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了啊。”
“嗯。”封北霆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就是……你跟我爸爸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封北霆扬眉。
言外之意就是，他跟她母亲有关系喽？
“鉴定结果显示，你跟我母亲……你们……是生物学母子关系……”也就是说，他的确是她哥哥，不过是同母异父的哥哥。
剧情走向忽然就变的狗血起来。
闻嘉兮一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捏着鉴定结果，心情比语气还要复杂许多倍。
本来以为自己有个哥哥还挺开心的，谁知是同母异父的。
这就意味着，她爸妈年轻的时候可能有过一段虐心的三角恋。
这么多年，妈妈一直在找这个孩子，依照她父亲的手段和能力不可能找不到，除非他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却因为占有欲作祟没有告诉妈妈。
甚至，他曾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准备暗中除掉这个孩子。
又或者……
当初封北霆的走失就与她父亲有关。
思及此，闻嘉兮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下，险些站不住。
她几乎是颤着声音问，“你、你曾经遭遇过什么危险吗？”
“危险……”封北霆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我遇到的危险多了去了。”
闻嘉兮：！！
她很心虚，也很抱歉。
闻嘉兮不知道封北霆的底细，她想着他一个本本分分的商人能有什么仇家，可听他的语气遇到的麻烦可是不少，心里就不免往自己亲爹身上联想，联想来联想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对、对不起！”
封北霆：？？
干嘛忽然向他道歉？
“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从前那样的事情，我会保护你的！”许下了一个令人茫然的承诺，闻嘉兮匆匆挂了电话。
“……”
封北霆看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这丫头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见他放下了电话，姜亦眠忍不住问，“怎么了？是出结果了吗？”
他电话要是不响，她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嗯。”
姜亦眠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你们……有关系吗……”
“鉴定结果显示，我跟闻嘉兮的母亲，是生物学母子关系。”
“……那跟闻先生呢？”
“没有关系。”
姜亦眠：！！
这就有点复杂了吧。
“你……”得知这种情况，她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封北霆，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似乎，他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什么打击。
“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
“嗯嗯。”
“我出去见一趟闻嘉兮，有些事问她比较快。”顿了顿，他看向姜亦眠，“要不要一起？”
余光扫了眼酒气熏天的餐厅，她微微摇头，“我还是留下来善后吧。”
不过想起什么，她又不放心的拽住了封北霆，“你……好了？”
他没说话，垂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我很快回来。”
话落，他便穿好衣服匆匆离开了。
姜钰看到他出了别墅，问，“北霆干嘛去了？”
“……公司有点事。”
姜钰眸光微动。
他不知道姜亦眠口中的公司指的到底是封北霆名下的那间玩具公司，还是封家的产业，他也没多问，收回视线就继续教姜诺那几把钥匙上的logo。
其中一把上面刻的是三叉戟，姜诺记得尤为清楚。
姜亦眠坐在旁边听着，心思却早跑了。
封北霆走后不一会儿，姜灼接了通电话就也准备匆匆离开。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觉的回过头去，果然瞧见家里人都一脸防备的盯着他看，看得他好生心寒。
别人他不敢呵斥，只能拿姜墨出出气，“你那个眼神看我干嘛？”
“……又不光我自己！”就看他好欺负呗。
“等我办完案子回来再收拾你。”
“又出事啦？”
严梅经过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面露担忧。
“有人车祸死了，我去看看。”刚穿好外衣，姜灼的视线忽然飘到了姜亦眠身上，“小眠，你要不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我？！”
姜姑娘还在状况之外呢，迷迷糊糊的指了指自己，“我明天才上班呢，不是有封东时吗？”
“他……”
姜灼的话才起了个头，姜亦眠的电话就跟着响了。
看着屏幕上跳动着“Colby”的字样，她觉得，自己貌似要提前营业了。
接通电话，封东时那边言简意赅道，“有案子，你去。”
通话结束。
通话时间：5秒。
这次他甚至懒得发个位置过来，大概是知道姜灼也会去，所以就把能偷的懒都偷了。
认命的换好衣服，姜亦眠跟着姜灼去了现场。
案发地点在郊外，一段盘山路上。
车子撞坏了护栏，翻下了山坡。
现场有两名死者，一男一女，女的坐在副驾驶上，上半身都悬在了挡风玻璃外面，应该是当场死亡的。
男的有安全气囊保护，是流血过多致死，没能等来救援。
“需要解剖吗？”姜灼站在车边，看着车身损坏的情况不禁皱起眉头。
“不用。”
姜亦眠站起身，摘掉了手上的手套，“是意外。”
话是这样讲，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见状，姜灼总觉得她有话没说完，“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但有一些不是车祸造成的，倒像是殴打撕扯的缘故。”而导致这些伤口的人是他们彼此还是有第三个人就不得而知了。
正说着，蒋易拿着手机走了过来。
“姜队，道路监控调出来了。”
姜灼接过，姜亦眠也凑了过去。
画面不算特别清晰，但足够人辨认出是车内的男女了，车祸发生之前他们似乎正在争吵，女的试图抢方向盘，两人撕扯了一阵。
最后由于打斗激烈，车子一时失去了控制，撞上了护栏。
“死者关系确认了吗？”
“确认过了，他们是夫妻，前不久刚刚回国，有一间公司和一个读大学的儿子。”
蒋易翻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小声嘀咕了句，“这儿子跟他们长的不太像啊……”
“我看看。”
“这两口子都整容了。”姜亦眠在旁边收拾自己的小箱子，若有所思道，“或者不能叫整容，应该说是换脸。
那男的那张脸至少动过三次，女的只会更多。
啧啧啧，也没觉得弄完变的有多漂亮啊。”
姜亦眠本是随口一说，姜灼却上了心，让蒋易找了他们年轻时的照片来看，发现那根本就是不同的四个人。
“四哥，还看？不走吗？”
“女的也就罢了，这男的怎么也这么痴迷于整容？”问题是整的也不好看。
感觉——
他更像是想要换一张脸。
也许是出于警察的直觉，又或许只是为了多一层保险，姜灼让蒋易查了查这两个人的底细。
谁知这一查不要紧，却意外发现这两人是多年前的逃犯。
夫妻俩是警察一直在通缉的人贩子，多年前忽然销声匿迹不知逃到了哪去，谁能想到他们换了脸大大方方的回到了A市，甚至还经营起了公司成为了正派人士。
新闻大肆报道这件事，轰动全市。
梁惜无意间听到了视频里的内容，好奇的扫了两眼，意外看到了那夫妻俩年轻时的照片，眸光倏然凝住。
心里的某个闸门打开，很多事情如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手里的彩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笔尖直直的杵在了干净的地砖上，削的尖尖的笔端断裂开来。
铅笔叽里咕噜的往前滚，停在了一双灰色的拖鞋前。
封东时端着热牛奶走进梁惜的工作室，眼尖的看到了pad上的内容，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