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音东奔西走, 沈国安也暗中插手了这件事,雇人到各大医院当底细,去打探关于卖血的事情。
如今八十年代末期, 国家发展的越来越好,大部分地区都已经脱离了吃不饱的状态,但实际上部分偏远的地区仍旧是穷得揭不开锅, 每到冬季都会有饿死的人。
江涛的老家就属于那种远在大山深处交通不便,至今连电灯都没有的地区。
大家日常生活都是种地,山上土地贫瘠,能够适合种庄稼的地不多,可种出来的粮食不仅要交税, 还要养家糊口, 一家人都不够吃。
他们被逼无奈,只能想办法走出大山,在外谋生。
可当地人方言很难让外地人听懂,加上他们的外貌一般都是比较干瘦, 脸上颧骨较高,看起来就好像坏人一样,到了外地就很容易被人歧视。
尤其是将他老家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大能耐, 沉默寡言的出来之后干活也不够麻利,总是瑟缩胆小的,在物欲横流的大城市里也很难生存下去, 更别提赚到钱,不被人骗就已经算好的了。
如今这个时期,很多人跃跃欲试的出门打工,却经常被骗着□□工, 不给工钱都是太常见的事情了。
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无意中接触到了卖血这个事情,对他们而言,卖血可比卖力气靠谱多了!
卖力气可能干上十天半个月,老板根本不给钱,可卖血就不一样了,只要把血抽出去,很快就能拿到钱。
这种挣钱的方式让人上瘾,江涛和他认识的朋友们,隔一段时间总是要去卖上一次血,反正他们的血是源源不断的长出来的,虽然说身体会慢慢的变差,但只要能换到钱,暂时维持住家里的生计,他们什么都不怕!
这样总比家里的老人孩子都被饿死要强吧?
可他们没有想到,竟然被黑心的二道贩子给坑了。
江涛还有他一起卖血的五六个人,竟然全部都感染上了艾滋病!
已经染上病的人是无法卖血的,可是他们不懂,他们没有文化,一想到家里没钱养孩子了,就急得要死,于是跟护士闹,跟黄牛闹,闹来闹去也闹不出个结果,他们的身体却渐渐的变差了,几乎什么都干不了,如今不能卖血也不能打工,只能等死!
这些人怀恨在心,便想着到处去把病传染给别人。
江涛倒是没有干这种恶毒的事情,说实话他干不出来。
可别人却并未如此,有的人故意把自己的血弄到公共场所,想着让别人和自己一样倒霉,有的人则是到检查不严格的地方继续献血,内心阴毒的想着,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干脆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顾音音和沈国安努力了大半个月,揪出来好多卖血的黄牛,追查出至少五十几个艾滋病患者,分别都报了警。
此外沈国安带着他的慈善团队去了一趟江涛的老家,他拨款让人修了一条路,那条路蜿蜒在山上,可以直通村子和镇上,又让人接通了电,整个村子每一家都免费安装了电灯。
村里宛如过年一般,每个孩子都拥有了新的衣裳,每家每户都分发了米面粮油。
临走之前沈国安特意让人拍了一张江涛女儿的照片,小姑娘原本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穿的也都破破烂烂的,被人洗干净脸,梳好头发又换上新衣服,焕然一新!
她站在镜头前咧,开嘴巴一笑,那模样跟江涛长得倒是有点像。
几天后江涛看到顾音音递给他的照片,照片上他的女儿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笑得甜甜的,还穿了新衣裳呢!
江涛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顾音音安慰他说:“你放心吧,你现在身体特殊,也不能太过于为了赚钱拼命,你家里已经划分为贫困户了,当地政府会救助你女儿的。此外我爱人设立的慈善基金会已经一对一帮扶了你的女儿,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会是我们出。”
这也就意味着江涛的女儿绝对不会饿死,冻死,而且还会受到良好的教育。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音音,半晌忽然从病床上爬下去,对着顾音音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
顾音音连忙走上去,把江涛扶了起来,江涛触电似的,收回自己的手说:“我,我有艾滋病!你别碰我!”
