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大的案子,最后以一个朝廷一品大员和一个侯府夫人落下帷幕。
有些让人不敢置信的答案,和犯案原因,刺杀一国之母,就为了报一己私仇?未免太过儿戏了,可当事人就言尽于此,想要知道更多,也是无从问起。
一时间,樊云龙成了别人热议的话题人物,还有田有使,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故事,还都是如此人物,这简直比坊间说书的故事更精彩万分。
就连故事当事人,都是久久不知如何反应。
樊云龙请辞回到樊家,出了皇城,说是樊家内务繁忙,所有事,都暂且交给樊伯牙打理,可尽管找他便是。
秦玥玺只抓拿了相关人物,至于樊家旁人和田家其他,都未动,如此大罪,没有诛连,已是天恩了。
多数人对樊云龙是保有同情心态的,尤其是男人,这多大一顶帽子啊扣下来啊,真是…也难怪樊侯爷要躲起来了,换谁也没脸啊。
当天朝议,该治罪的依法治罪,牵涉暗中的吏部相关监考人员,也都一一处理。
一场风波下来,让人嘘嘘不已,茶余饭后,多了不少谈资,也让田樊两家,一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恩科的二考,樊璇玑没有出现,或许她真没叶碗兰想的那么强大,面对流言蜚语,还能泰然处之,她毕竟也就这么大。
所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青锦也可走动走动,不用在小心翼翼了。
"你说,那夫人到底图什么?就为了报仇?"暖春也是尴尬不已,她也是樊家人,不管关系如何,这姓还是摆在那的。
也不知道璇玑那丫头如何了,一向骄傲的她,听说恩科也没参加了,哎,她上次借着机会让大哥去看看她,听说不在城中,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你若担心,就出去看看吧。"就为报仇?当然不是,大家都不傻,青锦笑而不语,她其实心中隐有答案。
不过,她无惧。
只是没想到,一个当娘的,竟能为了女儿,疯狂至此,也是无药可救,或者说,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的不满与野心,女儿不过是个最好的借口罢了。
摸着肚子,这孩子,一天天在她腹中长大,将来,她是否也要面对这些事情?而她这个当娘的,又会为她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总不至于让孩子无缘面对世人吧,难道那位夫人不知,她的女儿何其骄傲吗?就这么被她亲手踩碎了。
女子能已骄傲的姿态活着,多不容,希望璇玑能初心不改。
若是和她娘一样,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凭感觉喜恶去评判一个人的人了,她会用眼睛看。
"算了,她既出了城,就是不想见人,如果大哥找到了,有大哥在一样的,娘娘,看天气有些转凉了,少吹风。"
这丫头,其实心底最软,"你爹也回去了,如今可还怨他?"
暖春一愣,有啥可怨的,那日大殿上看他,老了不少,"怨不怨,他也给了我一条命,再说,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到这,声音明显放低了很多。
樊家的诅咒吗?"从无例外吗?"那樊伯牙是否也一样,四十多就会命陨。
摇头摇头,显得有些不甘,又无可奈何,"从无例外,娘娘就别费心了,大哥都想开了,但凡有一丝希望,大哥都会尝试的。"她不想早早就被这件事蒙上阴影,反正还有这些年不是吗?
这是逃避了,算了,既她不想说,便不说吧,改日再问问,这咒诅到底怎么回事,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什么诅咒之事。
璇玑出城后,一路到了清兰山庄,她要弄明白,娘到底留下些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至于恩科,她可还有脸去参加?
樊伯牙送走樊云龙,带着人赶往清兰山庄,带来了木犀,至于秦妈妈,已交给皇上了,涉案之人,他不想留下隐患,因为他最清楚。
大夫人之所以那么快单下这一切,就是为了尽量挽留下东西,留给璇玑,想必,她已经更璇玑都说过了,那么就看璇玑自己如何选择了。
清兰山庄内,留下许多书籍,都是与花草有关的,清兰山庄内,可谓奇花异草处处皆是,这些都是叶碗兰的心血,每一种的用途都不一样。
都有她悉心的记录,除了这些,还有一本名册,这些才是她留个璇玑的,这些人,是安插在各处的伺候,是当年叶碗兰留下的人,只有她的信号才能动用。
名字一个个翻过去,璇玑不禁笑的悲凉,娘还真是处心积虑,安排的这些人,也是让人意想不到。
"小姐大公子来了。"
听到大哥,璇玑突然有些恍惚,要说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其实就是大哥,娘为了一己之私,亲手害死了他娘。
"让他进来吧。"都找到这了,也不可能避而不见,即便无脸也是要见的,况且,她还有事要处理。
樊伯牙看了看这屋子,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到清兰山庄,果然是个不错的地方,到处是芳香,幽静而雅致。
"大哥,坐吧,爹…"不管娘如何说,爹如何偏心男子,可这些年,对她的特别,也是众姐妹中独一无二的。
