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呼吸间,邢泽思考了许多。他有足够的能力再施展一次幻影显形逃离这里,没必要和这一帮不认识的人葬送与此。
是啊,他够仁义至尽了,他还想活下去,然后找到回到地球的办法,还要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但,列车里孩子们绝望的面庞却在心间萦绕。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或许永远也成为不了一个优秀的侦探,他被太多世俗道德所捆绑。
邢泽把列车长交给了雷科,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来引开它,你们趁机去车里。”
这话让一向冷静的伊德温也拧起了眉头,她尖声叫道:“你这是在自杀。”
“有时间质疑我,倒不如快些走。”邢泽催促了一句。
雷科接过了列车长,难得一板正经说道:“他说得没错,伊德温,我们得走了,那家伙过来了。”
“该死!”女学者咒骂一句,扛过了列车长大部分的重量,“那杂种是智慧生物,它一定会选容易下手的目标。”
邢泽挥了挥自己的魔杖,嘴角微扬:“放心,它有足够的理由来找我。”
诺弗·刻被炸掉了一条腿,大半个脸,半边身子,淡蓝色的血液从那些狰狞的伤口不断流出。它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公牛,直奔邢泽而去,丝毫都没有理睬伊德温和雷科。
邢泽同样在奔跑,他在心中祈祷着求救信号已经发出,那位传说中的巫师能够赶来施展援手。他感觉脚下土地的振幅越来越强烈,怪物接近了,它想要夺回自己的魔力。
他跑上了一个小坡,体力已到了极限,失去了魔法保护,他不可能在雪地上跑太远。
风雪渐止,天上的乌云正在散去,年轻的巫师念起咒语,将魔杖吸取的庞大魔力化作红色光芒射向了怪物。
……
清晨,麦格教授心事重重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沿长廊而行,在经过中央庭院时止住了脚步。
教会的人!她心中厌恶地叫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庭院中,几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牧师正在给昨夜脱险的学生做检查。各个岔路口都站着身穿灰袍的修士,他们严阵以待,手持陨铁打造的各色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庭院上空还盘旋着两名傲罗,他们紧握魔杖,脸上的神色同样称不上好。
“瞧啊,那些白袍子和灰袍子都快把这当自己家了!”教授恼火地嘀咕了一句,转身继续往前。霍格沃茨设置了反幻影显形咒,所以她不得不步行前往校长室,这其中漫长的路程可以让她思考很多事情。
她最先想起的是孩子们脸上绝望和惊恐的神色,那是她在打开列车门后所看到的第一个景象。接着,她回忆起了雪地上的扭曲尸体,还有尸体脸上诡异的笑容。
然后她又琢磨了会从列车长巴尔克狂乱呢喃中提及的怪物和四号车厢的两名死者,其中一名是通缉犯。另一名,根据工作人员说,他先前是列车上的机械工。
最后,她又把思绪转回到了教会上,她不清楚那些人是何时到的,昨晚上事情让霍格沃茨的老师们都忙坏了。
他们先把乘客和学生转移到了新雷文斯卡村,姗姗来迟的魔法部职员接手了后续的工作,是啊,他们总是姗姗来迟。
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盘问之后,孩子们才被送到霍格沃茨。事情当然还没完,魔法部别的不行,但在繁文缛节方面堪称大师,他们派人封锁了学校,打算做进一步的详细调查。
她记得自己是在凌晨两点回到办公室的,魔法部要求前往现场的教师都写一份关于现场的详细报告,不过在提笔后的十分钟她便睡了过去,教会或许就是在那会进入学校的。
长廊走到了尽头,麦格教授将思索拉回,因为她需要做个简单的选择。
从中央塔走,进入天文台,再行过吊桥就会到格兰芬多塔楼,随后乘坐旋转楼梯就能抵达校长室。或者从拉文克拉塔楼走,过石桥,由四方院乘坐旋转楼梯去往校长室。
但不管选那条路,都需要走上好一会,麦格教授时常会质疑自己当初为什么把办公室选定在此,这离教学区和校长室都太远了。
何况她也不再年轻,甚至连通宵一晚上都成了问题。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虎斑猫。接着轻盈得跳上了通往黑塔的台阶,她知道一条通往教学区的捷径,不过只限猫咪。
早上八点二十三分,麦格教授确认了下时间,邓布利多喜欢更换校长室的密码,有时甚至会在一天内的各个时段更换。
“柠檬雪糕。”她说出正确的密码,石兽开始缓缓旋转,教授信步登上了出现的台阶。
校长室里并非邓布利多一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麦格教授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早上好,教授。”邓布利多冲她打了个招呼,双眼中透着疲惫。显然他也是一夜未眠。
“称不上是个令人高兴的早晨。”麦格教授抱怨说,“学校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放轻松点。”邓布利多平静地劝道,“他们只是在做本职工作。”
麦格教授皱皱眉头,说:“孩子们昨晚上够受了的,没必要再受罪。魔法部的人不是都检查过了嘛,何况那怪物没有接近火车。”
“这事我们应该谨慎对待。”站在阴影中的斯内普插了一句。
“我以为你讨厌教会的人,斯内普教授?”
“我讨厌教会,十分!”斯内普肯定道,“不过,比起魔法部,他们的检测手段更为精准和高效。”
“这点我同意。”麦格教授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邓布利多,“说起魔法部,搜救队有消息了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校长站起身子走向了窗户,“他们甚至连那怪物的尸体都还没找着。”
“是吗?”麦格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我猜如果那个引开怪物的年轻人是个白皮肤,他们会再卖力些。但不管怎么说,邓布利多,他也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更别说他这次是来担任讲师的。”
“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教授。”邓布利多的视线一直都在窗外游荡,就像外面有天大的稀奇事似的,“我当然知道,信使都派出去了吗?”
“是的,都派出去了。”斯内普回道。
邓布利多这才收回了目光,说:“麦格教授,还是安心等猫头鹰的消息吧,如果那个勇敢的年轻人还活着,它们会找到他的。”
“这可不行。”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我打算亲自去找他。别再拿搜救队搪塞我了,邓布利多,我给过他们机会了,他们搜了大半个晚上,瞧瞧他们得到了什么?”
“不,教授。”邓布利多摆摆手,“学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
“看在梅林的份上,邓布利多。是我写信让他来的,如果我不写信,他压根就不会坐上那趟火列车。”
“你不该因此自责,教授,他做了任何一名正直的人都会做的事情。”
“至少让我找回他的尸体。”
“原谅我不能答应你,亲爱的教授,眼下还有另外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