顾音音微微一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只要你身上没有伤口,艾滋病是不会通过日常接触传染的。它的主要传播方式就是血液,母婴和性传播,这方面的知识你一定要记在心里。说不定通过你的努力,你将来可以看到你的女儿结婚生子呢!”
医学会越来越发达,谁也说不清将来会走到哪个地步。
江涛痛哭流涕:“顾院长,你真是个大好人!我见过好多好多医生,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的医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音音静静的看着他,没等顾音音问出来什么话,江涛主动说了出来。
“可我是个畜生啊!我是没有害人,没有主动传染给谁,可我来西山医院是收了别人的钱!那个人说只要我来西山医院住几天时间,再向外宣扬,就给我好处费!我心想我又不会传染给谁,我就跑过来了!顾院长你报警吧,我犯罪了,我要坐牢!”
顾音音静静地问他:“那个人是谁?”
江涛把对方的姓名抖了出来,顾音音也没有犹豫,她可以帮助江涛,但对于江涛的行为是否犯罪,还要等警察来论断。
最终顾音音报警了,这件事已经弄的人心慌慌,因为关乎到社会健康问题,警察非常注重,去传播艾滋病是犯法的!
很快指使江涛到西山医院的人被抓了出来,这个人一听说要坐牢,立即就开始指认。
一番牵连之下,最后竟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人民医院的李院长!
因为此事有卫生局的马局长等人参与,一时之间李院长的人脉,也没办法保得住他了,更何况艾滋病卖血传染这件事,最主要的发生地点就是人民医院呢?
这完全就是李院长管理不好才导致的重大事故!
很快李院长被捕了,警察局的人还特意给李院长检测了一下他的血液。
原本大家都以为李院长作为一个医院的院长,肯定知道轻重缓急,他自己怎么可能会染上艾滋病呢?所以检查血液也只是例行而已。
可谁知道等结果出来之后,所有人大跌眼睛里,院长竟然患有了艾滋病!
原来李院长的男女关系非常混乱,他酷爱跟年轻女人发生关系,表面看着正派,实际上私生活一塌糊涂!
李院长的许多事情被捅了出来,当他得知自己得了艾滋病之后,更是心灰意冷,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旦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体也会受不了,他很快就开始发烧感冒,一时之间就好像要熬不过去了一样。
这件事对王春巧打击特别大,她本身嫁给李院长图的就是他的金钱和地位,可是如今今天没有拿到,李院长的地位也没有了,甚至李院长还得了艾滋病!
王春巧惊恐极了,立即去检查自己的身体,虽然说结果显示她没有得艾滋病,可就在这个时候,王春巧发现自己怀孕了!
李院长的子女以及前妻前来把房子收回,不允许王春巧住,里面的东西不准她拿走任何一根线,王春巧被一群人又打又骂的轰了出去。
自从结婚之后,她就没有上班了,如今李院长倒台了,她又去哪里找工作呢?身上分文都没有,肚子里还揣了个孩子,何况时不时的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染上病了。
王春巧走投无路,跑去找赵国丽帮忙。
可谁知道赵国丽一见到她就尖叫起来:“王春巧你不准进来!”
王春巧站在门口脸色胀红:“赵国丽你这是什么意思?”
最初她刚嫁给李院长的时候,可给了赵国丽不少的好处,而赵国丽也巴结她,处处恭维她,说是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现在这是怎么了?
赵国丽冷冷的看着她:“王春巧,你不知道怎么了吗?你家男人得了艾滋病被抓进去了!你肯定也得了,你不要进来你就站在门口!我家老老小小那么多人,你想来干嘛?想来害我们呀?”
王春巧咽下心里的气,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强笑道:“赵国丽,我以前帮过你那么多次,这次你帮帮我行吗?我现在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得艾滋病我去检查了!我肚子里怀了孩子,可老李肯定出不来了,我得把这孩子打掉!他前妻孩子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身无分文,赵国丽,你借点钱给我......”
