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才的门柱还没有什么的话,这前厅真的叫人吃惊。
前厅正对着门的地方有一张长案,上面有很多说不上名来的东西。看得人眼花缭乱。而且大部分都是晃眼的金色。
几女黄金也是见过的,不过这些个叫不上名来的金器,还真的勾起了她们的好奇心。
“请问乔小姐,这是什么东西呢?”许芝兰指着一个长长方放,上面写着字符的金色盒子说道。
乔子涵嫣然一笑:“哦,这个啊。这个是金钟,是报时的。这金钟是家父在广州做生意的时候收到洋人的礼物。金钟就跟敲更一样,不过这个钟每半个时辰就报一次时刻。这上面是阿拉伯数字,也就是我们的一二三四,一直到十二。这长针短针也是有不同的含义。”
“这金钟如何报时,难道也有人说话?”这次是王璨问道。
乔子涵看了一眼钟,说道:“姐姐们再等上一小会儿,便能看到这金钟是如何报时的了。”
没有几秒钟,就到了整时的时候,这金钟上面有一扇小窗突然打开了,里面钻出一只金鸟,还叫着。原来,这便是报时了。
要是沈子成来这里的话,一定不会觉得很惊奇,因为现代报时的钟表花样繁多,就这一种老式的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现在手机什么的都可以看时间,何况是钟呢?要说有什么吸引人的话,就是这玩意是金的!
几个女子却被这新奇的玩意给吸引住,还站在那儿等着那窗子里的鸟儿出来。
乔子涵这便娇嗔道:“各位姐姐莫急,再过半个时辰,还能看到此情此景。不如我们先去后院的亭子里喝茶聊天,半个时辰以后再过来看这个,如何?”
几女点头应了,便从前厅跟着那乔子涵绕到后面去了。
沈子成回到锦衣卫衙门,视察了一番。发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这锦衣卫还算没有出什么乱子。只不过自己从京都带来的锦衣卫们明显跟山西当地的锦衣卫有了分歧。剑拔弩张,甚是吓人。
沈子成是什么人他们都是清楚的,所以不敢当着这厮的面有什么不良举动。
话说沈子成心里有些郁闷,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头算是给他了,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似乎跟他的头衔有些不相称。一般锦衣卫指挥使都是呆在京都的,他却倒霉地要到山西这个地方。才来没有多久,又给老猪的儿子敲了一笔竹杠,心里本就不爽。可是这山西的锦衣卫似乎还有些对他不服气的说。
他能怎么办?好不容易将京都的锦衣卫整顿了,现在还要管理这边的锦衣卫。
可是这些琐事,也不该他去做了呀!于是他想起了现代很多老总后面总是有很多助理,他便兴起了要学一下的念头。而且现代的那些竞争上岗也完全可以照搬一下,这样不但调动了锦衣卫的积极性,自己以后处理什么事情也不必要亲力亲为了。
一举两得的事情,他放下茶杯,差人召集了所有的锦衣卫。打算来一次正式的训话。
原本的锦衣卫被他分成了四个部分,行动的效率自然是非常快的,只不过山西本地的锦衣卫也许是没有得到很好的编排,也就显得有些懒散。这改造锦衣卫可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大人,这山西的锦衣卫跟京都带过来的人没法比啊!这可如何是好!”唐一鸣叹了一口气,对这些人的素质很失望。
沈子成点点头:“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这各地的锦衣卫我原本就没有打算他们是一样的,不过相差那么多我也的确没有想到。所以这次要开始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造工程了。”
“改造?”这个词还是十分新鲜的,唐一鸣不怎么理解也完全正常。
沈子成也懒得解释,看看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了训话。
“本人正是新任锦衣卫指挥使沈子成。之前便已经到了太原上任来了,不过锦衣卫有很多编排事务,这才耽搁与众位沟通的时间。今天我来,便是要和锦衣卫的番子们共同进退,真正做到为朝廷效力!不知道在我来之前锦衣卫的镇抚是哪个?”
