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硕精神恹恹的,趴在云歌的床上,眼睛半眯着,大肚子一起一落带着细微的颤抖,身上原本金光灿烂的毛也黯淡了许多。
云歌大吃一惊,忙掩了房门,小心翼翼捧起阿硕,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她便想带着阿硕进树屋,在整个空间里树屋里的灵气是最为充沛的,空间内的灵果便生在树屋四周,随着逐层往外灵果的品质也逐步递减,到了外围果树变成了普通果树,果子也变成了普通水果,只是品质比空间外高了许多而已,果子内灵气极为稀薄。
外围的果子阿硕和灵猿是可以采摘的,但是这些果子和它们所居住的灵山上的果子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所以也懒得摘。
往内走,每五十步便是一个分界点。
“吱吱吱,主人,”阿硕撩开眼皮,少气无力的道,“我们进不去你的树屋。”
云歌一呆,“你受了这样重的伤……”
阿硕懒懒的道:“吱吱吱,我本身没有受伤,但是灵猿受伤不轻,为了它我费了不少力气,还把身上仅剩的灵果送给了它,所以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主人只要让我在空间里睡一睡,好好吃几颗灵果,便没事了。”
云歌听了这话反而更加担心:“你说灵猿受了很重的伤?它是怎么受伤的?”
阿硕伸爪示意云歌给它几颗灵果,一边说道:“吱吱吱,主人你不知道吗?你叫我们跟踪监视别人,我们……包括你自己早已被人反跟踪、反监视了啊!”
云歌一惊,怎会这样?
“以有心算无心,灵猿本事不错,本身又机灵还是中了暗算,”阿硕一边啃着果子,一边叹气,“你不知道,那边的老和尚着实厉害!若不是灵猿给我示警,只怕连我也会折了进去。”
“和尚?”云歌皱着眉,“对方是什么人,那和尚又是何方神圣?”她知道这世上总是会有一些超出想象的人和事的存在,就比如说自己的重生。
阿硕吃完两颗果子,精神恢复了不少,捋了捋胡子道:“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防守很严密,那老和尚似乎还布了个什么神秘阵法,我靠近倒无所谓,他们也看不见,但我若有什么举动,便会立刻被察知,喜蛛和红燕更是……”它露出羞愧之色,“更是落入了他们手中,不过主人放心,即便是被他们捉住了,喜蛛和红燕也不会为他们所用的,喜蛛和红燕只会听从空间主人的命令,主人命它们跟着我,我才能支使得动,没有主人的话,我也不能命令它们。”
云歌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问:“那些人住在哪里?”
阿硕忙道:“他们不住客栈也不住民房,反而打地洞,在地底下生活。那老和尚也很奇怪,头上没有烧戒疤,却在该烧戒疤的地方生了九颗肉瘤,穿的也不是百衲衣,若不是他开口闭口‘阿弥陀佛’我也不敢确定他就是个和尚。他们的主子一直没有现身,都是靠一种奇怪的蛊虫联络。”
“蛊虫?”云歌的眉头已经打结,“怎么又是蛊虫?”她不由想起那一次自己被金蚕蛊袭击的事情,那时她和南宫彻都怀疑是南宫宇买通了养蛊人来行凶,如今看来,恐怕未必,有这样大的神通,怎甘心为他人驱使?
“吱吱吱,据灵猿透露给我的讯息,他们似乎还要找八义村,对主人和我们下手,也不过是因为我们挡了他们的路……”阿硕也充满了疑惑,同时心里还有令它极不舒服的挫败感,想它阿硕,何时吃过这样大的亏!
云歌凝眉不语。找八义村……她不由想到了那条两岸寸草不生,水中密布细小怪虫,水底还趴着数量庞大的怪鱼的八义河,以及在河边发现的那只装满了*的铁匣子……
难道,大宇皇朝虽然覆灭,但还是留下了一旦现世足以令四国格局发生改变的可怕之物?
她虽对蛊知之不多,但也知道养蛊是极伤阴骘的一件事,养蛊人一生难逃孤、贫、夭三者之一。而养蛊本身既耗时又费力,某些蛊还极费钱,能养得起大批的养蛊人,那人活着那些人不是富可敌国,便是权倾一方。
富可敌国?
