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转变惊到了所有人,本来打的不分彼此的人一下子全停下了,愣怔的盯着张茹。
韩诚也被这样的张茹吓了一跳,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你这是怎么了?”
张茹没有回应,只是惊恐流泪。
小姑娘被吓成这样,韩诚瞬间冒出一股火气,有心把这几个人撂倒狠狠修理,但又担心再吓到张茹。
“都给我滚出去!”韩诚一声厉喝,像头发怒的狮子,几个大汉互相看看,没敢出声。
韩诚走到张茹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他没有安慰过人,更多的时候是别人安慰他,他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拍拍她的头,“别怕,别怕哈...”
这样的话真不像是他说的,他说的十分僵硬,可在他说出这话后,面前的女孩子却画风一变,猛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哭的更大声了。
突然被抱住,韩诚身子猛的僵住,两只胳膊僵在半空,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像根柱子。
韩诚抿紧薄唇,垂头看了眼胸前毛茸茸的脑袋,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叹了口气。
他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张茹后背,张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找回了理智。
反映过来自己是在韩诚怀里,再看他胸前濡湿的一大块,忙向后退开,脸腾的红了。
“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张茹紧张的瞧着韩诚,她可是记得这男人有多龟毛,不过出乎意料,韩诚只是瞧了一眼,面色却一丝未变。
乔四海早就出来了,看到这边的情况,赶忙把张茹拉到身边。
韩诚转身看向还没走的几个大汉,摸了摸受伤的头,看着手上的血迹,眼神阴沉,“你们几个,一会儿跟我去派出所。”
“竟然敢袭警,胆子挺肥啊!”
到这会儿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公安,这回几个大汉有些信了。
“老大,咋办?”一个大汉问光头。
光头哪知道咋办,他脸色也不好看,“我咋知道。”
说着,又瞧了眼韩诚,“你真是公安?”
韩诚舔了舔牙齿,呸的吐出口血沫子,嗤笑,“你说呢!”
还真是啊...
光头眼神有些慌乱,却还是死撑着,“我们又不知道,再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天债还钱,的确天经地义,但是...
张茹这会儿也回过神了,虽然胸口还剧烈的跳,但不妨碍她此刻的思路,她怒道:“那你们倒是找欠债的人去,找我们干啥?”
“那小子被抓进去了,不找你们找谁。”光头嘀咕。
张茹气笑了,“我说过了这里是乔家,不是王长喜的亲戚,是谁叫你们来这的?”
如果没人提醒,这些人肯定不可能找到这来。
光头愣了,几个大汉都愣了,互相看了一眼后,光头勃然大怒,“妈的,被那丫头涮了!”
刚才他们过来时,碰到了个女的,他拉住人打听张家,就被指到这里来了。
张茹听明白了,也瞬间猜到了大概。
“你说那女生长啥样?”
“两辫子,红头绳,穿个花裙子挺好看的...”
这评价还挺高,但张茹一听就知道在说谁了。
张月!
张茹咬牙,“刚才那个才是王长喜的外甥女,她家就住在村头第三家。”
即然他们这么不仁,也别怪她把他们供出来。
光头满脸怒气,“哥几个儿,咱们找那家子算帐去!”
一群人呼啦啦往外走,走到一半光头停下,回头冲韩诚和张茹点了个头,“刚才的事对不住,等我先把这事解决了,明儿就去派出所。”
看着这一群人气势汹汹走了,张茹像是抽光了力气,手脚都软了。
她蹲在地上重重喘息,揉了揉酸涨的太阳穴。
“小茹,没事吧!”
之前张茹的样子吓到了他,乔四海很担心。
张茹摇头,“乔爷爷我没事,就是觉得有点晕。”
乔四海更担心了。
“小韩啊,快过来。”
韩诚大步过来。
乔四海道:“小韩,你这脑袋没事吧,快去大夫那包包,顺便给小茹带点压惊药来。”
其实这点小伤韩诚倒不是太在意,但看张茹这样子,也确实不妥。
他俯**一把将张茹抱起来往屋里走,乔四海赶忙开门。
张茹窝在他怀里,目光直直盯着他的下巴,刚刚她已经确认过了,就是他,他就是上辈子救了自己那个警察。
她找到他了!
刚刚压下的激动又涌上来,张茹眼圈又红了。
上辈子她被从山里解救回来后,曾试图找过他,但她没有她的也联系方式,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
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太难了。
她觉得或许他死了,那天的他流了好多血,那片血色印刻到她的脑海里,造就了她晕血的毛病。
每当看到大片的血迹,她的心都忍不住颤抖。
能再看到他,太好了...
现在,他活着,活的好好的,太好了!
张茹被抱进屋,放到炕上,韩诚就去大夫家了,乔四海坐在炕边,看着张茹心疼的叹气。
这丫头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会那么激动,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啥。
乔四海怕刺激她,没有提这个话题,拿了张小薄被给张茹盖上,“丫头,闭眼睛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张茹微微笑,听话的闭上眼。
但她根本睡不着。
只要一想到韩诚就是上辈子的恩人,心里就格外激动。
即然让她找到了他,她一定要报答他。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这是个愁人的问题。
张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了没睡,再睁眼韩诚已经回来了。
看到她醒了,韩诚面无表情递了包药丸过来,“一天三次,一次一颗。”
张茹伸手接过,冲他扬起一抹笑,“谢谢你。”
这个笑不同以往,从前都是客气疏离,这会儿似乎多了点东西。
韩诚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微微皱眉。
“不用客气。”
“对了,那帮人之前去张家了,现在已经走了,你最近最好是别回家。”
经过今天的事,韩诚看明白了张茹在家的处境,觉得她现在回家,定然捞不到好。
张茹比他更明白,十分乖乖的点头,像只小白兔。
看她这样,韩诚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跟她接触不多,但她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这是闹的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