在此之前,王春巧是曾经借钱给过赵国丽的,虽然也不多但赵国丽是没有还的。
赵国丽一听到钱这个字,立即脸色就变了:“我哪里有钱借给你,王春巧我让你滚,你听清楚了吗?你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少跟我来往,丢不完的人!谁会像你一样嫁一个比自己爹还大的男人,落到如今的下场是你活该!怪不得顾音音和你妹妹都笑话你!你亲妹妹都不肯帮你,你想让我帮你?做梦!”
王春巧失魂落魄的从赵国丽那里走了,她实在没有没办法,也没有地方居住,最终只能厚着脸皮去找王立志。
最近几天王立志过得非常高兴,她跟她那个男朋友感情越来越好,工作上也非常顺利,工资也增加了。
因为王立志工作努力,奖金不少,她跟她对象商量了一番,决定到时候凑钱在滨城买一个小房子。
这天王立志的对象来接她下班,因为王立志工作努力,偶然之间帮过她对象家里大忙,男方家里对王立志改观不少,两人关系越发和谐。
王立志下班之后收拾好,跟着对象正要走呢,就发现王春巧来了。
王春巧直接当着医院里所有人的面,抓住她的手,哭着说道:“春婷你不能不帮我!我是你亲姐姐!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既然春婷是西山医院妇产科的主任,那么帮她免费做个流产手术,那不是理所应该的吗?
王春巧这样哀求着,她以为王立志当着对象的面不敢驳斥她,可谁知道,王立志冷冷的看着她,而王立志的对象直接喝道:“放开她!”
男人这么一身大喝,王春巧吓得立即松手。
王春巧满脸眼泪:“这位男同志,我是她的亲姐姐,真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他的家人......”
可谁知道那男人只是冷冰冰的说:“家人,她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需要家人的时候就想起她来了?我告诉你,她的家人只有我!再敢骚扰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护着王立志走了,王春巧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绝望。
滨城这一场抓艾滋病风波直接影响了全国。
在顾音音和沈国安的奔走努力下,大家才知道艾滋病在全国的患病率有多高。
甚至有一个破落的村子,整个村里的人都得了艾滋病!
这些东西远远比人们看到的表象要严重,如果国家还不加以打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归根结底还是那些地方太过于贫穷,人们走投无路之下就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挣钱法子。
顾音音向政府申请多向群众科普一些重大传染疾病,提倡日常生活中的防护,尽力降低这些传染病的普及率。
而沈国安则是号召起扶贫行动,他花钱到各个偏远地区的县城区置办工厂好让附近的人在里面工作,能够挣到工资养家糊口。
这些举措温暖了很多很多的人,甚至还上了央视的新闻联播。
远在大山深处的沈明康和徐晓雅结婚之后便搬在了一起住,晚上两人腻歪过后,就挤在被窝里看电视。
他们两个都喜欢看国家新闻,但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新闻上看到他们父母的影子!
电视屏幕上顾音音穿着白大褂在医院奔走,帮大家介绍关于艾滋病的防护措施,以及发病机制。
那道让人熟悉的身影,让沈明康瞬间眼眶发热。
这几年来他不是不想家,只是不得已,既然选择为国家效力,就不得不抛下自己的小家。
可他也知道,家里人肯定非常担心他,但为了国家安全问题,他们不能与外界轻易联系,甚至一封信都不能寄出去,更别提打电话。
感受到身边男人微微僵硬的身体,徐晓雅搂住他的腰:“有我在,我在陪着你,咱们两个也可以是一个小家呀!”
沈明康亲亲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颊:“你说的对,咱们两个就是一个小家,人长大了终究要跟父母分离的。这是我们努力能够早日研制出成果,也就能早点跟他们团聚了。”
两人正说着电视上又出现了沈国安的影子,徐小雅忍不住赞叹起来:“哇!爸也上电视了!”
