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是:“别乱猜,你萧叔叔不是女人。”
黎幽并不是很在意的哦了一声,背着手,慢悠悠转身回客厅,我瞄到她拖着自己的书包去了书房。
等我重新泡好茶,端着出来的时候,萧怀肃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瓢盆大雨。
他看到我端茶出来,才又重新回到沙发前坐下。
不等我继续跟萧怀肃谈星星谈月亮酝酿着怎么不露痕迹的索要微信号,门铃很不没眼力见的响了,谁啊!
我刚打开门,就从外面扑进来一个庞大的不明生物。
“我的妈呀,快把爹淋成狗了,还好漫展离你这里近!”等那不明生物抬起头来,我才发现这银发黑袍的家伙竟然是乔大麦。
我震惊:“你什么时候对cosplay感兴趣了?”看着他淌着一地水换好鞋子往里面走,他边走边说:“哥帅不帅?社团有个哥们玩这个,我被他临时拉过去补个缺。”
湿哒哒的假发,因为淋雨的缘故,一缕一缕的,像被扣了一头一脸的面条,讲真他在问我帅不帅的时候,我真的想拒绝回答,想的同时也这么做了。
他掳掳头发,弄成中分,把前面的头皮发别在耳后,自觉很帅的慢慢走向卫生间:“你的沉默代表你嫉妒我的帅。”那种由内而外泄露出的自信让我等围观人员不忍直视。
而帅哥乔大麦因为太专注于自己的帅,完全没注意到沙发上的萧怀肃。
没过一会,在卫生间的乔大麦大吼一声:“妈的,这丑逼是谁!”
我已经在思考,要不要把乔大麦关在卫生间,等我和萧怀肃谈星星谈月亮要到微信跟他来一场烛光晚餐再放乔大麦出来,有这样的朋友,真的太影响我形象!
后来我再三衡量,想起来卫生间的门坏了还没换,想要关住乔大麦的企图自然落空,心里颇为遗憾。
没话找话的我看看外面的天说:“好像雨小了点。”说完我就开始后悔,培养感情的大好时机,竟然亲手被我推出去?我是不是傻?
萧怀肃把杯子放回桌子,可能他以为我在委婉的劝他离开,看我一眼说:“时候不早了,我……”
这是要走?!微信号还没要到!急中生智的我一拍桌子,打断他,异常热情地说:“不如留下来吃晚饭吧!你看时间这么晚,你回去还得自己做。”因为着急,声音不由大了点。
在卫生间的乔大麦听到后大声回我:“我本来就准备留在你这里吃完晚饭等雨停了再走,这还用问吗?”
我回头冲卫生间回一句:“谁问你了,别插嘴!”然后转过头继续看萧怀肃。
萧怀肃看一眼卫生间的方向,眼神意味不明,反正他意味不明的眼很多了去了,看不懂的我选择当没看到,他听到我的话,无可无不可的颔首,淡淡地说:“也好。”
乔大麦这时擦着头从卫生间走出来,说:“你不问我,难道问萧教授?对了,上次你为什么会和萧教授在一起?”说完抬起头。
表情僵硬地看着客厅里的我和萧怀肃,眼神凌乱中有一些震惊还有一些懵又一些难以置信。
接着,他沉默一会儿说:“我这次是真的出现幻觉了吧……”说完还掐了自己一把,根本来不及阻止他自残的行为,看他的手劲儿,好像挺狠,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一疼。
迎着乔大麦不解加疑惑的神情,我一脸爱国爱党正直无比地解释道:“路上下雨,萧教授开车正好经过,就顺便送我和黎幽回来。”
乔大麦不疑有他。
黎幽写完作业出来的时候,我们三个正在斗地主,这把萧怀肃是地主,我和乔大麦是贫下中农,我们俩发誓这把一定要把地主打倒,然后瓜分田地,因为我们已经连续当了十把贫下中农,而且一次都没有反抗成功,每次斗争都在绝望中被无情碾压,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当我看到写完作业的黎幽后,迅速选择抛弃乔大麦,对黎幽说:“黎幽,来,你帮爸爸打,我去做饭!”再打下去我怕我会对人生失去信心,从而再也不想打斗地主,这样我不就痛失一种用来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我绝不能让种悲伤的事情发生。
黎幽两岁就开始跟黎枳还有李茉莉女士玩斗地主,有两年丰富的斗争经验,现在技术和我不相上下,跟乔大麦配合双打,应该不成问题,我放心地身退离开。
就在我在厨房里挥舞锅铲时,听到客厅里乔大麦兴奋的声音:“呵呵呵,这把我是地主,你们死定了。”
我心想,乔大麦完全看不清形势,之前他还有个帮手,现在连个帮手都没有,人家父女俩联合双打你这孤立无援的地主,不跟玩似的?
等我冲客厅里的三人宣布可以开饭的时候,乔大麦脸上贴满纸条扭过头来,根本看不到人脸,我诧异道:“不是画脸吗?怎么改贴纸了?”
