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快乐的野炊结束后,商青君执意要去“神医”巫苤的庄园一行,说是有重要事情。张紫星对那个自以为是的巫苤颇为不喜,但拗不过商青君,当下和姜文蔷一齐陪她前往。
那庄园张紫星去过一次,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马车只能到达山下。三人步行上山,经小童通传后,顺利地在大院中见到了巫苤。巫苤见到同来的张紫星,眼中意外之色稍纵即逝,很快地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巫叔,请问青君要的那味奇药可否配制完成?”商容和巫苤交情匪浅,所以商青君的语气甚是客气。
只有对着商青君时,巫苤的目光才有几分暖意:“青君来得正是时候,那药已经制成,但制丸还要些时间,青君且在这里稍候,我去看看就来。”
说完,也不理会其余人,径直朝内走去。
商青君生怕姜文蔷不悦,赶紧解释:“姐姐休怪巫叔怠慢,他就是如此脾性。”
姜文蔷不以为意地朝她一笑,张紫星有些紧张问道:“青君,你究竟身患何恙?服的是什么药?”
“我并无疾病,此药另有妙用,不便说明。”商青君故作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报复”张紫星那条一直保密的“妙计”。
张紫星追问了几次都没有结果,只好放弃,此时巫苤从内间走了出来,对商青君说道:“青君,且在此小坐半个时辰,即可取药。”
商青君露出兴奋之色,向巫苤道谢,巫苤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张紫星身上,居然主动开口道:“听青君说,那算盘和术算口诀是出自你手?”
张紫星作出谦虚的模样:“那些仅是雕虫小技而已,哪及得上神医的济世奇术。”
“你亦是有才之士,不必过谦,”巫苤的神色缓和了不少,“闻听你不愿入朝为官,倒也有几分气节,不枉青君自降身份,抛弃富贵,垂青于你。”
“不愿入朝只因我生性逍遥,不喜那钩心斗角的生活而已,”张紫星目含深情地看了商青君一眼,说道:“至于青君的情意,我心知肚明,日后自会善待于她。”
巫苤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又问他一些关于局势、政治方面的问题,张紫星本不想与他多说,只是碍于商青君的面子,略作解答,其独到、精辟的见解让巫苤大为惊异,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先前的傲气和冷漠早已消失不见。
“果然是大才之人!若是报效朝廷,必能封侯拜相,可惜……”巫苤衷心地赞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此时那药丸应已制好,三位请稍候,待我去取青君所求之药。”
商青君见张紫星只言片语就让向来自傲的巫苤态度大变,芳心欣喜,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不久,巫苤从内室走出,手里拿出一个小玉盒,玉盒中有两颗珍珠大小的药丸,对商青君嘱咐道:“青色药丸服下后,生息全无,与死人无异;红色药丸为解药,须在青色药丸服下后四个时辰之内服用,如果超过四个时辰,便当真无药可救,一命呜呼了。”
商青君小心地接了过来,合上玉盒,说道:“巫叔此举帮了青君的大忙,青君感激不尽!”
“这些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巫苤瞥了张紫星和姜文蔷一眼,叹道:“老夫也不便多说,只赠你一句,凡事三思而行,切勿应一时冲动后悔终身。”
商青君知道巫苤的意思,答道:“巫叔教诲,青君谨记在心,青君自有分数,请巫叔休要担心。”
张紫星的注意力则在那个装着药丸的玉盒上,脑中忽然浮现出电视剧中常见桥段,顿时明白了商青君向巫苤求这药丸的用意,脱口而出:“青君莫非是想用假死之计欺瞒天子?”
