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娘第一个站了出来:“不管其他家的咋样, 俺家跟着顾村长说的做!俺家愿意种红薯!”
她黑胖的脸上都是坚决,简直像是顾音音的超级迷妹。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表态。
“俺家种红薯!”
“俺家种旱稻!”
“俺家还是种玉米, 俺不跟风,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才是最真的!”
……
老槐杨树底下,人人都是满头大汗, 最终,顾音音敲了下桌子:“成!那现在咱们就来登记,愿意种啥种啥,但事先说明,我只负责带领种红薯的村民搞生意, 其他的暂时没办法帮你们, 至于产量到时候多少,各人自己负责各人的!”
这下子也算敲定了,村里愿意种红薯的也就一小半人,大约二十来户人家, 个个都去顾音音那儿登记了。
顾音音一一叮嘱,要他们把地翻好,施肥,等着红薯苗插上就好。
但因为是要种出来留着做生意用的红薯, 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随便种种就好,顾音音特地去买了一本关于种植的书,另外把村里种地最好的几个老人都叫到一起, 其中还把刘文秀喊了过来。
刘文秀已经许久没有跟顾音音打过交道了。
自从上次她私自种红薯差点被人陷害成小偷,结果被顾音音救了,她就打心眼里感激顾音音,只是觉得顾音音似乎不喜欢她, 所以也不敢特别地跟顾音音接近。
这回忽然被顾音音喊了,刘文秀怯懦地来到村委会:“大嫂……不,村长,您喊我啥事儿?”
她缩着脖子,看着有些自卑胆怯。
顾音音微笑着冲她招手:“文秀你过来,今天找你是有事儿请教你。之前你在后山开垦荒地种红薯你记得吗?”
刘文秀点头:“记得。”
“你真的很厉害,后山那地都能开垦出来种红薯,长出来的红薯还非常地不错,所以我们想请教你一番,怎么种红薯。”
刘文秀张张嘴,她真是太意外了,但其实她种红薯的确有一套。
“就是我育苗的时候会比较注意,我自己琢磨了个小窍门,育苗的时候就开始施肥……还有等红薯苗长大之后,施肥要施三次,浇水也有学问……”
刘文秀声音细弱,但说的每一处都是要紧的点,顾音音赶紧记下来。
刘文秀说完,有些愧疚:“大嫂……不,村长俺们本身也想跟着种红薯的,娘不让。俺们还没分家,老三新娶的媳妇赵新萍也不让,俺真的想跟你一起种红薯……”
旁人都说道:“刘文秀,你咋恁怂呢?现在是分地到户,你家的地你想种啥还不能决定?实在不行就分家!”
顾音音以前不是村长的时候,只觉得管好自己就行,想分家就分了,但是现在坐在村长这个位置上,才发现村里其实有个问题也很严重,那就是许多老人倚老卖老,欺负脾气软和的孩子。
这年代日子本身就苦,性子再软一点,那就更苦,比如刘文秀,分家吧不敢分只能一直吃苦。
想到家里的事情,刘文秀眼圈微微泛红,她真是等于一直在跪着挨打呢。
马红梅没离婚的时候,她被马红梅打,马红梅离婚了,她被新来的弟媳赵新萍打。
顾音音摇摇头,跟大伙儿说完了种红薯的事情,私下找到了刘文秀。
“文秀,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刘文秀一愣:“你,你挺好的啊,大嫂……”
“我好?那我为啥不帮你?”
刘文秀挠挠头:“因为那时候你被欺负,我也没帮你……”
顾音音严肃地看着她:“因为我非常不喜欢你的性格!你过于软弱了,甚至有些麻木了。可是人活着,就要为自己争取更好的生活。你生了孩子,就要为孩子负责,不能说一直被人欺负压迫,我们国家在进步,政府在进步,百姓自然也要进步。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进步在哪里?”
刘文秀一愣,顾音音继续说道:“你的忍耐能换来啥?换来的是更多的压榨!那些旧思想已经是人人喊打的东西了,你还能被它给欺负了,你的这种行为,会给你的孩子带来一生难以磨灭的影响!要是不想让你闺女以后跟你过一样的日子,趁早改变!多的我也不说了,我只能说,我看不起保护不了自己孩子的女人。”
听完这些话,刘文秀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扑到床上大哭一场,外头小姑子沈美娟弟媳赵新萍都喊着让她出去做饭,刘文秀想想顾音音的话,再想想自己的日子,忽然就冲出去说:“我不做!谁爱做谁做!”
她下定决心,自己也是人,为啥要受气?