沈明康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内心震撼!
电视上沈国安是到了偏远地区做慈善,他在介绍着身后的厂区,声音清朗坚定:“这家工厂主要是制造水果罐头的,我们知道附近的山林盛产水果,做罐头非常合适,我想着能有一家工厂在这边,也可以给居民提供非常多的工作机会......”
沈明康和徐晓雅都激动起来,因为他们认了出来沈国安在电视上所占的区域,就是他们这附近不远的一处镇子呀!
这样一来虽然他们没有见面,但心中却倍感亲切,就好像团聚了一回似的。
新闻联播上沈国安和顾音音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停留多久,可徐小雅和沈明康却分外高兴,两人聊了很久。
“我真的特别羡慕你的家庭氛围,第一次去你家我就收获那么大,又不是因为那次过去,我可能还是会一直得厌食症,现在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了。”
沈明康揉揉她的脑袋:“我爹娘感情确实很好,他们也是我们的榜样。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他们两个,无论事业还是感情都处理的非常好。我想我们以后也会像他们一样的。”
他说完转头看着徐小雅:“你也很想家吧,你跟你妈妈感情也很好,要不是我估计你也不会来这里。”
徐小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呀?为了爱情把我妈都抛弃了,其实当时我有犹豫过,可是后来我还是选择了你。我想着,我妈妈有我叔叔照顾,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听到她这样说,沈明康赶紧安慰她:“你别多想了,其实,孩子和父母终究都会走远的,很多时候能陪伴在我们身边的只有自己的伴侣。也许,你妈妈最需要的是叔叔,而不是你。”
这样一想,徐小雅也豁然开朗,其实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从妈妈跟叔叔正式在一起之后,妈妈是开心了许多,有很多东西是她不能给妈妈的。
而她呢,成年之后她需要的东西,她的妈妈也无法全部满足她。
至少在她现在的人生里,她最渴望的就是跟沈明康在一起。
寂静的深夜两人关了电视,抱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直到沉沉的睡去,心里都是满足。
一眨眼就到了年底,今年又是个暖冬,余芳的打底裤卖得火热,因为肉色打底裤可以满足人在冬天穿裙子的欲望,远远看去就好像光着腿穿裙子一样,性感又漂亮。
在顾音音的帮助下,余芳的生意越做越大,招牌很是响亮,如今俨然是一位女强人了。
两人相聚时,顾音音就打趣:“余总好!”
余芳忍不住笑起来,如今她很会打扮,简直走在潮流的最前端,无论穿的衣服鞋子还是化的浓妆,长卷发,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做服装行业真的会非常影响人吧!
本身余芳是比杨宇年纪要大一点的,可是她打扮的越来越漂亮,乍一看竟然还没杨宇年纪大呢!
夫妻两个一个做生意,一个从政,感情越来越好,小日子红红火火。
余芳见到顾音音的时候就私下跟她吐槽:“这女人根本就不能打扮,我每次稍微换个造型,杨宇就跟要发疯了似的。你家沈国安也这样吗?哎哟,以前我还挺喜欢这样的,可现在就觉得年纪越来越大了,受不了呀!”
顾音音已经习惯了余芳的狼言狼语,淡淡说道:“我们比较温柔,没你这么狂野。”
余芳趴在顾音音耳朵边说:“行了吧你,三胎都出来了,还在那遮掩个啥呢!我跟你说我们公司生产了一点周边,我等会送你一点!你回家穿上试试!”
她胡乱塞了几包东西到顾音音的包里,顾音音也没看是什么,跟余芳又聊了几句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顾音音把余芳送她的东西拿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放下包,准备去上个卫生间,再出来拆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沈国安回来了,看到床头柜上几包陌生的东西,沈国安走过去打开看了看。
这一看他就觉得眉心直跳!
那几包东西拆开来,一包比一包热辣!
情趣警服,三点式内衣,大红色肚兜,兔子装......
