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宇的营地前忽然燃起了几堆大火,衣裙穿着奇装异服的的人被发跣足围着火堆又唱又跳。
南宫彻微微皱眉:“不是大陆上但凡有些异能的邪派人士都已经被我们灭了么?他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妖魔鬼怪?”
疾风忍了笑,道:“妖魔鬼怪?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转身弄鬼罢了!”
南宫彻却聚精会神盯着下面,不敢有丝毫松懈。
南宫宇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来了,没有必要装模做样,所以这些奇装异服的人真的是有些本事的……
红日西坠,夜幕降临,底下的一堆堆篝火越发引人注目。
围绕着火堆跳舞的人动作也不如先前那么亢奋,渐渐慢了下来,而,随着万籁俱寂,他们口中古怪的歌谣也传进了南宫彻等人的耳中。
疾风奇怪的问:“他们在唱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岂止疾风听不懂,南宫彻也听不明白!这根本就不属于四国语言中的任意一种!
听闻海外有另外一个世界,莫非这些人便是从海外来的?
一个侍卫悄悄走了过来,小声说道:“爷,大统领,底下干什么跳大神?”
“嗯?”南宫彻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你说什么?跳大神?”怎么可能?跳大神谁没见过?哪里是这样的?何况他们满嘴里唱的都是叫人听不懂的古怪音调。
那侍卫嘿嘿一笑:“爷,小人是黑山人,我们那里的神婆神汉与众不同,大概就是底下这个样子。您没见他们时不时往火堆里扔东西,然后火堆就越来越旺了?其实他们扔的东西不是酒就是油脂,要么就是硫磺之类的东西。
“不光是这样,您看见他们背上背着的葫芦了没有?这葫芦叫做火葫芦,里面装着硫磺烟硝球,只要拔开葫芦嘴儿,伸手在葫芦底上轻轻一拍,便会有火球喷出来,对敌的时候,会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不知内情的人便以为他们背的葫芦都是仙家宝贝,他们也因此自称是火神的传人。
“至于说他们唱的歌谣您听不懂,那也并不意外,因为他们唱的歌是结合了我们本地的方言再加上一些已经失传了的古语,而创作出来的。因为托长乐音调,或者是断开的节奏比较奇怪,所以乍一听起来,便觉得很是古怪。
“可是我们本地人却能听懂一多半。比如,这半日他们所唱的就是,要帮助英明之主铲除奸佞,重整朝纲。要把主上最忌惮的人诅咒而死。
“您等着看吧,等到月上柳梢头,他们还会把自己口中的‘妖魔鬼怪’抬出来,作法、焚烧。”
南宫彻不悦的看了这侍卫一眼:“你既知道的这么多,怎么不早些过来?”
侍卫讪讪然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属下一开始并不知道爷没听懂……”
南宫彻一摆手叫他下去:“算你有功,我记下了。”
侍卫乐呵呵退了下去。
南宫彻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整个人便如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一般,软绵绵倒在了地上,也懒得朝下面观望了。
若是诅咒便能令自己死去,那么自己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南宫宇,还真是愚昧!这一次次的失败大概打击的他有些心灵扭曲了。
南宫彻伸手驱赶着围着自己飘飘飞舞的小虫子,心里却记挂着秦韵,不知道韵儿在庄子里住得惯不惯……
这丫头,自己每次都报平安,她也开始敷衍自己,每次传来的都是“一切安好,勿念”!
疾风忽然伸手拉了拉南宫彻的衣袖:“爷,你真的不要看一眼?你不想知道底下都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彻懒洋洋地道:“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南宫宇做了我和韵儿的人偶,在底下让人烧呢!”
疾风沉默不语,南宫彻却清晰地听到了他手指关节“咯吱吱”的声响。
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限。
南宫彻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往下望了一眼,神色不由一变。
底下因为有火堆,照的营地前一片通亮。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脸上套着一个大大的头套,头套上面是栩栩如生的秦韵的画像!
而这女子身上竟然还趴着一条一人来长的大黑狗!
一人一狗正在干那种事……
不,不止是一条黑狗,还有野猪、狼、狐狸……各种奇形怪状的野兽在咆哮,若不是有驯兽人拿鞭子抽打着,只怕即刻就要冲上去。
南宫彻两眼冒火,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无耻!”