一个看起来年轻有为的人站出来说:“正是在下秦志宇。”
看此人浓眉大眼,一脸正气。沈子成几乎是心里一喜,小说不都那么写的么,好人都长得俊朗无比,坏人都是贼眉鼠眼。他有个预感,此人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他的第三只手——第一第二只手自然是唐一鸣与新佑卫门了。
“秦志宇,说说你们太原锦衣卫的情况。”沈子成一边点头一边说。
那秦志宇虽然不知道这指挥使点头干嘛,还是照实将这里锦衣卫的人数,编制等等情况都说了出来。沈子成见他说的不紧不慢,井井有条,心里更加欢喜了。
“照秦镇抚所说,这太原锦衣卫军纪严明,可是我看这锦衣卫之间怎么也不如此和谐?”沈子成是意有所指,他指的就是太原的锦衣卫和京都的锦衣卫格格不入。两方人马像处在对立面,随时都有可能要开战似的。
秦志宇眉梢挑了一下,声音仍旧清朗,浑然不觉己方有什么错:“回禀大人,这锦衣卫也有地域之分。也许是京都的锦衣卫瞧不起我们山西的,抑或京都锦衣卫还不习惯山西的编制。这些许小矛盾又何足挂齿!”
此乃人才!他口口声声将山西锦衣卫与京都锦衣卫分隔开来,已经表明了地域的差别直接导致了身份地位的差别,又将矛头都指向那所谓的京都锦衣卫。典型的地方保护主义啊!沈子成有些觉得悲哀了,自己这个指挥使的名头一旦离开了京都那还是不太好用啊!
再说人家多年来承认的老大似乎是姓毛不姓沈啊!
沈子成瞬间眼神变得冷冽了,他厉声说道:“锦衣卫的职责是什么,难道秦镇抚忘记了么?为名请命,做皇上的第三只眼睛。为何秦镇抚要将锦衣卫分成山西的与京都的呢?你难道不知道天下锦衣卫是一家,都是皇上的人么?你这样说又是有何居心!”
这秦志宇倒也不害怕,淡淡地回应道:“这也不是小臣能够左右的。实在是锦衣卫这连日来界限十分分明。自京都跟随指挥使大人而来的锦衣卫兄弟们根本是对我们不屑一顾,爱理不理!那我们山西锦衣卫如何去搭话?难道要被人说我们巴结不成?”
“巴结?秦镇抚这话可就不对了。我刚刚还说锦衣卫一直都是一家,何来巴结之说?再说京都的锦衣卫为何会对你们不屑一顾?我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段时间我虽然不在,但是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如此。你们先开口又是如何?难道不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么?这群锦衣卫兄弟本来从京都来到山西就是人生地不熟,你们当地的锦衣卫理所应当要引导一下他们。你们现在可好,把这样的重任给忽略了,又捏造了一些莫须有的东西!看来你们还是不想我来管你们!”沈子成这番话说的声音十分洪亮,中气十足,理据讲明。
那秦志宇会说黑,他也会颠倒黑白,一切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且他在官场混迹已经有了一些时间,要说这些场面话,他怎么不会说呢?又不是小白一个!
不过沈子成这番狠话说了下来,秦志宇倒是有些后怕。沈子成现在已经是鼎鼎有名的锦衣卫指挥使,自己这样冲撞他,以后可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沈子成见秦志宇并不说话,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也不想深入追究。他今天本来就是要整顿一下这些混合队伍的。可不能在训话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虽然这秦志宇打乱了他的步伐,不过时间算起来也算够,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便清清嗓子说:“今儿个我来,也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我怕我提出什么都会有人反对的。”
他眼珠子四处瞟了一下,见众多锦衣卫并不说话,都是低着头。也许他们觉得刚才自己的镇抚得罪了指挥使,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眼下忍气吞声,希望以后的际遇不会太悲惨。
唐一鸣将一些宣纸拿了出来,看了看正在得意的沈子成,咳了一声,提醒他到时间宣布了。
沈子成这才徐徐说:“锦衣卫改制这件事想必大家也是听过的,不过之前这改制只发生在京都。各个地区的锦衣卫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这次我想太原的锦衣卫也有这个必要改制,这并不是对太原地区的锦衣卫的歧视。而是现在京都的一部分锦衣卫也编入到你们当中去。所以这规矩必须统一。要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也可以直接找我来说。”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极淡,但是光这么听就知道他一定还没法忘记刚才的事情。这是难免的,官做得越大,就越讨厌有人忤逆自己。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指挥使了。
唐一鸣接过他的话头,照例将全部的锦衣卫分成了四组,但是提出了一个考核期的问题。因为沈子成乃至唐一鸣新佑卫门他们对于这批良莠不齐的人实在不怎么了解,所以也只能过一段时间才考虑这样的问题。
沈子成觉得唐一鸣把自己的意思表述地十分透彻,不由得连连点头。再分心看看那秦志宇,再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气焰了。不过还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的表面功夫还是真实想法。
总之,要更加小心了。沈子成暗暗地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