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宇猛地撇过头。
三个人……一起……生活?
三个人很好理解,无非就是他俩加上梦雪,但是生活……这词儿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本来很普通的一个词,放在这里,反而处处透着一股异样的感觉。虽然这股异样让叶凌宇心头感觉一阵巨爽。
诗蝶这么说也不是有意的,她本来想说的是,在这里搭建一间能够容纳三个人的小屋。昏迷的梦雪可以安置在屋里,而她也能随时进来照顾药草。
看着叶凌宇那怪异的眼神,她心里好像也渐渐明白了什么,接着脸庞刷地就红了。
生活……一般不是只有夫妻才说生活吗,三个人一起生活,那意思不就是……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要是地上有足够大的裂缝,她真想一头钻进去。想用手捂脸,但是手上全是泥,只能把脑袋往下埋。
叶凌宇也看出她的窘态,哈哈大笑:“没问题,不就是三个人嘛,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就怕你们生活不惯。”
一番嘲笑,把诗蝶脸逗得更红了。
两人又开了一阵玩笑,然后离开混元图,在南宫府的后院找到不少木材,然后一股脑地全部搬进了图里,然后在药田的旁边搭了一间木屋。木屋比两人预计的都还要大,容纳十来人都不成问题。木屋面朝阳湖,做的极为精致,内置一张宽大的木床和简易的家具,这些都是诗蝶从府里搬进来的。
两人把梦雪安置在了木屋里,然后转身离开。
今天忙碌了一整天,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月明星稀。相互告别一声,便在院中分别,各自返回房间。
夜晚,叶凌宇没有选择通宵修炼,而是把身体清洗了一遍之后翻身上床躺下休息。
很奇怪的,今晚的睡梦,他又梦见了那只半朽的巨龙。巨龙依然说着上次说过的那些话,其它的,叶凌宇不管问什么,它都不答。
只是告诉叶凌宇,若他想知道一切,便去见它,当他们相见,一切都会明了。
叶凌宇对此一头雾水,说实话,他心里也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一般武者很少做梦,就算做梦,也几乎不会做相同的。而一个武者做梦,除了自然做梦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被人托梦。
难不成自己被托梦了?这种事也是到了楼兰城才发生的,莫不是和楼兰有关。可是一只巨龙给自己托梦,这想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第二天清早,叶凌宇醒来,梦中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而且好像变得越发的清晰了。隐约之间,他总觉得这楼兰里面,似乎是隐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这天,楼兰城比往日更加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几条街道上摆满了花束。楼兰城的人很少过什么节日,但是园会,必然是算一个。
虽然是夏家和南宫家一起举办,但对整个楼兰来说,那都是最热闹的一天。
临近正午的时候,诗蝶和诗燕亲自来邀请叶凌宇两人。在往年,两姐妹并不喜欢园会,因为参加
园会就意味着要和夏家的人见面,可她们俩最讨厌的就是夏家的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有叶凌宇陪伴,所以连带着,觉得园会也没那么讨厌了。
诗蝶一如既往和叶凌宇粘得最紧,而诗燕,总是在叶凌宇面前晃过来晃过去。叶凌宇当然知道她在晃什么,无非就是在展示她那身衣服。那衣服还是叶凌宇买给诗蝶的,多半回去以后,俩姐妹平分了一下。
叶凌宇仰头望天,装作没看见她。
众人出了南宫府,夏家的人已经到了,两家人马一起顺着街道一路游逛。
园会的比试是在最后,在那之前都是两家在一起相互交流促进感情的时候。可是偏偏这次和往常不同,因为人群里多了叶凌宇和墨非两个外人。两姐妹全部围绕那个叫叶凌宇的男子,完全把夏家的两个儿子给抛在了一旁。
夏渊表现地若无其事,手摇折扇,专心欣赏美景。但夏武却瞪着叶凌宇那边,咬牙切齿。
“武弟,何必瞪着眼,瞪着眼可看不见这满街的美景。家家门前摆花束,院院高墙挂红福,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见的景象。”夏渊露齿含笑,显得怡然自乐。
“大哥,难道你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不生气吗?”