疾风忙劝道:“爷,千万别冲动。我猜,大概是南宫宇猜到我们应该已经到了,所以要用这个法子把我们激出去。但此刻我们还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也没找到他们活动的规律,这样贸然出去势必会处于劣势……”
南宫彻捏紧的拳头慢慢放松,又缓缓躺了下去,“你们继续盯着。”
疾风等人实在不想看这不堪的场面,但是又唯恐漏掉什么,只得强忍了恶心和愤怒继续盯着。
过了一刻钟,疾风回头想和南宫彻说句话,却赫然发现南宫彻不见了!
他立刻出了一身冷汗,精神紧张起来,生怕南宫彻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不过想想也觉得叫人……只要是个男人便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何况南宫彻!
“大统领,您看!”一个侍卫轻声叫道。
疾风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南宫宇的营地起了大火。
南宫宇为了住的舒服,并不是搭建的简易帐篷,而是就地取材,建了木头房子,火头一起,这些房子立刻被烧着了。
一个淡的几乎看不清的人影在房顶上来回跳跃,不住的倾倒着手中提着的木桶。
疾风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他倒忘了,南宫彻的轻功已经高妙的神鬼莫测的地步,别说去防火,便是去摘了南宫宇的人头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当然,前提是得知道南宫宇究竟藏在哪里了……
南宫宇的营地一阵大乱,呼喝斥骂之声不绝于耳。
疾风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南宫彻的用意,去防火是假,借此机会引出南宫宇潜伏的力量才是真,精神一振,立刻吩咐属下:“大家打起精神,看着下面都有什么变化,具体有多少人,兵器情况等等都要看仔细了!”
那个躺在地上等着各种禽兽的女子也扔掉了头上顶着的头套,窜起身来。
可是不止是因为她身上涂了特殊的药物,还是因为那些雄性野兽都被喂了药,不管她跑到哪里,都会被野兽准确无误找到、扑倒。
南宫彻面上一寒,把从厨房顺手牵羊来的油桶朝那女子掷去。
那女子正被一头黑熊缠得紧,根本无暇分神,被空桶砸在脑门上,登时头破血流。
一闻到新鲜的血腥气,野兽们都狂性大发,嘶吼一声朝着女子扑去,争先恐后撕咬起来,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很快这惨叫又演变成了哭号,但不过片刻,这女子便被野兽们撕扯只剩一堆白骨,空余死前最后的惨呼在空中飘荡,令人毛骨悚然。
野兽们开了荤,越发肆无忌惮,几乎见人就咬,场面越发混乱起来。
南宫彻纵身跳到旁边一棵大树上,悠悠闲闲找了个粗壮些的树枝,翘着二郎腿躺下,静静等候南宫宇出现。
可奇怪的是,尽管大火越烧越旺,根本就无法控制,木头房子里的人们也都已经逃了出来,却依然不见南宫宇的踪影。
南宫彻慢慢做起来,面色不大好看。难道南宫宇根本不在这里,是自己找错了地方?
忽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窜进了自己怀里,南宫彻低头一笑:“小东西,你可算回来了!”
来的是阿硕。
他和阿硕兵分两路寻找红宝石戒指,结果两路人马全都扑空了。
所以汇合之后,南宫彻便叫阿硕潜进南宫宇的营地去寻找戒指和秦厚的下落,自己在外面策应。
可是一连三天,阿硕都没回来。
如今既然见面,南宫彻自然很高兴,虽说他和阿硕不能直接沟通,但是阿硕也聪明,会用爪子蘸了墨汁把自己所知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于是南宫彻把阿硕装进袖子里,慢慢站了起来,足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便腾空而起,急速朝山下掠去。
若不是对他的秉性有所了解,疾风简直要以为南宫彻是被气疯了呢。
果然,南宫彻下了山,在山下逗了几个圈子,然后转到峭壁下,顺着峭壁爬上了山,来到疾风身边,简单交代道:“这里你先盯着,我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转身便又来到悬崖边,双臂一张,跳了下去。
一众侍卫都忍不住咋舌,他们是无论如何不敢这样做的,这道悬崖峭壁高有将近百丈,这么跳下去必定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跳崖的人是他们的主子,便又另当别论。
“看什么看!”疾风低声怒斥,“都记住自己的职责!若是除了半点舛错,说不准咱们这辈子都无福消受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抖擞精神,继续观察下面的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