乔大麦语气幽怨:“我以后再也不玩斗地主了。”
黎幽笑眯眯地说:“乔叔叔的脸没地方画了,只能贴纸条。”
我:“……”给乔大麦一个同情的眼神,不过画了满脸又贴了满脸纸条的大麦同学应该看不到。
吃过饭,已经有心理阴影的乔大麦迅速拎上背包逃也似的离开,大概以后都不想来到这个伤心地。
送萧怀肃到门口,我酝酿又酝酿对他说:“教授,你微信号多少?我身上没现金,一会儿把钱转你微信,然后衣服,就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放心,我一定洗的跟穿之前一模一样。”
萧怀肃想也没想就对我说:“不用了。”
不用了?什么意思?不给微信啊?
我立马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捂着心口企图装可怜博同情死皮赖脸要账号,伤心欲绝地问:“为什么……”自觉这个表情竞争一下奥斯卡虽然有困难,但竞争一下百花奖啊什么奖绝对没问题,妥妥最佳男主角啊,同时感慨星探眼不够亮,没发现我这一棵一旦出道一定会大火的苗子。
屋里正拿着我手机玩的黎幽跳下沙发站在桌子旁边对我说:“爸爸,你刚刚做饭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加萧叔叔了。”
这就尴尬了。
尴尬地送别萧怀肃萧教授,关上门,迅速扑过去,接过黎幽递过来的手机,郑重地向黎幽小朋友表示感谢,而后开始勘察军情,翻阅男神朋友圈。
我去……
朋友圈也太单调了?
一张照片都没有?
随便翻一下就翻完了,一个月发不了几条的朋友圈?内容还都不怎么涉及私生活?这还让我怎么了解男神?
大写的绝望。
估计萧怀肃也就是把微信当成一种比较便捷的通讯工具,而没兴趣让别人窥见他的生活,所以朋友圈才这么空旷,像个毫无人烟杂草横生的山谷,令人不敢靠近,反观我,点开自己的朋友圈,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去趟本市风景区就恨不得发18张照片概括此次出行的兴奋,扑面的生活气息,挡不住的热情和生机。
然而我并没有气馁,安慰自己要到微信号是什么概念?意味着离男神更近一步啊同志们,革命成功离我们还远吗?不远!
或许我应该改变方针,从另一个角度着手。
比如说,向黎枳黎老旁敲侧击一下萧家的事情,没什么犹豫,第二天我就欢快地领着黎幽奔赴到她爷爷奶奶家。
可能第一次看到我清晨回来,敷着面膜的李茉莉来开门的时候,还以为是送牛奶的,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眼神里的震惊还是毫不保留的展露出来了。
“你干什么?”
哪有妈看到儿子问你干什么的?我翻个白眼拉着黎幽走进去,边换鞋边说:“想你们了,来看看不行?”
“前天才见,有什么好想的?”
李茉莉嘀咕完没再搭理我,牵着换好鞋子的黎幽径自往里面走,心好痛,另一只手不能牵住你们可爱的儿子吗?
李茉莉走进去后冲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老男人说:“黎枳,加个鸡蛋羹,幽幽来了。”
“好嘞――”中气十足的回应,除了黎枳没别人。
留奶孙两人在客厅聊天,我优哉游哉的溜达到厨房,十分孝顺的给黎枳老同志打下手,切个葱打个鸡蛋加点盐啥的放点酱油什么的,与黎枳老同志配合的十分默契。
看时机成熟,我问黎枳:“我妈怎么大白天的敷面膜?”
黎枳说:“你妈想什么时候敷就什么时候敷,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维护之意令人发指,根本不考虑会不会给我这个单身狗造成心理上的创伤,我决定换个话题,把鸡蛋羹放到蒸锅中,问黎枳:“黎老最近都混哪里啊?”
“南公园北公园,中心公园等。”
“这日子也太单调了,除了公园就是公园,有没有考虑考虑出国玩啊?”
黎枳扭头看我一眼,继续切菜,“你妈最近舞团有活动,哪有闲工夫出国?不知道她现在是舞团的副团长了吗?作为舞团骨干,事儿多着呢,哪儿跟你一样?上个学跟混日子似的,跟养猪有什么区别?”不带这样捧自己老婆同时无情踩儿子的啊?
“这样啊”我状似无意地接着问,故意忽略一些嫌弃之词,“对了,你和萧叔还有联系吗?好多年没见他们了啊,在国外生活的怎么样?”
“他们移民后,联系就少了”黎枳把切好的菜推到一边,继续切肉,“不过,还是有联系的。”
我拿起旁边切成条的萝卜,边吃边听他说。
“你萧叔的儿子都结婚了……对了,你到底什么想法?上次你霍姨跟你妈说,要给你介绍个姑娘,你有空去见见吧,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带着幽幽?你都已经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开始工作,工作忙起来,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带着幽幽吗?”
万念俱焚是什么滋味?我举着萝卜条,懵逼脸看着黎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黎枳见我一直没说话,扭头看我一眼,一脸的无法直视,无眼看道:“你把萝卜条往哪儿插?!”
把萝卜条误插到鼻孔里的我闻言淡定地抽出来,接着,机械地准备送到嘴巴里,忍无可忍的黎枳老同志最后把悲痛欲绝还沉浸在震惊中的我无情地赶出了厨房。
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黎幽时,忽然很想痛哭一场,纪念一下我未恋先失的爱情,但想想这屋里的老老少少,怕吓到他们,我忍下了,忍下的同时,更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