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说清楚?青锦颇为头疼!
"你先松开,我们出去走走。"当着宫人的面,这斯总不好动手动脚,其实,是有点心虚吧。
"今天不说清楚,哪也不去。"秦玥玺的脾气上来了,寸步不让,这事,事关重大,后半辈子的事,不能由着她。
青锦悠悠叹了口气,低头轻声而道:"阿玺,我慢慢说与你听,陪我走走可好?"春日正好,沐浴春光,听闻皇宫的御花园春天百花齐放,有他作陪,不如看看。
听她软语,秦玥玺的坚持立刻崩塌,小心松开,生怕跑了似的,抓着她的手,"走,正好,花儿都开了,你素来喜春,咱们去看看。"
皇上与锦王要游园子,宫人们收到消息,兴奋不已,后宫除了几位老太妃,也没什么人,这宫里的园子就是打理的再好,也少有人问津,这回,可算不负春光。
杨喜知道两人想独处,又喜清静,让宫人们远远伺候着,自己也落下几步之遥,园子里早就安排妥当了,选了最好的地方,布置了榻椅,走累了,可以歇歇。
春光明媚,白花争春,枝头吐蕊,一派盎然生机,一路花香与青草的芳香,沁人心脾,许久,没有这样,享受时光了。
"阿玺,那朵花儿开的不错。"青锦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指着前方一朵浅色的花,开的硕大,娇艳欲滴,迎风摇曳。
她素来对花花草草知之甚少,算是个没什么雅趣的,这千娇百媚的,却叫不上几个名字来,瞅着,都好。
秦玥玺作势就要去摘,青锦拉着,"由它开败,都是岁月。"何必惊扰了,这折花闻香的风流雅事,就罢了。
看着前面一拉一扯的两人,真是般配啊,看的杨喜脸都笑的跟花儿似的,也是一脸春光,心里连连道:"春可正好!"
"走,坐会去,备了吃食。"知道她最喜什么。
也好,坐在这着,心情愉悦,"阿玺,我曾说过,与你说个故事,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不如说与你听。"
"《归来问》我听闻了,阿锦,你且说,我且听。"看着她做好,自己才转身坐下。
"杨喜,忙去吧,这暂时不用伺候!"秦玥玺挥退宫人,顺手拿起茶壶,替青锦倒了杯。
那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四溢,看着前面的满园春色,彩蝶翩飞,故事,已不用她再做太多复述,想必都耳熟能详了。
"阿玺,你相信今生来世吗?"这世上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端看信与不信,这斯,认真说起来,于她而言,就是个后生,若是知道…
明显感觉今天的她有些不对劲,"这世上,总有些奇怪之事,端看是什么了。"其实隐约有些明白了,只是想亲耳听听。
"闵玄天,就是我,而我就是闵玄天,从我出生时,我便记着一切。"这具身体,只有二十多载的岁月,可是,这心里,已是三百来年的沧海桑田。
有些老了…
秦玥玺听后,久久,眉头一松,是啊,该是这样,才解释的通,她身上那种厚重的古朴之气从何而来,还有,白家如何能教养的出,这样一个阿锦。
匪夷所思,却又事实如此。
三百多年前,该是何等峥嵘岁月,她横刀立马,沙场征战,胸怀大志,最后徒留遗憾,怪不得,她心心念念,江山天下。
可是,正如她所说,既相遇,便相惜,上苍既让她来到这里,那么,这里就终将是她的归处,而过往,只能是过往。
他的阿锦,从三百多年前而来,以前的岁月他无缘参与,以后的光阴,他定然好好惜之。
"闵玄天也好,白青锦也罢,都是你。"所以,这不是理由,也休想成为理由。
都是我吗?青锦听后,静看眼前风景,"阿玺,我不为后。"他应该明白。
"阿锦,你会是大锦的元后,也会是大锦独一无二的锦王,朕这一生,身侧所站的人,只会是阿锦一个,再无他人。"
"后宫虚设,朝臣非议,如何?"
"朕的江山,朕做主。"
"世家大族,功勋权贵,如何平衡?"
"本就是政事,何需后院来平!"
"古往今来,后不干政。"
"他后不论,朕的元后可以!"阿锦可以。
"阻碍太多,举步维艰。"
"借阿锦的话,遇不平挥刀踏之,不破不立。"
"祖宗规矩,世道礼法,难!"
"规矩人定,总有一天,咱们也会成为祖宗,至于世道,礼法,本就因人而异。"任由后人评说。
"胡闹!"他可知,他要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孤君霸王,霸君雄主,古来难存啊,这不是为君之常道,可一旦走通,也是千古一帝。
不胡闹,没媳妇,谁让他的女人值得,谁让他的女人,非如此,求不得。
有些心动,可是怎忍拖累于他,他该是一代明君,她若能治好,便罢,治不好,这匆匆几年的光阴,何苦来载。
"阿锦,岁月难敌,能存一天,便与你相携一天。"所以,这辈子,无法自拔,亦不想抽身,所以,阿锦,你休想撒手,不管什么原因。
都说春光迷眼,果然是,能存一天,便相携一天吗?原来,时间情爱之事,确实有些灼人,让人流连不舍。
"我不管往后,只我在一天,便只我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过于残忍,她所求务实,她在,他便只能她一人,她去,她便放手,任他飞,如此,人生,才不相负。
青锦侧身,隔着一臂之距,眸光带笑,带了几分霸道与少见的女儿娇俏。
此生只你一人,阿锦,你已入骨入心。
"不敢不从。"秦玥玺伸出手,这就是她的元后。
青锦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这一次,心甘情愿,春,当真挺好,鸟语花香,人也何其美好。
"阿锦,朝堂之事,放心。"那些人如何想,他都清楚,可是他绝不会任人摆布。
"好!"
