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想离间他们是真的不可能的事了。
白予青有些自嘲,沈晔依仗着沈晏辞的武力,沈晏辞何尝不是依仗着沈晔的头脑。这两个人结盟,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分割的圆,从哪一头入手都不是。
“一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在想分离我们。”就在白予青出神的时候,沈晔凑了过来。
白予青没事一样抬眼:“有事?”
“有。”沈晔蹲到他面前,“我想知道一件事。”
“夏正?”白予青直接点明他的念头。
“我想知道夏方的淘汰是不是和夏正有关。”沈晔两条手臂伸直搭在自己膝盖上,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白予青。
白予青毫不犹豫摇头:“我不知道这个。”他顿了一下,“不过你要知道这个干吗?”
“因为这是夏正的弱点。”沈晔在白予青说出不知道的时候就站起身,“本来我是想着自己猜一下就好了,但既然现在我和他因为你结仇了,自然要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毕竟防范于未然,更何况夏正这个人恨极背叛的行为,总觉得这之中有什么蹊跷。
白予青了然地点头,然后说:“这件事或许陈安琪知道。”
“陈安琪?为什么。”沈晔看着沈晏辞把火堆扑灭,问。
“她在我们所有选手中有个外号叫情报人。”白予青说,“选手之间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就算她不知道,她也有办法从对象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哦,我好像没看出来她那么厉害?”沈晔诧异地看向他,用手捏着自己的后颈。
白予青平静地说:“因为你比她段位高。”
沈晔咧开嘴,眯起眼笑了:“是吗,谢谢夸奖。”
也许是因为他们太过轻松,或者说太懒散?沈晏辞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看着沈晔的脸色,说:“你最好休息一下,还有你。”视线转向白予青,“去附近找个水源。”
沈晔张嘴打了个哈欠,他的确需要休息,一个兔子肉补不了多少血。
白予青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其实我可以逃走的。”
“哦,欢迎你逃。”沈晔已经盘腿坐在地上,一双眼盯着白予青的位置,“这样我们就不用重新分配任务物品的归属时间,虽然现在我们这只有两件。”
白予青发现沈晏辞没反对的意思,只能说:“这么大的福利,我逃了才吃亏不是吗?”
“别装了。”沈晔拍拍他的小腿,“起身,把位置给我,我要睡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白予青很干脆地把位置让给沈晔。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他们:“你们不会离开吧?别到时候我找到了,回来叫你们人就没了。”
“盟友,你要多给我们一点信任~”沈晔闭着眼,冲他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白予青只能掉头,钻进树林里离开。
他离开之后,沈晔没有说话,沈晏辞更不可能主动开口。
才怪。
“你为什么要救陈安琪。”沈晏辞开口,主动打破了这一沉静。沈晔睁眼,就看到他曲起一条腿坐在不远处,正把玩着刚才用来剥兔皮的匕首。
是询问,也是威慑。
然而沈晔却乐了:“我还以为你会问另一个问题。”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回来找他。
不过沈晔知道,重提这个问题,是因为沈晏辞听进了白予青说的“沈晔目的说”。
至于沈晏辞是不是真的因为别人提醒才意识到他是这样的人,还是从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对沈晔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因为对方在这件事上选择了私下解决。
一对一,沈晏辞对沈晔,没有第三个人。
这说明他比起白予青,更相信沈晔——或者说,更愿意听沈晔自己的解释。
这样很好。
沈晏辞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好好。”沈晔叹了口气,把思绪拉回来道,“我也不知道。”
“我不管你满不满意这个答案,因为我就是不知道。”沈晔皱着眉抓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当时它出现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时间去反应就先扑了过去了,现在想想我真的亏。”
沈晏辞不发一言,继续盯着他。
“虽然这件事给我的好处挺大,比如你,比如白予青,或者陈安琪。”沈晔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圆,“你和白予青很可能就因为我不知道,对我这个人的看法有所改观;至于陈安琪,她现在在找夏正,那女人应该会想办法和我们会合,因为她的目标是你。”
沈晏辞垂了垂眼,沈晔下意识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但是你应该看出来了。”他看着沈晏辞,很坦荡,“我回来找你是为了让你更放心我,从而进一步相信我。”
沈晏辞扬眉,这次他没沉默:“你觉得我应该夸你做得很好?”
“我只是想说,你可以相信我而已。”沈晔撇嘴,“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结盟底线。”
“信任?”沈晏辞扯开嘴角。
“信任。”沈晔点头,想了想又加了几个字,“无条件的。”
沈晏辞嘲道:“真贪心。”
沈晔跟着点头:“我承认。”
沈晏辞抬抬下巴:“说了那么久你不累吗?”
“……”老大,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换话题的不?
不过沈晔也乐得沈晏辞不再问他,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感觉有一个人蹲到了自己面前,他抬了抬眼皮,直到听到一声:“睡吧。”,才陷入黑暗。
这次他的梦比上两次的还要糟糕。
因为他正站在一大块屏幕前,屏幕上正飞过无数个他看不懂的数字串,但他有预感这些都是资料——至于是关于什么的资料,他……想不起来。
屏幕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照得他浑身发冷。
渐渐的,沈晔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朝他袭了过来。
他仰起头,慢慢吐出一口气,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