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瞧见王旭不领情地走开了,心中颇有遗憾。
他抬起一撇,嘴边溢出一个微笑。
推开门。
他步入了这间挂着“买卖衣服”的羊头,卖着“给达官贵人物色女子”的狗肉的店内。
他刚跨进门。
店内的王婆就一脸奴才相,迎了上去。
“哎哟喂,这不是西门大官人嘛?好些日子不来了!我都以为你把我老王婆忘了呢!”王婆道。
西门庆笑道:“哪里的话,王婆我这不是家里发生些浑事,抽不开身嘛。我恨不得天天来你这坐坐才好呢!”
说完,西门庆就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瞧见了这锭银子,王婆顿时两眼放光,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哟,大官人你真客气!这会儿是瞧见了哪家娘子?”王婆收好银子,开门见山地问。
西门庆坐下,叹了口气。
王婆顺手拎着一壶碧螺春,沏了杯茶,送在西门庆面前。
西门庆饮了茶,这才道:“方才我在王婆门前,瞧见了一位绝美的娘子,那娘子二八风华,体态妖娆,酥胸半掩半露,而且——她还有一双三寸金莲小脚。如此美娘子,我正愁不知是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
王婆听后,洒然一笑,但见那西门庆表情苦闷,又禁不住打趣道:“哟,还有西门大官人你没见过的美娇娘?”
西门庆知道王婆趁机打趣自己,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道:“王婆,你休要拿我取乐,若是你知道那美娇娘是谁?若能让我再见她一面,我桌上摆的五两银子便是你的了。”
王婆当即一把取走那桌上的五两银子,收入袖中,道:“这有何难!那娘子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名叫潘金莲。只因生得貌美,而且还有一双三寸金莲小脚,时常受到那家大人的夜间骚扰,一日被他家娘子撞见了,就把她嫁给了城门口卖烧饼的武大。暴殄天物啊!”
听了这话。
西门庆也是一怒,只握着拳头,道:“武大?那个五尺差半寸的卖烧饼的?那真是苦了那娘子啊。”
说着,西门庆便与王婆商议。
明日,王婆将潘金莲约到此处,一切后续,都看西门庆的。
…………
王旭回到家中。
一屁股坐在木板床上,双手支着脸,他郁闷啊。
刚刚街上遇到的那人是西门庆?
初次见面?
那这不是意味着距离西门庆联合自己毒害武大还有一段日子嘛?
这些日子自己还要演潘金莲这个梗怎么破?
白天还好,晚上还要跟一个卖烧饼的纯爷们同床共枕?你妹夫啊!搞不好他还会对自己身上的某几个部位动手动脚!
想到此处,王旭浑身都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
门开了。
“金莲在嘛?”
一脸奴才相的老妇人走了进来,瞧见潘金莲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快步靠近,坐在王旭身侧。
王旭脑海中有这人的记忆——王婆。
一个专门为饥渴女人牵线搭桥的皮条客。
而且最后毒杀武大的主意,还出自于这个老女人之口。
王旭现在真有种冲动将这投机逢迎的恶毒老女人身上戳几个血窟窿,但一想这样还是不能阻止西门庆与自己的混乱感情发生,阻止不了武大被毒杀的下场,又放弃了这念头。
王旭怨念地叹了口气。
王婆笑了笑道:“金莲啊,你为何愁眉不展?说与王婆听听啊!”
王旭眨巴眼,对着王婆嚎了嗓子:“你懂个屁啊!”
王婆微微一怔,似乎并没想到平日子里安静娴雅的潘金莲,今日一反常态的大吼大叫。
但只过了片刻,她又笑了笑道:“金莲啊!王婆又怎么会不懂你呢?!你长得美艳动人,而且还有一双三寸小脚,这是多少男人眼中的尤物啊。可偏偏下嫁给了一个五尺差半寸的武大,而且底下那把枪既不中看又不中用,一个女人需要的,都无法满足!王婆懂你,真的!”
说完后。
王婆便从袖子中摸出一锭银子,放在王旭手中,意味深长地道:“金莲啊,还记得今日你遇到的那位偏偏郎君嘛?他可是西门大官人,此地的财主爷。人帅钱多,他今日还向我打听你咧。瞅瞅,出手多阔绰,一下子就给你五两银子,抵得上你家武大卖多少张烧饼啊!”
说着,王婆便将那五两银子往潘金莲的胸部塞去。
王旭一直强忍着怒火。
尤其是当一双冷冰冰的老女人手,塞入自己的胸部时,他的别扭感已经到了无法复制的地步。
他感觉自己要爆发了。
王婆还在喋喋不休中:“西门大官人瞧上了你,今日还与我说,若能与你见一面,便是折寿三年也未悔啊。如此好男人,世间少有啊。”
“他还于我说了,明日他还会去我那儿坐会儿,目的就是为了能见到金莲你啊——”
王婆不愧是载入历史的最有名的拉皮条,这话一说完,只要是女的,哪个不心猿意马,丢掉节操啊。
只不过,今儿听他说的是王旭——一个纯爷们。
王旭再也忍不下了。
他撸起袖管,一把拧着王婆的头发, 猛然将王婆摔在地上。
王旭怒嚎了一嗓子:“王婆,古语有云,女子应三从四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圣人训,不能忘。可你今日跟我说的,竟然都是那些下流之语。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王婆摔在地上哎哟哟地叫疼,这会儿又听到这话,更是一脸郁闷表情。
“我从未见过向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王旭又语气加快地重复了一遍。
而就在此时。
五尺差半寸的武大迈进了大门。
当他瞧见了王婆磕在地上,右脸还擦破了的时候,当即一惊,指着立在床边神气十足的潘金莲吼道:“金莲!你这是作甚?!还不快快把王婆搀扶起来!”
王旭指着王婆,面向武大,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她给了我五两银子,叫我跟别人上床!”
武大一怔。
随后那张脸变得铁黑铁黑,拎着一个长条子,在王婆后背上噼里啪啦一阵猛抽。
抽得那王婆叫得哟,那比杀猪场面还要凄凄惨惨百倍啊。
似乎是抽累了。
武大这才放下手中的长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气息奄奄的王婆道:“我从未见过向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