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这个张学良了!“坂垣驻足长叹。
现在经济危机不断加深,国内工人的示威游行愈演愈烈,更有不少工人直接与他们的雇主展开了”劳资争议“,而因为失业人员增多,不少企业的产品在国内滞销,不少财阀想开发海外市场,所以支持我们的建议,对满洲实行武装占领,之后把满洲变成他们的销售市场和原料产地,满洲的物资很多,人口也有不少,是不少大财阀梦寐以求的大市场。”石原莞尔神采奕奕地说,脚上厚重的军靴踩踏着雪地,不时地发出阵阵“沙沙声”。
只不过,也有不少保守的财阀认为,开发海外市场固然重要,但是贸然对中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动用武力,皇军很难在短期内拿下中国,哪怕是拿下满洲,也是不容易的,况且,他们本来就因经济危机而面临着不少金钱上的风险,他们担心,旷日持久的战争会把高额的军费大分量地摊在他们的头上,使得他们多年囤积的产业化为乌有,所以,他们极力反对在这个时候对中国使用武力,他们的想法,和币原喜重郎外相、滨口雄幸、犬养毅等人的不谋而合,主张只对华只采取经济渗透的措施,而不要贸然进行武装入侵。“
真是一群思想保守,视钱如命的土豪!”坂垣恨恨地道,眉头轻轻地皱了皱,喉咙也不争气地咳嗽了两声。
不过现在的东北军和张学良也确实难缠!“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武装占领满洲,继而全面发兵进攻中国的计划便能有任何的变动,只是完成神武天皇”八弘一宇“夙愿的必由之路,也是实现明治大帝遗策的壮举,无论有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变更!”石原莞尔目光灼灼地说,腰间的军刀刀穗随风轻轻飘动着,嗜血的刀刃似乎随时都可能脱鞘而出。
那么石原君,我们该不该把张学良的嚣张跋扈上书天皇陛下呢?比如他今天蛮横无理地斩断十五名皇军胳膊的事,这简直就是在*裸地打大日本皇军的脸!“坂垣恨声说道,两只手猛然抬起,做了一个”撕纸片“的动作。
不用我们说,可能驻屯师团张森田孝之已经把这个事情捅到关东军司令部和东京方面了!那是个吃不得亏,却又格外珍惜自己的前途和生命的人。”石原莞尔讪笑道。
估计这一次,天皇陛下也应该会有所动作,就算不同意我们直接武装占领满洲的计划,也会支持我们对东北军搞一些动作,同时,还会给我们一些支援的力量,毕竟,张学良这一巴掌是确确实实地打在皇军的脸上了。“
鸭绿江上,此时正上演着风云诡谲的一幕。
三艘日本吹雪级驱逐舰相隔百米,一字排开,以9节的时速,快速向对岸驶去,四门口径为17mm的主战炮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一门76mm的高射炮仿佛野兽张开的大嘴,悬挂在舰上的日本军旗随风烈烈飘扬着。
驱逐舰身边,分别是为数不少的装甲摩托艇、扫雷艇和安装了大口径火炮和重机枪的运兵船。
报告师长!日军的一支由三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正朝我丹东市的防区驶来!”一个东北军士兵跑到霍守义面前,一边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霍守义淡淡地说,轻轻地挥手示意其退下。
小鬼子,你们果真来寻衅了!”他先是轻轻抿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茶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正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抽着烟的野狼。
野狼中校,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霍将军,小鬼子都来了,我们能怎么办?先对他们进行警告,让他们不要靠近!否则,杀!”野狼轻轻地吐出了一圈烟雾,简短有力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一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上,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眉清目秀,鼻直口方的东北军军官拿着一个大喇叭,用标准的日语,冲迎面驶来的日军驱逐舰厉声喝问道。
他的头上稳稳地戴着青天白日大檐帽,身上的蓝灰色军大衣随风而动,竖肩章上的两杠两星在昭示着他的身份—东北军中校!
这个人,正是奉江防舰队司令长官沈红烈的命令,率领105驱逐舰编队来到鸭绿江支援第11师的编队长任天华。
但是,日军舰队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航速向前开进。
岸边的东北军士兵也警惕了起来,一个个熟练地钻进早已构筑好的掩体内卧倒,同时把顶上膛火的枪架在了掩体上的依托架上,腮部紧贴枪身,眼睛里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炮兵们则把一发发炮弹塞进了大口径岸防炮的炮膛里,机枪手也不甘寂寞地给机枪装上弹盘或者是塞进弹链。
东北军驱逐舰上的水兵们则也在忙碌地给主战炮装填炮弹,炮手们则在校正目标、调整射击诸元。
两艘飘扬着东北虎旗帜的驱逐舰,还有分散在周围的装甲巡逻艇立即以”品“字战斗队形散开,舰艇上的水兵们面容肃穆,依托船舱内的各种掩体,据枪瞄准迎面驶来的日舰。
这时候,一身戎装的霍守义在几个警卫员的簇拥下,大步走到了岸边。
蓝灰色的军大衣合着迎面袭来的寒风,大开大合地抖动着,鹅毛般的雪花”嗖嗖“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眸深邃如古井,仿佛把四周围的一切都囊括在了其中,沧桑而孔武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起伏。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喇叭,对着迎面驶来的,*着纯正的日语,中气十足地喊道:“我是负责丹东市防务的东北军11师师长霍守义,无论你们要干什么,你们都给我马上停下,只要再向前一百米,我们立即开炮迎击!”
声音仿佛无形的利刃,裹挟着穿云裂石的穿透力直袭日军舰船,浓烈的杀气不言而喻。
该死的!东北军竟然这么强硬!“一个三十五六岁,瘦小干枯的日军大佐挎着军刀,大步流星地从一艘驱逐舰的船舱里走了出来,拿起喇叭回应道:”我是驱逐舰薄云号舰长山田建三大佐,奉朝鲜驻军司令官林铣十郎大将的命令前往丹东市搜捕在新义州袭杀皇军的凶犯,希望你赶快把你的士兵撤走,否则,皇军就要用火力扫清障碍!“
何等的嚣张!何等的跋扈!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丹东市的主人!
小鬼子真是不知死活!”看着那个弥漫着浓浓暴戾气息,目中无人的山田建三大佐,霍守义眉头瞬间拧紧,沉吟片刻,他立即俯下身子,拿起阵地上的一台电话,奋力地摇起了一个号码。
请问你要接谁?”电话里传来了女接线员甜美悦耳的声音。
给我接少帅!“霍守义急切地吼道。
风影月,你觉得,我断了十五个日本兵的手臂,关东军方面会不会很快对我展开报复?”张学良轻吐烟雾,惬意地笑了笑。
报复肯定会有,但不会是现在。“风影月轻轻把手环绕在胸前,不紧不慢地说。
而且,少帅你也不想现在和关东军撕破脸。”
帅府西花园里,不少的花草树木已然凋谢,只有几乎要与白雪融为一体的梅花,在迎风怒放。
几座假山也披上了浓浓的银装。
少帅,霍守义急电!“一个年轻的护卫一溜烟地跑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