桌后看书的云末面前,手撑了桌沿,“你说,那小子有什么能耐,居然可以留下?”
云末面不改色,“羽乔的软肋。”
“她的软肋是诏王,这样的话,那她不是更应该留下沈志国?”
“如果沈志国不在红苑外头布下那些弓箭手,今晚留下的应该就是沈志国。”
惜惜眸子一亮。
“沈志国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可以威胁羽乔,却不知,这样反而让羽乔不安,羽乔怕伤着诏王,宁肯放弃见诏王的机会。”
云末笑了一下,不默认。
“沈志国这回当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惜惜指下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有些幸灾乐祸,“能让天下第一影杀羽乔收去钢刺,委身红苑的诏王,我真想见一见。”
“还是不见为好。”容瑾冷冰冰的嗓音再次响起。
惜惜不以为然,伸手夺了云末手中的书卷,“难道,你不想见?”
云末从他手中抽回书,“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着,不该见的时候,还是不见为好。”
“也,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惜惜把他手中的书卷按住,“我们来赌李秘过不过得了未必知的这一关,赌一千金,怎么样?”
云末看着他似笑非笑,“天下第一富少跟我们这些穷苦人赌金银,你输了不过是九毛一毛,我们输了可就是伤筋动骨,你能再不公平些不?”
惜惜噎了一下,他也能是穷苦人?
“那你说,你要什么?”
“给凤浅小拍卖行的交易权。”
各国的拍卖行,全是惜惜家族的产业。
那些拍卖行只是拍一些寻常的东西,真正稀有的东西,特别是高级的药引在那些拍卖行里却极难见到。
炼丹到了后期需的药引都极为珍贵,在大拍卖行里能拍到的药引数时实在有限。
但拍卖行内部的小拍卖行就不同了,小拍卖里的各种珍奇药引的种类和数量都不是大拍卖行能比的。
不过小拍卖行交易权的门槛很高,只有六阶以上的药师或者遁术师才能有资格。
但如果没有大量的珍奇药引来修习炼丹术,想练到六阶的药师,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所以能进入小拍卖行的人,寥寥无几。
惜惜把玩算盘珠子的手僵了一下,“你为了她,要做得这么尽不?”
“赌不赌?”
“不值啊。”李秘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惜惜又只是一时贪玩,这赌注压的太大。
“你可以不赌。”云末云淡风轻。
惜惜抱着小金算盘侧着身子躺了下去,手撑了额头,心里猫抓一样痒。
李秘这个人明明只是一个边远小国的人,未必知为什么非要为难他?
太好奇了,太想知道为什么。
偷瞥了云末一眼,云末神情淡淡地,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不对,这家伙一定知道什么。
惜惜忍了又忍,突然坐起身,双手按下云末手里的书卷,“我赌,不过我有个条件。”
云末轻抬了抬眼皮,睨了他一眼。
“我不要钱。”
“你要什么?”
“你那个会传音的遁甲鸟做出来了,得给我一只。”
“好,成交。”
云末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浅淡笑意。
回头见容瑾擦拭长琴的手停下,若有所思。
云末微微一笑,也不问,又看自己的书。
惜惜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穿鞋出去。
容瑾冷冷开口,“你看出来了?”
云末笑了一下,“我好奇你炼丹术到底进阶到什么级别,药仙还是药圣?”
“我本是药师,看出那易容术不足为奇,倒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你真由着她在红秀坊胡来?”
“她在我们眼皮底下胡来,岂不好过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胡来?”
四更后,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李秘回来了。”
寂静的红秀坊顿时象开了锅的饺子。
“回来了?”无颜猛地睁眼,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推开窗。
凤浅一脸春风得意,淡定地步上台阶,转头看见趴在窗户上的无颜,学着他眨了眨一只眼,勾唇一笑,推门进屋。
无颜打了个哆嗦,脑子里开始搅浆糊。
红苑几十个姑娘难道没把她扒掉?
玉玄已经坐起,漂亮的狐狸眼在凤浅身上乱转,最后停在凤浅的腿上。
凤浅随着玉玄的视线看下,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玉玄伸手揭凤浅的袍子角。
凤浅脸一沉,打开他不老实的爪子,“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