沈国安还在看呢,顾音音就已经回来了,她看到沈国安在家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呀?”
沈国安转头看着她,声音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急躁味道:“回来看看你穿新衣服。”
顾音音觉得奇怪:“什么新衣服呀?我没有买新衣服!”
“那这是什么?”沈国安指着床头柜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
顾音音走过去一看,脸上顿时烧了起来,她怎么可能会买这样的东西,这都是余芳送她的!
这个余芳也不说清楚送的是什么东西,如果知道是这些东西,她打死都不会拿回来的!
可这些东西已经落入了沈国安的眼里,他哪里会放过顾音音呢?
最终顾音音只能被他哄着换上试试,两人大门一关,在屋子里翻云覆雨,那些衣裳实在是挑逗的很,沈国安简直化身为狼,一口一口的只差吞了顾音音。
最终顾音音欲哭无泪的躺在床上,她算是体验了余芳说的那种心烦。
穿上这衣裳,男人当然饶不了你!
两人很晚才出来吃晚饭,宁宁却凑过来趴到顾音音的怀里,仔仔细细的问:“妈妈,咬,疼!”
她指着顾音音脖子上的一块暗红色,不停的重复三个词语。
这让顾音音实在是尴尬,还好沈国安赶紧把宁宁抱到一边去了。
可是宁宁非要抱着妈妈:“妈妈,咬,疼!”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家,顾音音和沈国安脸都要烧红了,沈国安赶紧说道:“爸爸带你去看看姐姐在干嘛!”
他抱着宁宁敲响了沈玉清的房门,沈玉清立即扬声说道:“进来!”
沈国安打开门抱着宁宁走了进去,就发现沈玉清正在桌前写作业呢。
“最近作业怎么变多了?”沈国安看着她桌上一沓厚厚的作业有些好奇的问。
沈玉清眸色一顿,只是笑嘻嘻的说:“没有啦,我就喜欢做作业!”
没一会儿,顾音音因吃了饭也过来凑热闹,她随手拿起来沈玉清的练习本,瞬间就有些惊愕。
“你在看初中的作业?”
沈玉清见瞒不下去了,只能挠挠头说道:“以前哥哥在家的时候不是老是提前预习吗?自学一些教材,我想我也提前学一下,可是就发现太难了,我跟哥哥和您不一样,我太笨了!”
她是真的有点吃力,不仅要练歌,又要上课学习,现在想预习更好的课程就发现很难理解。
顾音音揉揉她的脑袋:“如果觉得累就休息一下,不要逼自己这么紧。”
何况按照沈玉清的资质,将来也不靠文化课,只要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书,也就可以了。
可谁知道沈玉清咬唇说道:“妈,我想提前上大学,去读表演学校,然后早一点毕业,参加工作。”
顾音音跟沈国安对视一下,都觉得很担忧,他们是不愿意让沈玉清这么早出社会的。
但沈玉清却拥有着一种热切的渴望:“其实我总是觉得自己太小了,好烦恼,如果我能够长大一点,我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演戏去唱歌,去做我喜欢的事情。可现在碍于年龄,我只能继续读书,如果我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就只能早点把书读完。”
顾音音和沈国安都觉得她这番话的确是真心实意的,这个小姑娘并不太想学习,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早点进入娱乐圈。
最终顾音音和沈国安决定和沈玉清一起开个小会。
“你知道进入演艺圈意味着什么吗?如今你也十几岁了,心里充满了对演艺圈的热情,但是这一行非常非常的苦。我们先把这一行的大致情况跟你说一下,如果你执意要进,爸妈都支持你。”顾音音真诚的说。
沈玉清猛烈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欢唱歌,喜欢演戏!”