“生气又有何用。”夏渊伸手折下一节花枝,“不该是你的,那就永远不是你的。该是你的,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你的。何必急于一时,等今晚上,那诗蝶自然是你的人。”
夏武点点头。最开始夏渊提出计划,他本是不同意的,毕竟那计划针对诗蝶,而且颇为过分。但是经过了锦绣庄的事后,他就改变了心态。只要能得到那个人,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了。无所不用其极,这世上,只有心狠的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众人赏花,一路走来,路人纷纷围观。不少人都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行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前,早已安排好了比试的场地。一个巨大的圆形擂台,台高三尺,宽约五丈。在擂台前,汇聚了众多前来观望的人。
夏家和南宫家的园会,在最后会进行一场大比,这件事人尽皆知,所以不少的人都特地前来观看。这不光是因为夏家和司徒家是名门大家的缘故,更是因为诗蝶和诗燕两人。
两人在楼兰城里名声响亮,让得无数人魂牵梦绕。她们两人要上台,纵然没有周围花卉点缀,那也是一道美丽的风酒。或者说,她们两个,才是今天最美丽的两束花。
在两人的吸引下,擂台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诗蝶一如既往地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含羞低着头,紧拽着诗燕的衣袖。
诗燕却不管那么多,昂首阔步。她就像一柄断水利刃,所过之处,人群自然而然从中间分开。
“真是的,每年非得搞一次什么比试,真是吃饱了撑的。”她有些闷闷不乐。
南宫耘和夏无极已经走到了擂台边的看台上,这里早就备好了桌椅,有侍女在后方撑着伞。
“夏兄
,这几日,可有狂风的消息?”
“放心放心,我派出了几批人手,都盯着呢,没动静。要是有动静,我肯定通知你。”
司徒云微微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夏无极抢过话头。
“南宫兄不用想这么多,今日难得放松一下,专心享受比赛吧。况且现在人多耳杂,切莫说漏了消息。”
闻言,南宫耘只好闭嘴,不再多说。
狂风的事情他虽然一直挂在心头,但主掌大局的还是夏无极。夏无极只要能往心里去,他也不便多说什么。
“各位,今日园会,又进入最后的比试了,多谢各位的捧场,夏某在此谢过了。”夏无极站起身,朝着四周拱了拱手,“我们还是按照往年的老规矩来,布阵,炼丹,武斗,各比一场,两家派出年轻人参加。所以,两家的新秀们,该轮到你们上场了!”
他说完,大手一挥,便见得一个司仪走上台来。那司仪面相半老,两鬓微白,两个眼睛深凹。上了台之后便向众人鞠了一躬。
“那么第一场比试,是阵法较量,请两边派出人手。”
话音落下,便见到那边夏渊一个跨步跳上擂台,儒雅随和地朝四周行礼。
对于他,叶凌宇总是谈不上什么好感。说起来,他一直表现得风度翩翩,从来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可叶凌宇心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不悦。什么原因谈不上来,只是觉得这人有些不简单。
像夏武那种人,一眼就能看出人品和习性,可是这个夏渊,他给人的感觉,总像是特意表现如此,而真正的他,总是隐藏在那表象之下。
夏渊的修为比夏武高不少,已经有黄阶巅峰的水平。举止动作间,都透出一种时刻战斗的感觉,就像是无数战斗中培养出的身体的本能。
对他,叶凌宇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擂台的另一边,诗燕跳上了台。她主阵,诗蝶主丹,这是雷打不动的事。
看着擂台上遥遥对峙的两人,叶凌宇在旁边小声问诗蝶:“阵法比试,要如何比?”
诗蝶小声回应:“阵法较量,是轮番动手,先是一人主攻,一人主防,待较出高下,再对调。”
“那要是两人都攻破了对方的防御呢?”叶凌宇又问。
“那就看谁用的时间短,不过姐姐亲自出手,一般没人能胜过她。”
这种事想也知道,叶凌宇也跟诗燕交过手,诗燕那种出神入化的布阵能力,他自己就深有体会。
“这么说起来,你姐姐是几品阵法师?”叶凌宇忍不住问。这个问题他很早以前就想知道了。
“七品。”诗蝶小声说,“到时候姐姐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叶凌宇面露惊讶,诗蝶是七品丹师已经够骇人听闻了,没想到诗燕居然是个七品阵法师。平时性格显得高傲,但她确实有高傲的资本。南宫家是怎么生的女儿,竟生得两个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