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6月。
周晚晚站在西屋里间指挥周阳给她布置房间,一边指挥一边挑毛病。
周阳和石云八月份结婚,东边两间屋子做新房,她的房间从东里间搬到了西里间。
“大哥,我又不是周小二,你不用把花盆摆得跟阅兵似的,我要错落美。还有那几个竹筒风铃,吊得太整齐啦!要高低不一样才好看!哎呀!你去整理书架,让周小二来吧!”
周阳笑着看周晚晚,“小二摆得不是得比我更整齐?到时候你还不敢挑毛病,还是我来吧!你想怎么弄告诉我,我肯定给你摆得一丝不差。”
周晚晚把周阳推到还没整理的书架边,不肯让他再碰自己的宝贝风铃和花,“周小二虽然嘴巴毒又有洁癖还有强迫症,可是用来布置房间还是很好用的,谁让咱妈生他的时候偏心眼儿,就给了他咱俩都没有的审美呢!”
周阳同情地看着周晚晚,冲门口抬了抬下巴。
周晨端着一盆水站在那,面无表情,“我都听见了。”
周晚晚几乎要哭了,“二哥,我在夸你。”
“嘴巴毒有洁癖还有强迫症,谢谢夸奖。”周晨把水往椅子上一放,抱着手指挥周晚晚,“去打扫卫生。我有洁癖你不知道吗?待会儿强迫症发作嘴巴肯定特别毒!”
周晚晚乖乖去干活,偷空向周阳求助,大哥你倒是管管他呀!
周阳这时候可不敢惹周晨,装着没看见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努力把书架上的书摆成阅兵式,隐晦地讨好脾气不好的强迫症患者。
周晨对他们俩都不待见,指着手里的窗帘挑毛病,“沈国栋这是什么眼光?夏天挂粉红色的窗帘?他也不怕热?!这是要挂上跟院子里的花斗艳呢?俗气死了!不是让他买鹅黄的窗纱吗?是你让他改的还是他自作主张?”
周晚晚赶紧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晨把窗帘扔下又去挑剔周晚晚,“绿色的竹筒花盆你不种红花种的这是什么?叶子都没竹筒绿,它这是营养不良生病了还是你的眼光退步成这样了?”
周晚晚摇头不敢说话。
周阳赶紧承认错误,“那个是我种上的,长出来才发现不咋好看,待会儿我就拔了重新种。”
周晨看看乱七八糟的屋子,又看看只会捣乱的哥哥和妹妹,认命地挥手,“你俩都出去!”
周阳马上拉起周晚晚跑了,能力就是地位,今天家里老大的位置他心甘情愿地让给周晨了。
“中午咱俩做饭?”周阳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家里的新任领导。
周晚晚摇头,“咱俩的手艺周小二肯定更嫌弃。”
周阳叹气,弟弟太能干了也不全是好事啊,他想哄哄都无从下手,“那中午饭让他做点什么?”
周晨把周晚晚的新居布置好,一出门,就看见周阳和周晚晚两张灿烂的笑脸,还有桌子上的一堆摘好洗净等着他做的菜。
周晚晚蹦蹦跳跳地过来拉住周晨的手,期待地看着他“二哥,中午咱们吃饺子吧!”
周晚晚中午如愿吃上了饺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去自己新布置好的房间午睡。
周阳跟进来看了一圈,跟周晚晚眨眼睛,“妈是挺偏心眼儿的,怎么就让小二这么聪明,什么东西经他手里一过,看着就是顺眼。”
周晚晚把陪着她躺在炕上的小汪按住,一边揉它的脑袋一边笑,“能者多劳,笨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周阳过来也揉揉小汪,有点抱歉地看着妹妹,“让你换房间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周晚晚看了一圈自己的新房间,有点苦恼地皱眉,“不换房间我也不敢支使周小二这么大费周章地给我重新布置呀!这边别的都好,就是有一点非常不习惯。”
“哪里不满意?大哥肯定给你改过来。”周阳赶紧问。
周晚晚还是皱眉,“这个大哥肯定没办法。”然后看着周阳坏笑,“原来的屋门冲西开,现在冲东,怎么改?”
周阳也被妹妹逗笑了,“那你就将就一下吧!”
“大哥,我喜欢石云姐姐。”周晚晚把头枕在周阳的腿上,依恋地蹭了蹭,“你肯定不知道你们结婚我有多高兴。”
周阳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像小时候一样哄她睡觉,“嗯,大哥知道你喜欢她。你以后一定要记住,大哥结婚,是家里多了一个疼你的人,别的什么都没变。知道吗?”