“就知道瞒不过先生,”商青君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并非青君不信先生之能,而是为将来未雨绸缪,多设一计以防万一而已,请先生勿要责怪青君擅自做主。”
这丫头居然想到用瞒天过海的计策,必定也煞费了一番苦心吧,哪里知道那位要欺瞒的天子就在她眼前,好在回皇宫后,一切都会明了。张紫星摇了摇头,正迎上姜文蔷促狭的笑容,只得苦笑以对。
巫苤沉吟了片刻,命童子奉上茶水,由于张紫星的关系,这两年来茶叶已经在上层贵族中颇为盛行,但大多是未经加工或加工不够的普通货色,怎比得上皇宫中张紫星亲自炒制的那些极品。
“此乃老夫新制的药茶,可培元固本,清心提神,颇为珍贵,你们既然来了,就尝尝再走吧。”
张紫星对巫苤吹嘘的“珍贵”药茶有些不屑,但拂不过人家的好意,端起杯子正要喝下,忽然耳边响起了超脑细微的警告音:“侦测到毒素!初步分析为葫蔓藤碱,服用后会腹疼不止并致死!”
张紫星大惊,连忙对正要举杯饮用的姜文蔷和商青君大喝了一声:“别喝那茶!”
他这情急的一喝用上了化婴期的力量,两女心神一颤,握不稳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下,碎裂成几块。
“好一个巫‘神医’!竟然在茶里下毒!”张紫星朝巫苤怒喝了一声,自从七情香的事件后,他也多了个心眼,顾不得节省能源,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开启超脑的监控系统,想不到今天果然发挥了作用。这毒药或许不能让拥有化婴期力量的他致命,但商青君和姜文蔷却是绝对无法幸免的。一想到对方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下手,张紫星就忍不住胸中滔天的杀意。
商青君花容失色,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望着巫苤:“巫叔,为什么?”
巫苤脸上早已恢复了冷漠和孤傲,他并没有理睬商青君的责问,而是对张紫星冷冷地说道:“当日初见你时,还装出一副不通药理的模样,如今这断肠之毒无色无味,居然被你察觉了出来,你这贼子隐藏得倒是深!”
“久闻巫咸大名,不想他的后人竟然是如此小人!想杀我倒还罢了,居然连这两名女子都不放过!”张紫星自然不会解释超脑的事情,眼中露出骇人的厉芒,“不管你是什么出于何种目的,你今天只有死路一条!”
“你这逆贼,有什么资格直呼我先祖之名!想要杀我,你有这样的本事吗?”虽然没有毒杀对方,巫苤依然毫无惧色,反而面露嘲讽,话刚落音,却发现对面的张紫星忽然不见了。
紧接着巫苤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整个人已经腾空飞出几丈远,重重地撞在一面墙上,那土墙禁受不住如许压力,竟然轰然而塌。
巫苤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碎裂了一般,艰难地抬头看着对面的张紫星,话还没说出口,已经吐出一口血来。
“好强的力量!”巫苤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想不到你这逆贼竟有如此本事!我倒小看你了。”
张紫星清楚自己含怒一拳有多大的威力,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经化作一滩碎肉,而这巫苤竟然硬接了下来,不由暗暗警惕。就见一道霞光从巫苤身上直飞而出,这霞光来势迅疾,无法躲闪,好在张紫星早有防备,身上已经装备好超脑所化的魔铠,只听“铛”地一声,霞光击在魔铠之上,竟然穿破了外表的能量罩,好在魔铠材料特殊,霞光被滑开来,光芒也黯淡了下来。张紫星看得真切,原来是一颗红色的圆珠。
巫苤见红珠被他所破,双手连挥,霞光的数量增加到数百道,漫天朝张紫星袭来,张紫星猛省商青君和姜文蔷还在身后,暗骂巫苤卑鄙,连忙将魔铠变化成一面大圆盾,飞身挡在了两女的身前。
一阵连续的金属撞击声后,巫苤的攻击再告无功,但魔铠的能量损耗也不小,张紫星知道这样死守下去不是办法,将心一横,让超脑化做圆球,将姜文蔷和商青君护在里面,自己从法宝囊中拿出一物,冲了出去。
巫苤得势不饶人,霞光集中成一束,声势惊人地朝张紫星攻去,张紫星大喝一声,手中光华大盛,朝霞光当空劈下,霞光被这白色光华一冲,顿时散乱如沙,朝四周飞溅而去,但仍有不少砸在了张紫星的身上。巫苤松了一口气,对方那光华虽然威力惊人,但碎云珠有穿岩裂石的威力,就算擦过身体,也会断筋裂骨,何况是如这样击实。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巫苤目瞪口呆,只见张紫星手持一柄巨剑,安然站在原地,如果不身上被红珠破损的衣服露出带着红痕的肌肉,巫苤还错以为那红珠全被他闪避开来。张紫星缓缓抹去嘴角的鲜血,冷笑道:“这珠子倒也有点分量,要是再来个几百万颗,或许我会招架不住吧!”
