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过去,京城中的生活一向安静而富足。华琼这其中收过几次各府的帖子,但她却称病,哪家的宴会也没有露面。再加上两次宫宴,她也是没有参加的。这让京中的夫人们都纷纷猜测华琼是不是真的病的很严重了。
又因为她与安王妃在成都的龌龊,大家一时之间更是将那流言信了两分。可是由于涉及的人都不是寻常可以谈论的,倒也没有什么人敢肆无忌惮的传说。
倒是到了初四这日晚上,她刚刚梳洗完,哄着旭儿睡下,就听见门外有些动静。
“芳汀,怎么了?”华琼有些不安,忍不住出言问道。
可值夜的芳汀却没有回答。华琼忍不住走下床铺,掀开层层的纱帘,却见朝思暮想的慕宏正站在自己眼前。
或许是等得太久了,华琼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的。
慕宏看了她半晌,见华琼傻傻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华琼再也忍不住,小跑着过去,却不愿意再靠近一步。
慕宏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张开的臂弯,将她一把揽进怀里,“生气了吗?”
华琼靠着他的胸膛,一时间悲喜莫辩。
等到芳汀端了些膳食上来,又退下,只留了夫妻二人对坐。华琼这才平复了心情,
细细的看着慕宏。几个月不见,他黑了,也瘦了。或许是公务繁忙,又赶路的缘故,整个人看着有些精神不济。倒是脸上的神情十分欢快,只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华琼看。
华琼想到这两个月的事情,真不知道如何开口。见他额上有亮晶晶的汗珠,拿了帕子心疼得替他擦去。这倒好,慕宏将碗放下,也不吃饭了,只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亲昵温存。
两个人贴在一块,也不嫌热,你挤我一下,我搂你一下,就像在冬天依偎取暖的小兽。好一会儿,慕宏叽叽咕咕的笑起来。
华琼抬头嗔怪道:“笑什么?”
慕宏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华琼气得羞红了脸,拿手捂了他的嘴,“从哪里学来的胡话?若是旭儿听到了如何是好?”
慕宏自然想念儿子,又舍不得放下怀中红着脸颊的华琼,一把将华琼抱起来,走进了床榻。看到大大的雕花床上睡着的小小人儿,慕宏抱着华琼坐在床边,舒心的笑。
“想着你和旭儿,一路上快马加鞭,终究赶回来了。”
华琼摸着他的胡渣,硬硬的,仿佛扎进她的心里。
“旭儿也想你呢,一日要问几遍。”
慕宏笑,抵着华琼的额头问:“你呢,你想不想我。”
怎么能不想呢,若不是因为慕宏,她怕是在这府中呆一日都觉得困难。终究还是因为他,才勉力在这里支撑罢了。如今,他回来了,华琼觉着肩上的担子一下轻了许多。华琼自上次小产后,便一直小心保养。加上各色补品进补得益,整个人如同玉般的润泽,在灯下要晃花了慕宏的眼。
慕宏小心的将旭儿抱到床边的摇篮里,看了半晌,转身便抱住了华琼。两人夫妻两年有余,从慕宏刚刚的眼神,华琼就能猜出他的心思。她见慕宏如此急躁,一时不觉好笑。
两个人又是一番亲昵,叽叽咕咕的说了些事情,慕宏不耐的想要解开华琼身上那月光白的寝衣。
不料,芳汀小心的在外面咳嗽了一声,“主子,上房的张嬷嬷来传话,王爷请侯爷去上房回话。”
慕宏懊恼的趴在华琼身上,故意把身子全压了上去。华琼顾忌外面的人,自认不好意思责怪,只是用手推他。慕宏便趁机又占了好些便宜,更是将华琼寝衣胸前的系带全给弄散开了。
华琼面红耳赤的推他,慕宏无法,只能将头埋在她颈边,轻轻重重咬了几口,小小声的说:“等我回来。”
华琼自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侧过身去整理衣襟,只做听不见的模样。慕宏窸窸簌簌的下了床,套上了衣裳。华琼替他束发戴冠的时候,又没躲过慕宏的纠缠,被偷香了几回。
好不容易送他出了门,华琼一下子觉得冷清失落起来。她又将熟睡中的旭儿抱上大床,揽着那小小的身子,等到了天明,也不见慕宏回来。
华琼的心直直坠了下去。本想着早膳也能见着,华琼花了好一番心思打扮了起来。她穿了一身莲粉色的八幅大裙,上面拿银线绣了不知名的小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清新。华琼还特意贴了莲花宝钿,妆容素雅,整个人便如雨后一支嫩荷,亭亭玉立,葳蕤生姿。若不是知道她已经成亲生子,任谁也要多看两眼的。
可惜,自这日起,华琼却只在白天见了两次慕宏。
因为安王病了,慕宏要在父亲身边侍疾。安王染了风寒,据太医说要休养小半个月。因为高热,整个人有些昏昏沉沉。夜里便需要人在床边守着。安王妃身子也不是顶顶好,自然不能亲自过问。家中仆从虽多,却还是得世子和慕宏二人在身边伺候。
可是华琼自幼便心思敏捷,自小便十分通透。这几日府中的气氛诡异,她是早早的察觉了。只可笑的是一帮人还是做出太平日子的模样。
她暗地里考虑了好几回,却是毫无头绪。她也试探过世子妃和安王妃,可是两人作出风轻云淡的样子,只说安王的身子过些日子就好了。
华琼隐隐觉得不好,安王的身子一向强健,每日清晨还要打一套拳。她嫁进安王府两年有余,从未听过安王身子又任何不妥。可偏偏在这样的时候,安王病了。华琼知道这病怕是与自己有关,可一时也无法,只是耐着性子安生过日子。
过了两日府里却悄悄的忙了起来,她这个侯爷夫人到了初六这日才知道初八那日慕煊要驾临安王府探望安王。
华琼看着世子妃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忍住激荡的心神,同她又闲话了一会,才慢慢的回了自己的园子。她以为,那些不像样的传言早就如过眼云烟散去了。
可这怕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连世子妃都是有所耳闻的模样,不然决计不会如此瞒着自己了。
可是她又能怪谁?
华琼只觉得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个月来,宫里的淑妃几次派人来请,都是被她回绝掉了,只称身子不好,事情又多,忙不过来。
这次怎么才能躲过去?
华琼闷闷的坐在椅上,心绪繁杂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册,哪里有一个字能入眼?
她颠来倒去,如此这般的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清楚这件事究竟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