要是分了家,她日子不知道好过多少呀,孩子们生活也都更好,自己也不需要整日地伺候这群人了。
刘文秀闹分家闹得厉害,李爱莲气得要死,新娶的老三媳妇她拿捏不住,赵新萍心眼子贼多,又带来个拖油瓶,咋看咋不如马红梅,好歹马红梅能干不是!
现在老二媳妇也要分家了,这可咋办?
李爱莲急的没法子,跑到了老大家去哭。
顾音音懒得搭理她,倒是沈国安等她哭完了说:“你不欺负人家,人家也不会巴巴地要分家啊。自己做的事儿,自己好意思说?”
李爱莲气得眼直瞪,最终见沈国安也不帮着她,只能回去了。
刘文秀闹了三天,不吃不喝,一心求死,最终她男人沈国昌也没法了,跪着求李爱莲分家。
李爱莲气得咬牙切齿,终究还是分了家,分家之后,刘文秀当即就去顾音音那里签了字,参与种红薯。
可这事儿梗在李爱莲心口,实在是难受,她故意去找沈国安。
“你现在本事大了,不管我了,那也没事,可你们别丢沈家的脸!她一个女人整天抛头露面,还跟林知青不清不楚地,这算怎么回事?”
沈国安立即冷了脸:“娘,什么叫我不管您?每个月该给的粮食我没给?就是爹还在世,我每个月给您的东西,也够俩人吃了!音音当村长,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林世贤跟她是同事没错,但她正正经经,清清白白,您说话注意点!”
李爱莲喋喋不休,沈国安是每个月都给她东西,但跟老大两口子赚到的比起来又算啥?
她就是不甘心,不服气,继续说道:“光宗耀祖?我可没拿到一点好处!倒是村里其他人,她对谁都好,就是不看沈家的人一眼!”
沈国安冷冷一笑:“行,下个月我是不会给您送东西了。”
李爱莲一愣,还想说啥,沈国安把大门一关,竟然把她给关到门外了!
没几天就是到了以前沈国安给她送东西的时候了,谁知道沈国安真的啥也没送,把李爱莲气得要死。
其实当初分家就是说的一刀两断,沈国安之所以还给她东西,那就是念在那点子生育之恩上。
可沈国安现在不给了,她也没法子,总不能去村委会闹吧?
现在整个村子都是顾音音的天下,她还没说啥呢,被豆子娘遇见了,又是一顿猛呛,警告她不许欺负顾村长。
呵呵,顾村长,顾村长,李爱莲心里憋屈死了!
可是没多久,她就发现村里跟自己一样憋屈的老人多了起来。
不知道打哪儿刮来一阵风,村里那些受气包小媳妇一个个的都崛起了,谁也不肯吃亏,可当老人哪有不偏心的?
十根手指还不一样长短呢,喜欢的儿子自然要多给些,不喜欢的儿子自然不在乎。
时间越久越是理所当然,吃亏的不愿意吃亏,那就是错,大错特错!
那股子妖风刮来,没人愿意受委屈,一个个的闹着要分家。
原本那些认为当爹娘就天下无敌的迂腐老人一个个地怕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村长亲自带人来制服你,给你宣读社会主义文名守则,亲自帮你分家分地,动不动还要带去镇上呢!
谁敢去政府啊?万一坐牢了咋办?
一个个的,老老实实,谁也不敢生事儿了,红星村的日子倏忽之间变了。
虐待老人的,被村长抓到一顿毒打,虐待儿媳的,被村长抓到原地分家,殴打妻子的,被村长抓到送镇上派出所,回来还要被逼着去山上背石头修路。
女村长风风火火,一天忙个不停,一阵雨下下来,红薯面也栽上啦,村里的路也修了大半,她却瘦了不少。
顾音音原本一米六五的个儿,九十斤出头,虽然也纤瘦,但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的,摸起来软乎乎的。
这阵子沈国安睡觉搂着她就觉得硌手,去卖猪肉的地方站秤上一称,就发现只有八十六斤了。
沈国安当即脸就拉下来了,直接买了三斤排骨,回去又从村里人那买了一只土鸡,回到家忙不迭地杀鸡做排骨。
顾音音爱吃糖醋口味的东西,沈国安就做了糖醋排骨,酱色的排骨酸甜可口,肉质紧实,咬一口香喷喷的,顾音音很快啃了好几块,接着,又是红烧大盘鸡!
香嫩的鸡肉块被烧得酥烂,里头加了青椒香菇和土豆,汤汁浓郁粘稠,顾音音夹起一筷子金黄色的土鸡肉,蘸了汤汁吃,啊,这真是人间美味!