顾音音笑着说道:“如果你是真的喜欢,那么不必这么辛苦,咱们家现在的条件,比普通人家好了很多,可以给你很多支持的。”
沈国安也点头:“想要学习演戏,也不是非要去大学里面才能学,回头我给你找几个老师教你。”
这样一来沈玉清的压力就小了很多,没有必要非要在文化课上提前学习什么,她就按照正常人上学的进度来即可。
但课外时间沈国安给她找了两位表演老师特意教她演戏。
此外沈玉清又主动要求继续学习跳舞,先前她最初来滨城的时候是学习过跳舞的,只是后来中断了一阵子,如今再捡起来就有些生疏。
但如果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身段,姿态等等都需要练习的。
沈国安给沈玉清找的表演老师,都是业内非常知名的,两人也都非常严厉,每周都是沈国安送沈玉清前去老师家里学习。
沈玉清要练习背诵剧本,台词,不断的揣摩人物的性格,表演方式等等。
她年纪还小,但表演老师对她非常严苛,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沈玉清被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呢?
可她也不敢放弃,吴悠跟着吴启蒙去外地了,爸妈都忙着照顾宁宁,太爷爷的眼睛也时常都在宁宁的身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也只会让大家更不开心吧!沈玉清便一个人忍在心里。
有时候心情不好,她又想观察生活,便坐着公交车,一趟一趟的,在滨城晃荡,观察着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看他们的肢体语言,表情细节等等,然后再运用到表演里面。
但是表演这门课程实在是不简单,这天沈玉清又被老师骂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心动!心动是这个样子吗?瞪着眼睛就是心动了?我跟你说,如果你再不好好学,不好好领会,将来你就是个花瓶!那就不叫演员,那是艺人靠脸吃饭的,懂不懂!”
沈玉清都被骂蒙掉了,今天家里人都忙,她是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可是从老师家里走出去,沈玉清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觉得委屈,其实她觉得自己尽力了,可是她还年纪这么小,怎么能演的出心动的感觉呢?
那是属于成年人才该有的心情吧?
老师太苛刻了!家里人又偏爱宁宁,沈玉清越想越不高兴,眼睛红红的不停的掉眼泪。
好一会儿忽然身后走上了一位少年,少年递给她一张纸巾,懒懒的叹息:“真是够笨的啊!”
沈玉清抬头一看,瞬间惊愕地说道:“萧念?”
少年蹲下去跟她对视:“自己在这哭什么呢?笨蛋!”
沈玉清忍不住又哭起来:“你才笨蛋!你们都嫌弃我笨!”
她想想就觉得难受,忍不住呜呜的继续哭了起来。
少年叹气,蹲在她面前,忽然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大腿,痛苦的说道:“我好惨呀,呜呜,你们都欺负我,呜呜!没天理啦,救命呀!”
他的哭声怪异,沈玉清渐渐停住哭泣,看着萧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玉青擦擦眼泪问他:“你这是干嘛啊!”
萧念无所谓的一摊手说道:“哄你开心呀,笨蛋。”
他起身坐到沈玉清的旁边,沈玉清懒懒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不是去东北了吗?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吗?”
萧念看着面前路上的人来人往,想想他离开滨城已经好几年了,沈玉清都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如今颇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
小时候他就觉得沈玉清长得好看,总害怕别人欺负沈玉清,可现在再看到沈玉清就觉得,她比以前更好看!
可是为什么这么好看的人还有人忍心欺负她,让她坐在路边哭呢?
萧念心中非常不舒服。
沈玉清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啊?你不是去东北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萧念淡淡的说道:“我喜欢滨城,所以又回来了,我父母还在东北,但是我外公外婆在滨城。”
沈玉清吐槽说道:“滨州有什么好的?这里的人都这么凶,每个人都好凶!”
萧念没有说话,可是却在心底轻轻地回答,因为滨城有他喜欢的人。
好一会儿萧念问道:“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哭?”
沈玉清这会儿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百无聊赖地捡起一片树叶玩儿,嘴里缓缓的说道:“因为被老师骂了,我报了表演课,一个星期来一次,可是老师说我演的不够形象!今天老师让我演心动的感觉,萧念你知道心动应该怎么演吗?你有过心动吗?反正我不会,我还这么小呢,我能怎么心动呀!”
