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昭酒意未消，虽清醒了些，此时还是有些迷糊。

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拉住了风浅的手腕。

不过他力气很小，并没有拉动风浅，于是又搬出了另一只手，两只手把女孩的手腕握得紧紧的。

风浅垂眸看他：“干什么？”

小孩顿了下，抬头，迷蒙的眼眸眨巴几下。

“我想让大人陪。”

风浅抿了下唇，淡声：“不好。”

小碎片总是让她处在崩人设的边缘，风浅觉得，这回的隐藏任务有点悬。

闻声，帝昭的动作停下，他垂下脑袋，声音很低：“大人是……讨厌我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少年周身的气息忽然异常低迷。

不一会。

吧嗒一声，一滴热泪滴落，浸湿了女孩雪白的衣袖。

风浅垂眸，微愣。

她缓缓蹲下，仰头看向低垂着脑袋的少年。

帝昭漆黑的眸里泛着水光，晶莹剔透，白皙的鼻尖也微微泛红。

怎么哭了？

“没有讨厌你。”

风浅抬手擦了擦小少年脸上的泪痕，“阿昭很好。”

女孩的声音，让帝昭微愣。

他眼眸睁着，长睫上挂着一滴泪。

“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帝昭声音很低，带着些软意。

“嗯，真的。”

风浅点点头，虽然嗓音依旧如往常般清冷，但神色里多了一份认真。

帝昭顿了顿，又问：“那……大人可以陪我么？”

如果不讨厌，为什么不陪呢？

帝昭觉得，她在骗小孩。

但又莫名希望，她不是骗人的。

而且……

看起来也不是在骗人。

大人那么厉害，应该……不会骗人的吧？

风浅拿小碎片没辙，轻咳声，声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好。”

得了应允，小少年弯了弯眸，拉着风浅往房间里走去。

他把门关好后，迈着小短腿，抓着女孩的手腕朝床榻边走去。

走到床边，帝昭松开了风浅的手腕，他坐下，把鞋子脱掉，默默爬上床，乖巧地躺在了里侧。

把被子拉在身上盖好后，他侧身看向风浅。

“大人要睡觉么？”

风浅一顿。

和小碎片一起睡，也没什么，很正常。

只是……

似乎有些超纲。

不在人设所允许的范围之内。

折中下，风浅搬了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了上去。

女孩单手撑着下巴，看向床上的小少年。

道：“不了。我就这样陪着你。”

“噢。”

帝昭眨了下眼，缓缓闭上眼睛。

风浅便抬手把屋里的烛火灭了。

室内昏暗下来，但依稀可以看清东西的轮廓。

过了会，帝昭睁开眼睛。

漆黑的眸子里似乎装着星光，他声音很轻，再次确定了下：“大人真的不睡吗？”

风浅快要阖上的眼眸睁了开来，她看向帝昭，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淡声道：“嗯。”

“噢。”

帝昭再次闭上眼睛。

时间已经不早了，风浅估摸着碎片已经睡着了，就趴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渐渐也睡着了。

午夜的月亮，清辉璀璨。

熟睡中的小少年感受到了一丝痛苦。

帝昭蓦然睁开眼眸。

那熟悉的感觉。

他从床上坐起，愣了会，搭在床上的指尖触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他偏过头。

借着清淡的月光，帝昭看到，他的指尖碰触到了女孩白皙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