沈国安盯着她,要求她必须吃一碗糖醋排骨,再吃一碗鸡肉,顾音音吐吐舌头,硬是撑着给吃完了。
还好,今天这肉买的多,他们四个人都吃得肚子溜圆,也并没有吃完。
可顾音音平时饭量就不大的,今天一下子吃了两碗肉,就觉得撑得慌。
吃了饭躺在床上哼哼,沈国安倒了一碗绿豆汤端到床畔给她喝。
“喝一点消化一下。”
顾音音哼哼唧唧,爬起来喝了几口就拒绝:“太撑了,吃不下去了!”
沈国安摸摸她头:“你的肉都跑哪儿去了?瘦了这么多,这段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吃点肉回来。”
“好吧,我倒是挺喜欢现在的身体的,我走路越来越快了,感觉身体也结实。”
这一点沈国安没反对,他这阵子能感觉出来,这小女人劲儿愈来愈大,有时候还能反客为主,把他弄得死去活来的。
但他就是希望她能胖一点,瞧着也舒服。
“多长点肉吧,胖一点好。要不然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媳妇呢。”
男人声音低哑,手不自觉搂住她,顾音音咯咯咯笑起来,笑着笑着两人目光触碰到一起,唇瓣很快就黏在了一起。
午饭后的床又遭受了一次无情的摧毁,只是事后顾音音慵懒地靠着沈国安,还是觉得胃里不舒服。
“我想出去走走。”
“那走吧。”沈国安立即答应。
两人起来就沿着村庄溜达,顾音音带人修的那几条路宽敞漂亮,虽然只是石子路,但比泥巴路好了太多,每次她走在这路上,都觉得幸福感爆棚。
如今已经是盛夏,沈国安带着她往自家地里走。
他们也种了地,只是种的不多,沈国安自己都能干完,便不让顾音音操心。
收麦子的事儿顾音音还真的没咋操心,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自家地里到底都种了些啥。
等他们走到田埂处,顾音音一眼就看见了几个大西瓜!
碧绿色花纹的大西瓜安静地躺在烈日下的瓜田里,看着就很是诱人!
说起来顾音音不知道吃过多少次大西瓜,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活着的西瓜。
她激动地看过去:“那是谁家的地?”
沈国安摸摸她耳朵:“傻瓜,是咱家的地?”
“不会吧?咱家地?啥时候种的西瓜?”
“早就种了,就等着熟了好给你吃的。”沈国安看见她笑,也跟着笑。
顾音音是真的激动,她欢快地跑过去,没了一点平日里作为村长的严肃与微风,快乐地抱着大西瓜喊:“啊啊啊啊沈国安,咱们快点摘一个回家吃!”
她真是太喜欢太高兴了!
一个人可以怎么对你好?给你春天的鲜花,夏天的西瓜,秋天的阳光,冬天的棉袄,就是非常非常好了。
沈国安也含笑走过来,他蹲着敲敲那西瓜:“这个还不熟呢。”
说着,又去敲了几下旁边的西瓜,笑道:“这只熟了,只是你不是说吃撑了么?”
顾音音不好意思地一笑:“可能刚刚走路消化了?现在似乎也能吃点西瓜了……”
沈国安心里知道,也没再问,抡起拳头只需要两下子,那西瓜就炸裂开来,通红的瓜瓤瞧着特别地漂亮,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泽,清甜的西瓜香气扑鼻,顾音音从未这样在瓜地里现场吃瓜,心情愉快极了。
两人一人拿了一块,甜滋滋的沙瓤西瓜,吃着真是美啊!
顾音音本身午饭就吃得多,又坐在地里吃了两块西瓜,彻底地撑炸了,但心情极好。
最终两人把剩下的瓜拿着回家,路上沈国安指着一处麦秸垛说:“那是咱家的麦秸垛……”
顾音音脸一红:“我不去……”
她还记得那次沈国安说的麦秸垛呢!
沈国安一顿:“我意思是,咱家烧火都去那儿弄的麦秸。”
家里烧火的柴每次都是沈国安早起弄好,顾音音没操心过,所以不知道麦秸垛在哪,她嗫喏:“我还以为……”
男人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你还以为啥?”
顾音音说不出口,半天,才声音极低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钻麦秸垛……”
沈国安莞尔,原本就俊朗的五官在强烈的太阳光芒下更添一种别样的英气。
他声音低沉清澈:“你要是想,也可以。”
顾音音跺脚:“我才不想!”