"走走去。"一颗心,总算安下来,其实,对她,他真的没有把握,这女人,犟起来,怕是这天地下也没人说服的了。
上辈子的委屈,他不在,这辈子,定让她心想事成,一生安泰,江山已定,其他的交给他,不过,封后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这后宫也该有个主人了。
两人继续踏步院中,只是气氛明显变了许多。
青锦心中叹气,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到她这,怎么就反过来了,寒疾之事,暂时不告诉他吧,眼下,太多事等着他去忙了。
"对了,战事停了,恩科也要开考了,今年会比较热闹。"秦玥拨开前面的枝条,朝中现在,确认,几年征战,恩科不开,也耽误着一批有志之士,再有,而今是天下莘莘学子,和以往大不相同。
青锦笑笑,恩科只是一项,"定都,定律,定编,那一项都耽搁不得,开国之君,可不好当。"只怕会比当初登基时还要累。
"的确,所以阿锦,是不是时常到宫中来陪陪朕?"哀兵之策,只要管用,这脸面的事,算不得事。
"好说!"不过,她也有些事要忙,起码,等好生睡上几日。
不好也没关系,锦王府近,他就过去也行,"明日估计会有一日的议政,你若想睡,就不必来了。"
她是锦王,手握重兵,今日登台,更是定权,千岁之尊,本不该缺席开国首议,明日再说吧。
"走,咱们去你的新府看看,说不定,有些人已经久等了。"王府开府,这种热闹自然少不了,他将人拖在这,目的也达到了,该放回去了,否则,真让客人等急了。
青锦对这些是真不太懂,所以不知,可是锦王府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连黎叔都有些手忙脚乱。
送礼的一波接一波,谁没明确开府,也未确定设宴时间,可是人不到,礼先来,总是没错的,更有等不及的,比如荣王一群,拖家带口,都上门等着了。
扑了个空,也不见回,皇上再怎么急切,今日也不会将人留宿宫中,总会送回来的,他们就等等。
青雨几年未回,几日不曾安睡的蔡氏早就在门口守着了,闺女一去几年,那是上战场,可不是去别的地方,做娘的,担惊受怕不用说,日日求老天保佑。
终于盼着人回来了,模样更俊了,就是这闺女怎么感觉不是自家的了,说话不再细声细气,走路大步流星的,胆也大了,是太大了,竟…带了个男人回来。
蔡氏用了多大的定力,才稳住心神,白家上下,也是面面相俱,只能礼貌的点头,就是表情有些…僵硬。
今生,本就不动逢场作戏那一套,反正青雨让他喊人,他就喊人,让他干嘛就干嘛,来时,还带了一马车的东西,这就是见长辈啊?
"死丫头,你给娘说清楚,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盼回个闺女,接过,当真给她惊喜过头了,这大姑娘,自己带个男人上门,好说不好听,不对,根本就是难听。
青雨看着娘,又是安慰,又是安抚,"娘,他叫今生,是皇上跟前的御前待刀侍卫…大姐,让我…带回来给你和祖母见见…"
搬出大姐,起码娘会少些啰嗦。
果然,一听是请青锦让带回来的,蔡氏脸色就变了,"怎么不早说,皇上跟前的人,你们两个丫头,赶紧去,让叔伯们招呼一下,娘一会就来。"手忙脚乱啊!
两个小女儿红着脸,立刻出去,正好,去看看未来姐夫。
"叫什么来着?家是哪里的啊?"蔡氏立刻刨根问底,这都让带回来了,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女儿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定下了,这做娘的心情复杂不已。
青雨路上就打好腹稿了,回答的清楚明白,母女两又是一番深谈,才迟迟出去,今生哪里见过这阵仗,感觉自己被一群人围观。
但是青雨交代了,笑,问什么答什么,给茶就喝...
四房,五房,看着那些个礼,说不羡慕那是假的,皇上跟前的人,这雨丫头,到底是得了她姐姐的青睐,带在跟前,本来就长脸,还学了那些本事,如今,看来又是一门好亲事。
不过,这公子,好像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更不是什么贵家公子,又稍微平衡了些,以白家现在的行情,将来,他们的女儿,也能寻门好亲事。
再有,家里爷们,再三交代,对二房,对大方,要恭着敬着,对锦王更是要但当菩萨供着,白家有今天,她们跟着沾光,心里也还算明白。
可是,女人这攀比的心思,总是免不了的。
只有大夫人,端坐不语,她现在,是一品诰命夫人,不能与她们一般见识,两个女儿至今未说亲,就是等着,说个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