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玩味的看着牛豪山,单手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看来牛总对我说的话不太信,不过想来牛总应该听过一个名字...”顿了下,她缓缓吐出两个字,“阮辉。”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仔细的观察了下牛豪山的表情,成功捕捉到了牛豪山那一瞬间的瞳孔骤缩。
只不过,牛豪山到底是老油条了,仅仅这样不足以让牛豪山乱了方寸,说出她想听到的话。
牛豪山继续装糊涂道,“阮辉是谁?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叶轻染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牛豪山,颇有耐心道,“牛总没听说过这个人吗?那我来跟牛总说一说。
阮辉,男,今年25岁,八年前因故意杀人罪在监狱里蹲了七年,去年才被放出来。今年6月15号那天他去了外省,见了钱孔云。在他的劝说利诱下,钱孔云来了京城。6月16号晚上他再次见了钱孔云,并捅死了钱孔云。”
听着叶轻染说的这些有关阮辉的事,牛豪山放在桌下的手不由收紧。
这一刻,他彻底相信了叶轻染有能力马上给自己洗脱嫌疑了,叶轻染不是在唬他。
只是,叶轻染得到了这些消息,为什么没有立刻洗清嫌疑?难道是想拉他下水?那叶轻染又掌握了多少证据?
现在他还没被警方找上门,想来是叶轻染没有足够多的证据指控是他主导的这一切。
想到这里,他稍微放轻松了一些。
只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他主导的,那他就是平安的。大不了他不从叶轻染这里获利了,再推出去个替死鬼就是了。
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想要了解一下叶轻染大概掌握了多少证据,知道了多少事情。
他讶异的问道,“既然你都知道是谁杀死的钱孔云了,那你为什么不把知道的这些事告诉警方,洗脱自己的嫌疑呢?”
叶轻染勾唇,牛豪山问的好,她就怕牛豪山不问,让她没法从牛豪山的话里找漏洞。
她不急不慢道,“当然是为了顺藤摸瓜,多抓几个人出来了,我和阮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肯定是有人指使他的。”
牛豪山心想,果然如他想的那样。
面上,他笑呵呵道,“大鱼可不是那么好抓的,叶总到现在也没把大鱼抓到,想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吧,何不到此为止,把小鱼交给警方,也能立刻洗脱嫌疑,解决麻烦?”
“呵。”叶轻染冷笑一声,身体稍微往前倾了些,正色道,“错,我不是没有证据抓出大鱼,而是想要抓到更大的鱼。”
更大的鱼?
牛豪山眼眸闪了一下,难道叶轻染是想把白辰光也拖下水?
还有叶轻染说的那句不是没有证据抓出大鱼,莫非叶轻染有足够的证据来指控他?之所以没有指控他,是想顺着他揪出白辰光?
他不由坐直了身体,后背也布满了冷汗。
不,不会的,他做的那么隐秘,叶轻染怎么可能有证据指控他?
除非,和他直接联系的那个手下魏六儿站出来指控他,并握有他指使魏六儿做这些事的证据。
可那个魏六儿跟了他许多年,对他忠心耿耿,怎么会听叶轻染的话对他倒戈相向呢?
只是,他这么想归这么想,心底对魏六儿还是产生了怀疑。
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忠心呢,不过是诱惑不够大罢了。
如果叶轻染用大量的钱财收买魏六儿,或者拿别的事情甚至是性命来威胁魏六儿,那魏六儿也是有可能反过来指控他的。
不行,他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轻染看着牛豪山不断变化的脸色,便知道牛豪山把自己的话听进了心里。
即使牛豪山对她说的话不完全相信,那也肯定信了一部分,至少会思考她是不是真的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他,会想办法让她不能指控他。
她眸光流转,看着牛豪山,眸底划过了一抹精光。
她蛊惑道,“牛总,不如这样,你向警方供出那个给你想出这个计策的人,把一切都推到那个人的身上,我放你一马,怎样?”
