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楼提口不动弹的谢赫，约翰叹了口气道：“行吧，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希望，我看到了希望。我原本对这个见鬼的世界不报任何希望。你也知道，腐败，背叛，冷漠还有自私自利等等，你所知道的人性之恶我都见识过。

“我一直都认为人类毁灭了挺好，这对世界上的其他生物而言是一种解脱。直到我碰上了一个奇怪的家伙。那人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着话，约翰走到了楼梯口，“你是打算站着等我把话说完，还是我们一边说，一边走？”

谢赫继续朝前带路，他的步子不紧不慢，以保持合适的距离方便听约翰说话。

“那疯子改变了我的想法。他让我觉得这世界或许没那么操蛋，至少还有像他这样的人还在努力。所以，我打算帮他一把。就算失败了，也对我没什么损失。我的生活早就等同于一坨屎了，还能比这更糟？”

“真有趣。”谢赫趁约翰停顿的时候插话说，“我倒是很有兴趣见见那个让你改变了注意的人。那么说，救下老巴蒂对他有好处？”

“当然，那家伙可有这宽广的人脉，经管在魔法部没了什么实权，但影响依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现在，还有他还有不少忠心的拥趸想要将他推上部长的位置。”

谢赫点点头，“一场政治游戏，你想要在魔法部找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老巴蒂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正是如此。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魔宴教团在这搞什么？”

就在谢赫想要开口的时候，一个巫师快步走到了他身边，那巫师警惕地瞧了约翰一眼。

“说吧，他不是外人。”

得到了自己上司的同意后，那巫师开口道：“他们介入了，平衡正在被打破。麻瓜们快要撑不住了。”

“那么快吗？”谢赫感到有些意外。

那巫师的脸上也是无奈，他回话道：“需要我们去帮忙吗？”

“去吧，想办法暂时拖住他们。但别和他们正面起冲突。”

“我明白了。”那巫师点点头，转而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安排在医院附近的眼线来汇报，镇医院被毁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约翰脸色一沉，“你他妈说什么？”他快步走到了那巫师跟前，“镇医院毁了？”

可怜的巫师被吓了一跳，他退后了几步，面色凝重，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腰间的魔杖。

“冷静点，约翰。”谢赫横在了两人之间，“有幸存者吗？”

“有，缇娜正带他们来这的路上。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男的应该是小镇的治安官——马丁·斯科特尔。女的不清楚，但听说应该是来自大家族的。”

“大家族……”约翰自言自语道，“艾丽，艾丽·沙菲克。她还活着，太好了。”他抬起头看向巫师，又问道：“就只有两人吗？有没有一个东方人？”

报信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东方人。”

一旁的谢赫像是抓到了什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接着出声提醒道：“约翰，我们该走了。是时候让魔法部介入了。”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学校操场时，谢赫从长袍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的玻璃器皿说道：“这个，这就是魔宴教团在镇上所做的事情。”

约翰眯起眼睛看向了那个玻璃器皿，它大概有一只手掌那么大，里头有一块长满触须的肉瘤状东西，这玩意就像一颗长满绒毛的心脏，还是活着的心脏。

它强而有力的跳动着，而那些触须则在左右摆动，像是在寻找一个可控它侵占的目标。

约翰收回目光，拿出酒壶喝了一口，“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他们称之为神之馈赠。”谢赫一边往前而行，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玻璃器皿，“我想你应该知道红色糖果。”

见约翰点点头，谢赫便继续道：“他们用红色糖果来激发那些还未觉醒的神子，然后将其供奉给神明以求得馈赠。”

“那么，只要把这东西融入体内就能飞升了？”

“不是，他们还差一些东西。这玩意对普通人而言就是毒药，融合完成后，那些人都会失去理智，成为不折不扣的怪物。

“只有极少数人能够承受的住融合，并且压制住变异，但即便是这样还远远不够。因为变异还在慢慢继续，他们需要不断服用解药才能维持理智和人形。

“而那些所谓的解药……”

“是人对吗？”约翰接过话说，“他们在食用同类。”

“确切的说，不能称为同类，在融合成功后，他们便不再是人类了。”

约翰皱皱眉头，跟着谢赫走进了一座钟楼，“我一直以为那些失踪的人是被尖啸者掳走成为它的食物。”

“哈哈，一部分是的，但不可能是全部。我和你说过，那畜生现在很饥饿，他们让它去捕猎，猎物一部分用于研究，一部分用于食用。不单单是雷文斯卡村，他们在全国各地捕猎，然后送来。”

“我有听说，这些人在和无形教会合作，立志于创造出一具完美肉体，一具能够穿越梦境之地的肉体。”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混乱的原因。融合仅仅是第一步，魔宴的更高层不是白痴。他们知道仅仅依靠这种东西还无法承受梦境的污染。

“在大献祭降临前，他们必须找到能够在神明降临于世后存活下去的办法。而不是和我们这些凡人一样悲惨的凋零。所以一具完美的肉身是很有必要的。

“我想你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最开始，只是红色糖果，用来激发和筛选必要的成员，在他们通过考验后，再进行融合。”

约翰插话道：“另一道筛选和考验。”

“没错，最后等待肉身完成的那一天，他们便可以步入新世界。”

缸中之脑。约翰不知为何想起了赫伯特·韦斯特的话，在经历了重重筛选之后，活下的人在精神上都已经足够强大，他们所差的就是一具肉身。

“约翰。”谢赫站在钟楼之上，眺望着镇中的方向，那里正不断闪起光亮，这些光芒或许是火药，或许是魔法，“请吧。”

约翰举起手中的黑色魔杖，轻念咒语，一道光芒射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