她走得匆匆,脸上都烧红了,还好沈国安腿长,不过是稍微加快速度,很快就追上了她。
两人走了一会,清风拂面,顾音音才算不那么羞涩了。
她咳嗽一声:“我瞧着怎么感觉今年天气有些干燥?”
沈国安也发现了:“今年估摸着要多浇几次地,雨水不多每次还都是小雨。”
放眼望去,红星村浇地可不容易,离得最近的一条河名叫红河,可每逢大旱需要浇水的时候,隔壁大刘村就把红河把持住,先紧着他们存浇水,红星村只能趁着他们浇完水,再去河底下弄水浇。
这河本身就不深,有几次水都抽完了还不够浇的呢。
顾音音沉思一番,踢了踢地上被晒得都蔫了的狗尾巴草,心里琢磨了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月,果然一次雨都没有下过。
红薯栽到了地里,要是不及时浇水,很快就会蔫了,就算是救活了也影响产量。
顾音音立即带人去红河引水来浇红薯苗。
这段时间,梅晴在弄养鸡场。
说实话,顾音音刺激到了她,如今村里谁不敬佩顾音音?
一个女人,年纪轻轻的,竟然当了村长,以一己之力为整个村子谋发展,好几次吵架的时候,林世贤都说:“你要是有顾音音的一半好,我也就认命了。”
这是什么意思?梅晴暗恨,却也不服输。
她毕竟是女主角,骨子里的韧劲儿一出来,干脆也开干!
梅玲知道了之后也高兴,她现在跟自己亲姐走得近,顾音音那边是沾不到光了,还次次吃顾音音的亏,她也没有钱折腾了,干脆跟着她姐一起干,这样多少能分点肉汤喝喝。
上辈子林知青跟梅晴最后日子虽然比不上沈国安和顾音音,但也非常不错了,是令人很羡慕的,梅玲为了梅晴养鸡场的事情跑前跑后,两人借了不少的钱,买了一批鸡蛋,想办法孵出来小鸡仔,日日精心照看,只等着鸡长大了下蛋,可以卖鸡蛋,公鸡长大了可以拿到镇上去卖土鸡。
梅玲记得,上辈子梅晴养鸡赚了不少的钱的。
两人干劲儿十足,可梅玲却无意中碰到了沈国安跟顾音音在一起的一幕。
那是沈国安去接顾音音回家,顾音音才带人浇水完毕,沈国安心疼的背着她往家走。
顾音音舒服地趴在他背上:“哎呀,你背上比床还舒服呢。”
沈国安哼了一声:“打明天起,你要是带人浇水我就不去厂里了,我也跟着去。”
“为啥啊?”顾音音不解,还趴在他背上语气舒适地随口说了句。
沈国安略微不高兴:“浇水的都是大老爷们,我过去的时候瞧着他们一个个的眼神,可都不简单,你长成这样,谁看了都有想法,男人多的地方你不能单独去。”
顾音音噗嗤一笑,忙的时候没注意这些,现在想想倒也是的。
但她打趣说:“那喜欢你的女人也很多哎,我也要天天跟着你吗?沈国安,我都没有问过你,最近有没有女的又在勾搭你?”
沈国安道:“多的很。”
顾音音气得立即给他一拳头:“真的?”
“真的。”
她更气了,对着他肩膀再来一拳:“你放我下来!”
背上的女人不住地挣扎,沈国安忍不住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你难道不知道背后那些人怎么议论我的,都说我是死人脸,只有对着你,才会笑。谁还敢看上我?也只有那个梅玲,天生下贱,非要来招惹我,但是你放心吧,她招惹我一次我就让她倒霉一次。你男人啊,在别人那里就是活阎王,只有在你这里,才是个……”
顾音音听到这番话,高兴的很,啪叽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问:“在我这里,才是个什么?”
沈国安扭头,低声说:“在你这里,才是个吃不饱的饿狼,走,回家喂郎!”
他背着她跑了起来,顾音音被颠得直笑,两人欢声笑语传到梅林的耳朵里,她的心在生生地疼。
刚刚沈国安是怎么说自己的?
“天生下贱,非要招惹。”
“招惹一次倒霉一次。”
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呢?
真正不堪的人是顾音音才对!
梅玲脸色铁青,回到家怎么都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大刘村,偷偷告密,说是红星村的人看着天气不好,可能会大旱,要把红河的水都抽干,不给大刘村的人留。
大刘村的人一向跟红星村的人不合,两个村子的人因为争这个红河争了很多年,现在听说红星村的人这么嚣张,第二天就派人去驻守在河边。
顾音音,沈国安带着一群浇水的汉子到了河边,大刘村的人直接嚷嚷:“红星村的!这红河是俺大刘村的!你们想浇水就去别的河里弄水,这水不能用!我们还要留着自己用呢!”