“看来你不仅是前朝余孽,还是个妖孽!”巫苤又惊又怒,他哪里知道修炼了真武灵诀的张紫星身体防御力已经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了,那碎云珠虽然厉害,却无法对他造成致命伤害。巫苤纵知他厉害,哪里肯放弃,挥舞间,霞光再次出现,数量较上次又多了不少,但要达到张紫星所调侃的“数百万”还是远远不够。
在那如雨的霞光中,再次炸出一片白光,这白光散发着一股沛然的浩大力量,将霞光冲散甚至倒卷而去,巫苤发觉不妙时,白光已经迅速地接近了过来,在生死一发之间,巫苤奋力施出秘术,将整个身体挪移到远处,但还是迟了一步,右臂齐肩已被白光抹过,顿时血光大现。
“我和你打个赌,如果你再敢妄动,断的就不是一条手臂了,而是你的脑袋!”张紫星自恃愈合力超人,丝毫不理会身上的伤势,目光紧紧锁定着面色苍白的巫苤,手中巨剑一振,竟然响起了刺耳的嗡嗡之声,这剑正是得子青角道人的法宝之一:赤魂!
若是在一月之前,张紫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破掉如此多的碎云珠并发动反击,如今他修为大进,对自身的力量应用已经上了一个台阶,自非巫苤这等伎俩所能抵敌,如果他能达到化婴期的心境,完全发挥出化婴期的力量,那么刚才那一剑,巫苤断的必定是头颅。
“说!为什么要杀我?是谁主使你的?”张紫星一步步慢慢地朝巫苤逼了过去,存心要制造一种心理压迫。巫苤与他只不过见过一次而已,连话都没说几句,根本谈不上什么仇怨,今天竟然下这样的毒手,甚至连商青君都不放过,其中必有原因。
张紫星联想到那晚人面豹身的诸犍,手中将赤魂又握紧了几分,喝道:“说出来,我可免你一死!”
巫苤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如此强大,咬牙忍住失去手臂的剧痛,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团事物,口中念念有词,朝院子上空一抛,那团东西陡然发出强光,升上半空,就如同某种被发射的飞行物一般。这亮光升空之后立刻消失不见,而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一片黑暗,片刻过后,黑暗中泛出无数点星光,看上去美丽无比。
张紫星已经停下了脚步,惊骇地看着天空,本能地感觉出这璀璨的美景背后蕴藏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毁灭性力量,这种力量的强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巫苤捂着血淋淋地断臂,缓缓坐倒,咬牙切齿地说道:“逆贼,饶是你本领通天,也要丧身在这星辰大阵中!”
张紫星无暇理会巫苤,面色凝重地看着头顶的星空,渐渐将全身力量提升至巅峰状态。此时就见千万颗星辰光芒大盛,如同数个太阳一般,光辉直洒落下来。张紫星被这看似无害的光芒一照,如同被一座大山压在肩上,全身顿时动弹不得,随着那光芒的来回笼罩,张紫星只觉全身被天火灼烧一般,剧痛无比,就连真武之力都无法抵御这种可怕的星光。好在他身体的再生能力极强,被星光损坏的组织迅速开始自动愈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