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南下午去参加市政府会议,‘据说’他今年有望被评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
其实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个虚名,但是,自己是个生意人,跟政府打交道是难免的,有时候甚至是至关重要的。
今晚的饭局,除了市政府的几个领导外,还有本市的一些企业家,哪怕有几分疲倦,白靖南也得打起精神应付。
饭桌上,他即使深蕴酒场之道,太极打得再高明,也难免被人灌了不少酒。
趁着中途的空隙,白靖南借口去洗手间,出来在走廊上抽一支烟透透气。隔壁包间的门吱呀的打开,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节奏有点凌乱。他回头,赵咏琳捂着嘴从推开的包厢里出来往卫生间的方向小跑,白靖南灭了烟,快步的跟上去,经过敞开的包厢时,他往里瞟了眼,一桌子清一色的男人!
从卫生间出来的赵咏琳被白靖南拦住:“喝这么多酒?”
她的酒量,白靖南是知道的,一整瓶白的下去应该都不至于让她到卫生间吐的地步!
赵咏琳使劲的顺着气,她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头疼得利害,她笑,道:“今晚台里有聚餐,多喝了两杯。”
“你的同事都是那样的一群男人?”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眼,但是白靖南已经将里面的人看了个大概,一群中年男人,其中有几个还是他所熟知的,声名狼藉的地产商!
赵咏琳不做声,一会儿道:“我没事,你别管我了,只是和台里的赞助商谈点事情。”
“你一个主持人和这些赞助商谈什么事?要是被记者拍到,你还要不要你的形象,欧子文呢?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赵咏琳此时却有点失控,她双手着力,往白靖南的胸口推去,道:“说了不要管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她力道软绵无力,反而栽倒在白靖南怀里。
她头抵在他的胸膛,很久都没有抬起来,白靖南想将她扶起来,只是落到她肩上的手,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赵咏琳在他怀里摇头:“靖南,让我靠一会儿。”
曾经他想让她靠一辈子,可是她永远是这样,只要求一会儿,几秒,几分钟,很快她就会扬起笑容,然后说着谢谢,或者对不起,离开他的怀抱。
现在也一样,她很快就抬头,自己站稳,道:“对不起,我可能真的喝多了。”
白靖南道:“走吧,跟他们打声招呼,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子不能再喝了。”
赵咏琳点头:“我去拿包,你等我。”
从电梯出来,赵咏琳走路就开始磕磕绊绊,大理石的地面,她还穿着十几公分的细高跟,白靖南怕她滑到,一只手把她往怀里带,搂着她出去。
车上,白靖南问她:“要不要打电话让欧子文过来?”
她摇头:“他应该去出差了,不在江乐。”
“那,送你回家?”
她依然摇头:“我爸这两天在家,我这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看到,帮我找家酒店,我在外面过一夜。”
事实上,跟欧子文恋情公开后,她就住进了欧子文在双江区的别墅。
可是今晚她不想回去,赵咏琳也不知道自己和欧子文的问题出在哪里,欧子文是个好情人,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会为对方考虑周全,似乎无可挑剔!可是有时候她却觉得自己无法贴近他心口的位置,在她面前,他几乎没有情绪。
她越来越觉得她对他的世界一无所知,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她进一步,他就不着痕迹的退一步,保持着他所认定的安全距离,这些她都感觉得到,却无从下手。
就像今天早上,她郑重其事的想跟他谈谈,他却只是微笑的在她额头吻了下,道:“别想太多,中午一起吃饭!”
没有一个男人让她有这么深的无力感!她知道是自己太过在乎了!
白靖南没有送她去酒店,而是回到自己的住处。
赵咏琳瘫在座位上,仰着头,双眼紧闭,面容疲倦,眼角有着可疑的水滴。
白靖南停了车,道:“先在我这里过一夜。”
她点头,跟他一起下车。
白靖南开门进去,扶她在沙发上,道:“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
赵咏琳此时只想躺下去睡一觉,她用力的甩甩头,想让视线不再那么模糊,却让眩晕感加重,她扶着沙发站起来,摸索着打开房间的门,倒到床上。
白靖南端着茶水出来,客厅里已不见她的身影,卧室的门敞开着,她倒在床上,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
他无声的叹口气,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不知道她为什么事这么累!从认识她开始,她似乎就一直是这么要强。不断强迫自己做到最优秀,害怕自己头上的光环会消失,她需要生活在别人的掌声中!
本想让她到客房去睡,可看她睡得那么熟,白靖南最后只是帮她脱了外套,鞋子,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去客房。
张月送柯瑞安到楼下,柯瑞安解了安全带,道:“今晚就是为了这件事?”
张月看着小区里的花花草草,久到柯瑞安想下车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安安,你或许还在恨妈妈当初轻易把你抛下,可是你得承认,如果当初你跟在我的身边必然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出息,你可能永远住不起这样高档的小区,甚至我都没有能力供你上完大学。”
“所以,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根本不想见你!”
“安安,就算我这个母亲再不尽责,我也曾经抚养了你十三年,看在这个份上,今晚远杰爸爸说的事,你就帮帮忙……你别以为妈妈过得很好,他那边还有两个子女,他前妻又还没死,那两个孩子一直认为是我拆散了他们家,把我当仇人看,虽然这几年他赚了点钱,可我是一分都拿不到手,他儿子天天算计着家里的钱,他女儿结了婚了都还跟她老公赖在阮家不走,就怕家里的钱被我拿了一分一毫。远杰还小,我能靠谁,要是分家的话,远杰肯定得吃亏……”
张月说着,眼眶都开始泛红。
柯瑞安道:“既然你当初觉得那是一个好归宿,现在就没有资格埋怨。”
“我知道,所以就算有再多的委屈我也从来不敢跟外人吭一声,可你是我的女儿啊,安安,远杰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弟弟,就算是为了远杰,你帮帮我。”
柯瑞安想起阮远杰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拉着她的手叫姐姐的样子,确实有点心软,看样子,阮远杰恐怕也是在那两个哥哥姐姐的欺压下长大的,怪不得那一副怯弱样。
柯瑞安最后松了口,道:“我会留意,帮不帮得上忙我也不确定。”
可是有她这句话,张月就已足够向自己的丈夫交差了,道:“谢谢你,安安。”
临下车,张月又迟疑的问道:“安安,你是不是真的和那个白靖南在交往?”
她道:“交往?你太看得起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