云歌心中一动,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丝亮光,可是还没来得及捕捉便已消失不见。
随着她的实力一天天扩大,对当年之事调查一日日深入,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多。
爹爹……记忆中的爹爹做事细致稳妥,几至滴水不漏,最善于见微知著,而且家中还豢养着庞大的幕僚队伍,就凭刘蕊那点能耐,想对秦家动手无异于蚍蜉撼树,就算她背后还有人,也不可能让秦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蹶不振,几至族灭。
虽说爹娘当年都染了瘟疫,可是从并发到身故还是有一段时日的,难道这段时日,不足以令爹娘发现刘蕊包藏的祸心,不足以令那些幕僚帮爹爹作出正确的决策来自救和保护秦家?
她越想心里越乱,理不出半点头绪。
阿硕拿出自己的储物袋,高举过顶:“吱吱吱,主人,我还要去救灵猿,灵猿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时间长了恐怕也会元气大伤,所以,恳请主人再赐一点灵果汁!”
云歌心事重重,走进树屋,树屋第二层非但时间流速快,而且是个绝佳的储物之地,她只搬了寥寥数十坛用来供养朱青翊的酒,而且过段时间便更换一次。但灵果汁、灵果酒、灵果脯全部放在这里,也不过仅仅占了房间的一个小小角落而已。
她上楼,取了三小瓶灵果汁,又装了一些果脯,出来交给阿硕,“这些你先拿去用。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别想着凭一己之力逞能妄动,否则非但害了灵猿,只怕连你也得搭进去。此事容我从长计议。唉,”她神色微微一黯,“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阿硕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吱……”
云歌苦笑:“主人的实力限制着你们的实力,不是吗?”
阿硕瞪着眼,五体投地作膜拜状,大声颂扬:“主人英明!”
即便云歌满腹心事,愁云不去,还是忍不住笑了一笑:“好了,你先歇息一日,明日我来接你。”在外面度过一日,已足够阿硕恢复元气。
出了空间,时辰还早,她拿了纸笔,把自己方才所想一一写了下来,试图分析出对自己有用的讯息。
正写着,门外传来南宫彻的声音:“丑丫头,我进来了啊!”也不等云歌回答,更加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扬了扬手里的一张纸,“猪公子马上就到了,你若有什么举动,最好沉一沉,咱们三个仔细商量一番再说,省得再发生类似昨晚的事。”实在是令人心有余悸。
云歌眉心微蹙:“你什么时候改一改这说话带刺的毛病?”
南宫彻立刻嘻嘻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把脖子一伸,“你在写什么?”伸手便把那张墨迹未干的纸夺了过来,越看神色越是郑重,“你也觉察出来不对了?”
“嗯,”云歌点了点头,“我正准备理出来一点头绪便找你商量,谁知你来的这样快。”
南宫彻笑道:“嘿嘿,这不是我把你的事当成天下第一大事来对待吗!哦,对了,若雪睡醒了,不过人还有些迷糊,我瞧着,似乎,她的境界与往日也不同了。”
“那么你呢?”云歌不免有些小小的紧张。
“我?”南宫彻活动活动四肢,又跳了几下,“你觉得呢?反正啊,我觉得这两日只有一种感觉,便是凭空多出来两三年的功力。”
云歌这才放下心来,招呼他:“一人计短,你帮我分析一下。”
南宫彻颔首:“我的探子也探听出来不少消息,正好给你听一听。”
云歌搬了把椅子给他坐,自己坐在他对面,手中提了笔,“你说。”
“好,我们来抽丝剥茧,”南宫彻眼睛一眯,“刘蕊谋夺的是秦家的财产,秦家出事之后,能挪动的银子、可变卖的的产业全被折腾光了,她只得了秦家老宅,和十几间铺子、十几顷地,相对于一般人来说,算是豪富,可是对于秦家来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么,其余那些银子、铺子、房产、田地都到哪里去了?”
“这些可以挪动的银子,可变卖的产业,相对于秦家名下财富,”云歌苦笑,“也不足以令人瞠目。”
“哦?”南宫彻挑眉,他没调查秦家之前,只知道秦家是南明,乃至四国首富,调查之后才惊觉,秦家拥有的财富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岂料,云歌又来了这么一句。
云歌褪下手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幽幽地道:“这是爹爹给我的陪嫁。秦家分布各国、各地的商行都有不同的人在打理,只有这枚印章能够调动他们。秦家祖上有家训,这些只能凭印鉴调动的产业不打出秦家旗号,每年家主凭印鉴收取红利,若是印鉴不出,各商行的行首自行决断是将盈利封存还是用于进一步盈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