“大哥,你不用担心我。这种糊涂我犯一次就够丢人了,绝对不会像那次你相亲时一样胡思乱想。”
周晚晚笑笑地看周阳,“你还是去哄哄周小二吧!我也就是换个房间,他可是一直跟你睡一起的,忽然把他扔出来,他肯定失落又伤心,说不定躲哪儿哭呢!你看今天他脾气有多差。”
“周囡囡,我又听见了。”周晨拎着一篮子新摘的草莓出现在窗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晚晚。
周晚晚把脸埋在周阳怀里哀嚎,“大哥你是跟周小二串通好来诱供的吗?!”
周阳哈哈大笑,“周囡囡你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拉拢我跟你统一战线吗?再乱说话你连同盟军都没了!”
周晚晚很严肃地看周阳,“我好想沈哥哥!全家就他对我最好!”
周晚晚午觉睡醒的时候就实现愿望了,沈国栋趴在窗台上对她笑,“听说你今天特别想我?”
周晚晚瞟了他一眼不说话,拿枕巾把自己的脸盖上,我现在不想了。
沈国栋一纵身跳了进来,把睡得四脚朝天的小汪扒拉到旁边,一把把周晚晚抱到了自己怀里。
周晚晚慌张地看敞开的窗户和门,沈国栋疯了吗?他们可是在家里,周阳和周晨都在呢!
“阳子去生产队了,小二让霍老头叫去县里了。”沈国栋在周晚晚睡得粉粉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现在家里就咱们俩!”
周晚晚指了指睡醒了也不动,躺在炕上瞪着眼睛看他们的小汪,还有它呢!
小汪冲周晚晚摇了摇大尾巴,把大爪子伸过来放到沈国栋腿上,表示我不说话,我就是看着。
“滚蛋!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沈国栋往门外一指,“去拿你的球!”
小汪风一样就跑了出去,完全没有了刚才懒洋洋的样子。
电灯泡小汪被沈国栋一个大力抛球支走了。周晚晚再次落入魔爪。
窗台上的花影慢慢移动,午后的暖风带着阵阵花香温柔地吹动窗纱,一只蝴蝶慢悠悠地在窗口徘徊,听到屋里又娇又软的轻呼低-吟-,红着脸躲到了花心里。
“沈哥哥……别,别……别亲那里……头发盖不住……”
喘息声越来越重,夹杂着轻声的诱哄,“乖,沈哥哥轻轻的,别怕。”
“这样亲你好不好?喜不喜欢?”
“小白兔?睁开眼睛,乖,你不说话我可亲了?亲这里,还有这里……”
“别……”
“那你自己说,让沈哥哥怎么亲你?亲哪里?”
“这里?这样?”
“呀……你混蛋!”
“那你自己说呀,喜欢沈哥哥怎么亲你?”
“轻点儿……”
“这样吗?”
“再轻点儿……”
……
“喜欢这样?”
“好了好了,不问了,我们家囡囡喜欢这样,我知道了。以后就这样亲你,乖……你抱我一下,我就听你的,轻轻的,好不好?”
“真乖。”
……
“囡囡,小白兔?”
“嗯。”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保证不用担心留下印子,他们准发现不了。”
“嗯。”
“我亲衣服盖住的地方……算了……我怕我忍不住……”
……
“你怎么一下就长成大姑娘了呢?”
“你不是一直嫌我长得慢?”
“我是嫌时间过得慢。等到我们能结婚的时候还有那么久……我都快一年没好好亲你抱你了……现在是有机会也不敢了,你变成大姑娘了,我离你近一点都想把你吃了……”
“别怕,别怕,沈哥哥舍不得我的小囡囡受一点儿委屈,不结婚肯定不会欺负你的,别怕。”
“沈哥哥,我们去外面坐一会儿好不好?”
……
“沈哥哥!在外面呢!”
“是你自己说喜欢在外面的,我不挑地方,哪儿都行!”
“你!流氓!”
“知道我第一次想亲你就是在这里吗?那天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回来看见你的小嘴儿红殷殷地嘟着,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忽然心里就痒痒得不行……”
“不许说了……”
“这个必须说。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今天不说不知道得等到哪天才有机会呢。”
“不许说!不说我也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我从那天起就一直想把你按到这张桌子上狠狠地亲你,想把你亲哭,想把你紧紧揉在怀里……”
“不许说了!”
“好好,不说了,咱们做……今天把我想说的都做一遍,反正我一定得让你知道……”
宁静的午后,繁花似锦的小院里异常宁静,满墙的蔷薇花红着脸躲开,忙碌的蝴蝶都藏在花影里偷看,满树的紫藤花避无可避,羞得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