"离开皇城回家了,大夫人…入狱了。"樊伯牙很知道,知道她想知道什么,干脆说明白,免得她一个个问,还难以启齿。
这个妹子,一向骄傲,二次恩考已经结束了,她也并未参加,想必,就不会再趟那趟浑水了。
"这是娘留给我的东西,大哥,交给你了,往后,千机阁与我再无半点关系,我想留在这里。"将名册交给樊云龙,这个她留着是可以兴风作浪一番,布置的好,或许还真能成些什么事,可是她有些累了。
而且,她和娘不一样,她想要的,确实一直未变,可她不想成为娘那样子,端庄的背后,是蝇营狗苟。
接过名册的一瞬间,樊伯牙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到底,璇玑还是没忘初心,如此,他便放心了,这样对她,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或许今后,她反而会活的更加精彩些。
或许,这就是因祸得福吧,他此刻是真心替璇玑高兴,一个人,最难得是把握住自己的初心,而她做到了。
"大哥,还有件事,或许不该说,但是,我想,你有权知道,你娘…"
"别说了,既已是过往,何必再说,我娘都去了这么多年了,璇玑,好好过你以后的日子,大哥曾跟你说过,天高海阔,你不该那样活的。"
璇玑怔怔看着樊伯牙…大哥他都知道?那他为何…怪不得,他待她始终和暖春那丫头有些区别,是因为她娘…
"别想了,你如今这样,大哥也放心了,城中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这就回去了,若有什么事,随时来找,千机阁的事,不管也好。"他娘如何死的,他爹比他更早知道,既然作为丈夫的一直不开口,他还能说什么。
所以这些年,他们子不像子,父不像父的相处着,不过因为那点血脉罢了。
不过,他娘亲的仇,他会找大夫人,而不是璇玑,璇玑无辜。
"大哥,我能见她最后一面吗?"她想告诉她,她错了。大哥能知道,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娘,不懂珍惜,一个男人,要爱到什么地步,才会对杀妻之处隐忍不发。
樊云龙低头,人已入了天牢,想见并不容易,但这是璇玑的唯一要求,他会尽量帮一帮,"等我消息吧。"
"好,若为难,就罢了。"
樊云龙求情,秦玥玺首肯了,再看她交上的名册,叹了口气,让她见最后一面吧,身为子女,无错。
再说,也不怕他们生变,这天牢还真不是一般的地方。
璇玑从天牢出来,天牢内,叶碗兰一言不发,再无之前的端庄姿态,靠在牢房的墙壁上,了无生趣。
"别送了,清兰山庄你也知道在那,得空了就过来看看,不过,估计你也忙的不行。"璇玑坐在马背上,看着一路送出城的暖春,笑着催她回去。
"自己小心。"暖春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向来不太会安慰人。
璇玑回身,目光一抹皮意,"听说,那位皇后有位为你撮合,对方好像是个不错的人,如何,动心了吗?"
"浑说什么!"暖春一脸羞红,前几天,恩科二考成绩刚才来,那家伙就让人稍话进宫,弄的她又被逗弄了好几天。
"好好珍惜,她看中的人,约莫是不错的,走了!"说完,已打马扬鞭而去。
这个皇城与她再无瓜葛,她有她自己要过的日子,她不能跟娘一样,她要她的骄傲,她依然仰慕那位高高在上的人,可是,她不必不择手段的与他一起。
她只要看着就好,看他繁花似锦。
璇玑好像变了些,不过这样的她更让人喜欢,也更让她放心了,暖春对着背影挥了挥手,调转马身往城里走去。
眼看入秋了,恩科还在继续,到了贡生考,人已少了许多了,留下的,多少都是一方才子。
而唯一剩下的女考生就是韩揽月,格外引人瞩目,而且过五关斩六将的,贡生考也过来,这可就是天子门生了。
贡考过后,马上就是殿试,这殿试可就要出三甲了,武举那边,也差不多了。
至于那观测天象的月景明,也是颇为顺利,让人渐渐心服口服,这天鉴司自然也在筹备中了。
"田有使免去官职,流放云州,这工部的事,的赶紧找个得力的顶上,眼下这建都的事正在紧要关头,不能因为工部衔接不上而出什么乱子。"近日,秦玥玺颇为头疼的就是这事。
入秋了,也有了些许凉意,从田有使罢免到现在,也过了近个把月了,这事确实该有个头绪了,这入秋后,有些地方的防汛工事也该操办了。
"那就朝议看着办吧,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先顶着用用,一部的尚书,还是的慎重的。"一下还真没合适的人选,年纪太轻,又怕朝中上下,多有非议。
"朕现在肯不得殿试提前,先启用些新人,好让老的往上挪一挪。"合适的人选是有几个,但是当一部尚书还是有些过早了。
比如娄久葛,他在工部呆过一段时间,兵部现在有阿洵,基本无大碍,他到是可以挪动一下,但是年纪实在不够…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咱们和大锦都要一步步过去的。"
"恩,怎么样,这几天胃口好些没。"摸着稍微有一点点鼓起的肚子,如今已是三个月了,那是不是他不用再忍着了。
"好多了,这家伙长的可真快。"说到孩子,青锦多了些软和的笑意。
好多了,他看着气色也不错,那晚上是不是可以…他可是委屈的忍了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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