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叶轻染没有拒绝,李志高犯的是重罪,绑架她的事人证物证确凿,不管怎么说她都是站理的。哪怕洛家出手,谁也不能挑洛家的不是。
去了洛家,第二天,叶轻染又和洛逸恒先后去了洛家老宅和董大舅家里。
而祥瑞餐厅,在叶轻染出门后来了一个人点名要见滕老头。
滕老头听说有人找自己,他就从二楼下来了。
看着一个像是保镖的人站在大厅里,他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保镖道,“我们老夫人想见你,麻烦你跟我去一趟。”
滕老头哼了一声,毫不客气道,“你们老夫人想见我我就要去吗?以为自己是国家主席吗?”
保镖眉头一皱,想到老夫人的交代,他沉声道,“我是云家的保镖,我们老夫人说听闻滕老先生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还带着儿子来了京城,所以想请滕老先生过去叙叙旧。”
滕老头眼眸一敛,果然是那个死老太婆要见他。
依照那死老太婆的性格,就算他今天不过去,那死老太婆肯定还会想着别的办法见到他。既如此,那不如就痛痛快快的去见一面。
“走,带路吧。”
“滕叔,你…”
沈建国不放心道。
虽然他不知道滕老头和云家老夫人有什么过节,但一看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滕老头摆摆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也不敢让我出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死老太婆也休想把自己摘干净。
沈建国见滕老头打定主意要去了,便不再阻拦。
不过,他很有心的记住了滕老头上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保镖开车载着滕老头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云家,把滕老头带进了客厅。
客厅里,云老夫人端坐在沙发上,布满褶皱的老脸严肃而深沉,在滕老头踏进客厅的那瞬间她浑浊的眸子染上了不善的冷光。
她声音阴冷道,“你竟然还敢来京城。”
滕老头嗤笑一声,“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我为什么不敢来?”
云老夫人的脸一沉,质问道,“你来京城想做什么?凭借一个黄毛丫头来打击云家吗?”
滕老头并不怕云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他负手而立,脊背挺直,迎上云老夫人的目光。
然后,他幽幽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打算找你报仇,你也不会信吧。”
“你觉得我可能会信吗?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吗?”
云老夫人冷冷一笑。
她从来不信仇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她更相信滕老头会在苦苦寻找中让恨意愈发浓烈。
滕老头嘲讽一笑,他说真话,这死老太婆倒不信了。也是,有些人心胸狭隘,就以为别人跟他们一样睚眦必报。
他承认,他曾经的确是想报仇,做梦都恨不得掐死这死老太婆。
但如今,他只想享受与儿子相处的美好时光,只想平静的度过剩下的日子。
他扬起下巴,底气十足道,“既然你不信,那你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用句不好听的话来形容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滕老头的脾气也上来了。
云老夫人的脸色再一度阴沉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脾气还是没变。”
和原来一样不讨喜。
滕老头怼道,“彼此彼此,你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总是仗着自己有些权势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认为自己很聪明就可以操控一切。
“滕均生!”
云老夫人怒声一喝。
这么多年了,除了滕均生,还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话。
滕均生,也就是滕老头,他看着云老夫人气的成了猪肝色的脸,嘴角上扬。
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气死人不偿命道,“我耳朵不背,听得清你说的话,不用这么大声音。”
云老夫人的脸黑成了锅底,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才平复了胸腔的怒气。
看着滕均生,蓦地,她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阴险,让人毛骨悚然。
“滕均生,我知道你胆子大,你能胆大到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你难道忍心看着你的儿子再一次因为你的倔脾气而有什么意外吗?”
滕均生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猛地看向了云老夫人,一双眸子充斥着愤怒与恨意。
云老夫人见滕均生终于生气了,她这才舒心了些,继续道,“你还记得那种撕心裂肺的丧子之痛吗?你还记得你妻子毅然决然的跟你离婚时的那种锥心之痛吗?你还记得苦苦寻找,一次次有了希望又失望到快要绝望的痛彻心扉吗?”
“死老太婆,你休要再打我儿子的主意!”
滕均生咬牙切齿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云老夫人呵呵笑了声,“不要我打你儿子的主意也简单,你让姓叶的那丫头把餐厅关了,你和你的儿子立刻离开京城,并保证永不踏进京城。”
滕均生眼睛眯了眯,拒绝道,“餐厅是轻染那丫头开的,我怎么做的了主,有本事你自己跑过去让她关门大吉。还有,京城又不是你云家的,凭什么我和我的儿子就不能待在京城?”
云老夫人脸色骤冷,“滕均生,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姓叶的那丫头是你的徒弟,怎么让她把餐厅关掉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我要的只是结果。”
滕均生紧了紧拳头,用着同样傲慢的语气说道,“死老太婆,我也不是在祈求你。祥瑞餐厅让你感觉到了威胁,你又不敢和洛家直接杠上,就想让我替你扫除障碍,你想的也未免太美好些了吧。”
威胁,可不就是威胁么。知道了他是叶轻染的师傅,叶轻染又善于经营,祥瑞餐厅按照如今的势头发展下去,早晚会赶超云家餐厅,成为餐饮业的龙头老大。
云老夫人又怎么能允许有别的餐厅超越云家餐厅,可偏偏叶轻染眼光好,找了洛逸恒这样一个有背景,有能力的男人。洛家又认可了叶轻染,这使得云老夫人不敢轻易对叶轻染出手,毕竟云家的势力比不得洛家的势力。
于是,云老夫人就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想让他阻止祥瑞餐厅的发展。呵,真是打的一手的好算盘。
但他又不傻,怎么会帮着自己的仇人阻碍自己徒弟的发展。
再者说了,就算他提出让叶轻染转行,叶轻染就会转行了吗?
别开玩笑了,叶轻染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即使是念着和他的师徒情分,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事业。
而他,也没那么的厚脸皮,不可能腆着脸去对叶轻染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进行道德绑架。
云老夫人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阴恻恻道,“这么说你是在徒弟和儿子之间选择了徒弟,哪怕会让你的儿子付出生命的代价。”
滕均生冷下了脸,一双眸子锐利的看向云老夫人,“徒弟与儿子我都不会放弃,如果你再敢动我儿子一根头发,我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会让你血债血偿。
死老太婆,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你的大儿子已经替你遭到了报应,莫非你还想让你的孙子也承受你造下的罪孽?”
当年,云老夫人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大儿子铺路才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结果呢,是,云老夫人的大儿子成名了,却得了绝症,四十出头就早早离世了。
这些大家族子弟每年都会进行各项全面的体检,一旦有问题就可以早点发现,也能在早期的时候进行根治。
然而,云老夫人的大儿子即使每年体检还是身体出了状况,更是治愈不了的绝症晚期,难道这不就是命吗?
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吧。
“你给我闭嘴!”
云老夫人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人已经得罪了,滕均生不在乎继续得罪下去,反正按照云老夫人那小心眼的性格肯定恨上了他。
“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到了你心里的痛处。死老太婆,记住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如果你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