顾音音跟沈国安对望一眼,红星村的人也都有些没了主意。
其实他们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争过,只是每次都被大刘村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后面也都不敢争了,每次都任由大刘村的人霸占着这河水,需要浇水的时候只能用村里的井水,费劲巴拉地一桶一桶地往地里挑。
现在大刘村的人又来了,红星村的人不由得讪讪的,低声说:“村长,要不咱走吧,大刘村的人惹不得。”
顾音音对大刘村的人没什么好印象,上次去镇里开会也是大刘村的村长笑话她。
她冷笑一声:“凭什么让我们走?这红河可不是大刘村的河!”
大刘村的张大牛粗鲁地笑了:“哟呵,女村长发话了?这河不是我们大刘村的难道是你们的?我们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识相的赶紧走!”
顾音音定定地看着他:“我去镇上查过,红河是隶属于红星村的,所以才叫红河,这河水是我们村的,你们不能用才是!”
大刘村的人都哄笑起来:“笑死了!是属于你们的?那咋会是我们用了这么多年?”
“因为你们毒,你们坏!你们不讲理!如果不信的,你们就去镇上去查,反正这河是我们的,我们是正常使用!”
大刘村的人自然不怕,甚至一个个地卷起袖子要打架。
“女村长,今天俺们大刘村的人就让你明白个道理,女的呢,就不要当啥村长了,白白的惹人笑话!在家把男人孩子照顾好了,才是正经的。红星村啊,就是块烂地方,谁来都弄不好,赶紧地回家去吧,今儿你们就是说破了嘴,也不能动红河的水。娘们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长这么漂亮,怎么脑子不好呢……”
张大牛话音才落,沈国安一拳头打了过去:“你他娘活腻了!欺负我女人!”
张大牛是大刘村第一恶霸,竟然被打了?他爬起来就跟沈国安对打了起来,顾音音心里一惊,她的本意并非是打架,可沈国安受不了别人欺负她,所以才想也没想就一拳打出去了。
顾音音正要阻止,只见大刘村的人跟红星村的人都一哄而上,纠缠在一起,打得现场一片大乱。
这可怎么了得!
顾音音急了:“都住手!住手!”
只有沈国安听到了她的话,他直接反手把张大牛扣在地上,掐住脖子:“都他娘住手!否则我弄死张大牛!”
这下子,大家才纷纷住手。顾音音赶紧让沈国安把张大牛放了,大刘村的人也都不敢轻易动手了,纷纷仇恨地看着沈国安。
两个村子打过那么多次架,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红星村有个这么厉害的男人!
顾音音气愤地说:“打什么架?现在是法治社会!既然大刘村不信,那咱就挖地界!看看这红河到底是属于谁的!到时候要是有人不以地界为准,那咱们就去打官司!”
既然说到地界,那自然是人人都想知道地界在哪里。
大刘村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红河是自己的,就不信红河不在大刘村地界内?
可最终大家费了半天的功夫,却发现地界在红河东侧,这也就证明了红河是红星村的呀!
红星村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一直都以为大刘村的人这么有底气是因为红河确实属于大刘村,可现在才知道,红河是自己的呀!
实际上,大刘村是有属于自己的河的,只是相比起来,红河离得更近,他们就不愿意去另外一条河。
这回大刘村损失大了,不只是失去了红河,还被证明他们村村民霸占了不少原本属于红星村的地!
农村人种地就是这样,地边子一年争一点,许多年过去,就往往造成了部分人侵占了许多别人家的地。
红星村的人高兴极了,放话既然证实了红河是红星村的,那往后大刘村的人别想碰一滴红河的水。
张大牛等人回到村里,被整个村子的人大骂,本身他们大刘村的人还是可以用红河的水的,这下子被这么一搞,一次也用不了了!
地也损失了许多,张大牛也不是坑人么?
张大牛挨了打,又挨了骂,忽然就想到这红河的事儿似乎就是红星村的人来告密的。
所以这根本就是红星村的人在给他下圈套?
大刘村的几个人聚集在一起,骂骂咧咧地商议了半天,有人说:“来告密的那个女的叫梅玲,我记得以前她跟顾音音关系不错,这次估计就是他们合伙干的!”
张大牛咬断一根草,眼神阴翳:“草他娘的!我弄死她 !”
又有人低声说:“这女的弄了个养鸡场,大牛哥,呵呵,这养鸡场要是出事儿不是简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