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伸了伸腿,好让冰冷的鞋尖尽可能地靠近炉火,橙黄明亮的火焰贪婪地舔舐干燥的木材。
“越来越冷了。”他抱怨一句,把身子缩进沙发,盯着炉火出神。
班森的笔记被一种特有的符号进行了加密,这是他和伊德温的祖父发明的加密方式,常用于两人的信件来往。
在经历了赛文河谷一战后,他最先被送去了圣芒戈救治,后来又转到了研究国际魔法研究院。
凭借他自身强大的意志,又或者是仇恨与不甘,在加上伊德温祖父的帮助,班森成功摆脱了梦境的污染。
然后他们就成了朋友,确切的说是合作关系,班森提供给伊德温祖父关于梦境的资料和讯息,后者则进行筛选和研究。
为了不让信息泄露,两人发明了这种特殊的加密,只有拥有对照本的人才能解开笔记中的内容。
很显然,邢泽再一次被当成了剑,明晃晃,亮闪闪的宝剑。他拥有开启大门的钥匙,但真正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笔记和伊德温祖父留下的对照本。
所以邢泽和两位临时队友达成了协议,他们可以抄录笔记——每次一部分,每周一次——然后带走破译。这样一来,即便是其中一方被抓,他们也不会损失太多。
炉边的黑猫伸了一个懒腰,邢泽收回了自己的脚。正义?他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正义吗?
但不管怎么说,即便班森不把他扯着这些破事,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黑猫跳上了他的膝盖。
“只要有你在,我就免不了操心这些事。对吧,老伙计?”邢泽伸手挠着黑猫的脑袋,后者惬意地发出了轱辘声。
比起自己一个人单干,至少老头还给自己留下了不少东西——能够方便调查梦境的职务,免费的房子,算不上多但足够安稳过日的收入。
这至少比白手起家要好上太多,虽然这些都是班森和他谈判的筹码。
“我不感谢他,但也不恨他。”邢泽看了眼波奇,家养小精灵看完了那块记录水晶,“尽管他骗了我,但也给我不少帮助。”
家养小精灵拿着水晶走到了邢泽身边,“老主人不是坏人,他只是……”
“我相信他不是。”邢泽摆摆手,“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是不会和死者去争辩对错的。现在,我们需要破译他的笔记,好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想干嘛。
“哦,不,留着水晶吧,波奇。如果你想他了,可以拿出来看看。没事,重要的是藏在壁炉里的笔记,而不是水晶。”
家养小精灵感激地把水晶藏进了自己破烂衬衫的衣袋中,他开口问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小主人?”
“我不知道。”邢泽用手轻抚着黑猫,“今天晚上要处理的东西在有点多。我需要时间消化和整理,我还得确认信息的真假,以确保他们不是在骗我。”
听到这话,波奇不解地问道:“可是,小主人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们可以破译老主人的笔记了吗?”
“暂缓之计,波奇,暂缓之计。那本笔记的厚度不亚于《魔法史》,足够让他们忙活一阵了。”
于此同时,我得想办法获得更多的信息。邢泽心想。黑猫抬起头看向了邢泽,竖状的瞳孔紧缩了下。
“别慌,老伙计。”邢泽低声道,“非常时期就得采用非常手段。忍气吞声的时代过去了,是时候用拳头打开真相的大门了。”
……
一个星期后,十一月末,天气越发变得寒冷。
霍格沃茨拥有魔法能量供能,使得各个教室都温暖如春,但一些开放式的走廊,过道还有廊桥还是寒风瑟瑟。
学校的师生们都换上了厚实的冬衣,邢泽也不例外。
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和原来世界的母亲一样,总是会在天气变动的时候寄给他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这是你这星期的第三个包裹了。”布巴吉教授捧着一杯热可可,饶有兴趣地看着邢泽。
邢泽从包裹里扯出一条宽大的黑白相间的毛线围巾,不禁皱了皱眉头。
“哦,多有爱。”布巴吉教授笑了起来,“是你母亲织的吗?”
邢泽拉起了在围巾上的标牌。
“好吧,这也算是一种心意。”教授改口道。
“可我从不用围巾。”邢泽把东西收进了戒指中,“她明明知道,但每隔几年都会送我一条。”
在这一点上,两个世界的母亲如出一辙。
“这怨不得她。”本插话进来,“要知道,我祖母,即便是现在,每年圣诞节都会给我寄她亲手织的毛衣,而且大多还是草绿色的。
“她是位虔诚的凯尔特女巫,相信新生的槲寄生能够带来好运,所以很喜欢绿色。可我不喜欢,谁喜欢如此单一的颜色,我又不是爱尔兰人。”
“绿色保佑你,兄弟!”邢泽举起茶杯高喊一句。
本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皱眉质疑道:“为什么你的祝福听起来那么古怪?”
邢泽看了眼手表,起身拍了拍本的肩膀说:“别那么多疑。这是美好的祝福。”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快步朝着教学区走去。
那是一条偏僻的过道,没有多少学生会选择从这边走,除非他们不得去上黑魔法防御课。
通常来说,艾丽·沙菲克会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她会停留十来分钟来解答学生的一些问题。
而今天也不例外,此外,巴罗·福利会在这十分钟内赶到此地。
如果是从魔咒课教室来,他将花费八分钟左右。如果是从魔咒学办公室来,则只需五分钟左右。这是邢泽近日来观察后的结果。
在人影出现的时候,邢泽看了看手表,这次巴罗·福利花了五分钟,显然他今天早上没有课。
如果有人说巴罗·福利像一条狗,邢泽不会反对,这个比喻很贴切,也十分形象。
在他看见邢泽的那一刻,原本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护花使者如猛犬般冲到了邢泽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