她理直气壮的,红润的嘴唇叭叭叭地吐槽着。
萧念冷不丁的问:“你没有过心动的感觉,难道你没有过喜欢的衣服,喜欢的玩具,喜欢的食物吗?面对这些东西,你就会有心动的感觉。”
沈玉清点头:“那的确是心动,是想占有的欲望,可是人对人的行动和对事物的行动是不一样的呀!”
萧念对这一点倒是赞同的,他看看沈玉清说道:“你如果想体验心动的感觉,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坐上公交车,萧念带着沈玉清去了滨城市中心那条大江。
下了车萧念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对着沈玉清招手:“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沈玉清气喘吁吁的跟着想念没命的跑,总算是跑到了萧念说的地方。
那是一座桥,这座桥沈玉清之前也是见过的,但从未在这个时刻见到过。
傍晚时分,晚霞铺满整个天空,但在这边往桥那边看过去,整座桥就好像穿了一件彩色的纱衣,铺天盖地的晚霞,震撼人心,照在粼粼江面上,互相辉映,那种美让整个世界都动人了起来!
沈玉清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色,萧念看着她娇美的侧脸,微微一笑。
自打这天开始,萧念经常在沈玉清上表演班的路上等她,他总是会擅长发现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逗得她心情非常好,情绪得当,到了表演班的时候发挥就特别顺利。
表演班的老师难得的对沈玉清态度好了起来。
而沈玉清的心结也逐渐打开,她也不会觉得爸妈更偏心宁宁了,要论偏心,其实爸妈更偏心她!
宁宁还小,多被照顾一下是正常的,可顾音音每次下班之后,都是先看看沈玉清在哪里,问问她一天都干了些啥,每天早上起床都是亲自给沈玉清梳头,给她编漂亮的辫子,帮她一起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
在顾音音做这些的时候,宁宁可碰不到妈妈,沈玉清把这些说给萧念听。
“我有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自私,有一点点羡慕,虽然宁宁很可爱,但是如果没有宁宁,爸妈所有的心思都会在我的身上,你说我的性格里是不是还是有一点点坏?”
萧念不认同,他安静的摇摇头说道:“这是正常的,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但是身为父母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都是要爱的。沈玉清,你也不用不舒服,将来肯定会有一个人只爱你。”
沈玉清一下子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啊?我妹妹宁宁非常可爱,我们所有人都爱她,无论是爸妈还是哥哥还是太爷爷,每个人都爱她,无论什么时候,我跟宁宁都是平等的。”
萧念没有再继续解释,可是他想说在他的心里宁宁是谁他都不关心,他只关心沈玉清。
沈玉清上了大半年的表演班,神不知鬼不觉的跟萧念也每周见上一次,两人关系越来越好,而沈玉清的表演也受到老师夸赞,甚至被老师推荐去演一部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是一部现代剧,剧中被母亲抛弃了的女孩白色四个城市去找她的妈妈,女孩长得漂亮,性格坚韧,剧情非常的感人。
而沈玉清正是饰演这个小姑娘。
她把小姑娘的每一次神色变化都演的非常到位,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拍摄的时候很多人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等到电视剧一上映,沈玉清的角色迅速走红,而她也不再去表演班,一眨眼好几个月没有再见到萧念。
沈玉清恍惚的发现,她竟然没有萧念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他住哪里,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读书,之前两个人相见都是相见找她,可是现在自己想见相见,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找。
沈玉清陷入了一种忧愁的思绪中,她觉得自己好像得病了一样。
大红大紫的电视剧给她带来了非常广的名声,可是她却并没有多么快乐。
萧念就好像凭空的出现,又凭空的消失了。
沈玉清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想,萧念那天说会有一个人心里只在意她,这个人是萧念吗?
可为什么他又这样凭空的消失了呢?
也许他就像那天的晚霞,只短暂的出现了十几分钟,绚丽夺目,难得一见,却让人永远也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