牛豪山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被叶轻染给骗了,叶轻染精得很,也很记仇,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他定了定心神道,“叶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牛豪山还在装糊涂,叶轻染继续说自己知道的有关消息。
“牛总不懂我在说什么吗?那牛总可记得自己上个星期六下午3点去找了白辰光?你在白家逗留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牛豪山神情微变,但很快恢复了自然。
他漫不经心道,“我去见了白少,这有什么问题吗?我和白少都是商联会的人,也是合作伙伴。”
叶轻染看牛豪山还是不肯承认,也没有乱了分寸,决定对牛豪山下一剂猛药。
“牛总,我们都是聪明人,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思吗?我现在就明确的把话撂这里了,要么你选择帮我,要么就公事公办。
我只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如果明天的这个时候我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说完,她看了眼手表,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然后,她站了起来,抬脚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眼一脸阴沉的牛豪山,不咸不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只要直接动手的那个人不知道老板究竟是谁,就能保住自己。顺藤摸瓜这个道理,牛总应该懂得。”
话落,她迈步走了出去,带着闫雅离开了。
上车后,她立刻给林胜勃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直接就说道,“林叔,我听逸恒说你把魏六儿秘密监控起来了。”
“对。”
“你能不能让人在魏六儿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身上放一个监听器,并录下监听的内容?”
“能。”这个能力林胜勃还是有的,只是他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什么了吗?”
“嗯,对,牛豪山很有可能要和魏六儿见面了。具体的情况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林叔,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
“在,你过来吧。”
“好,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叶轻染对闫雅吩咐道,“去林家。”
“是。”
闫雅也不多问,按照叶轻染的吩咐将车开往林家。
吩咐完闫雅,叶轻染掏出手机又给洛逸恒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传来洛逸恒愉悦的声音,“喂?媳妇儿...”
“逸恒,我现在要去林家找林叔,你没有急事的话就过去一趟吧。”
洛逸恒一听叶轻染这话以及说话的语气,也严肃了起来,他说道,“好,我这就过去。”
叶轻染先一步到林家,紧接着没两分钟洛逸恒也到了。
洛逸恒到了后,见叶轻染和林胜勃在客厅里坐着呢,便问道,“轻染,你急急忙忙的把我叫到这里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轻染勾唇道,“对,钱孔云的事应该很快就能告一段落了。”
“什么意思?”
洛逸恒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叶轻染有此自信。
林胜勃也是充满了疑惑,“你是做了什么吗?”
刚才叶轻染突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往魏六儿身上放监听器什么的,还说牛豪山很有可能要和魏六儿见面了,他就怀疑叶轻染做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
“嗯。”叶轻染点头,笑道,“我诈了诈牛豪山,从他当时的神情来看应该是比较成功的。”
“你怎么诈的他?”
洛逸恒好奇的问道。
牛豪山那个老狐狸,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诈成功的。
叶轻染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将自己诈牛豪山的过程详细说了一下。
听完叶轻染说的,洛逸恒给叶轻染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媳妇儿是真厉害啊,明明没有足够的证据指控牛豪山,却说的跟真的似得。
特别是后面说的给牛豪山两个选择,还说只给牛豪山一天的考虑时间什么的,想想当时的那个场景,他就莫名想笑。
如果他媳妇儿通过诈牛豪山,找到了指控牛豪山的证据,等牛豪山知道实情后怕是会气的吐血吧。
叶轻染嘿嘿一笑,然后正色道,“不管牛豪山信不信我说的话,也不管他信了多少。只要他有所怀疑,有所担心,他就会去核实我说的。
而能指控牛豪山,有可能掌握证据的就是那个直接和牛豪山联系的人魏六儿。”
林胜勃接着叶轻染的话说道,“所以你让我安排人在他身上放一个监听器,并录下监听的内容,因为牛豪山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是我们取证的机会。”
“对,就是这样。”
叶轻染势在必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