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出帐篷的那一刻,他看见金面具从另一个出口逃了出去。
魔法阵里的女妖也试图逃离,但黑魔法的反噬已经到来,她被卷入了魔力漩涡之中,在凄厉的叫声中化作了灰烬。
漩涡摧毁了帐篷,逃出来的艾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立即挥动魔杖开始引导狂暴的魔力。
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漩涡之中跳出,带着野兽般的咆哮扑向了艾丽。
邢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手,蓝喙脱手而出,在艾丽面前形成了一堵小型的石墙。
那怪物的利爪在石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爪印,它跳在了一旁,站直身子,膨胀的上半身不但挤破了长袍,还挤破了它的皮肤,血淋淋的肌肉裸露在外,让人不敢直视。
不知是谁尖叫一声,人群终于有了反应,他们开始连滚带爬地逃离此地。
慌乱之中,有人踢倒了一筐苹果,一条鲱鱼飞上了天空,各种稀奇的小玩意洒了一地。
孩子在哭闹,女人发出高分贝的尖叫,男人咒骂不已。
商人们咆哮着努力挽回自己的货物,小偷们趁乱偷窃,负责维持秩序的教师们开始舞动魔杖。
但这一切都和邢泽无关,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只怪物,怪物也在盯着他。
怪物低吼一声,如野狗般跳了起来,邢泽的法术也准备就绪,但一柄长枪破空而来,精准地穿透了怪物的脖子,将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它挣扎咆哮起来,试图用手拔出长枪,但长枪接连而来,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一直到了第六根,邓布利多才走了到邢泽跟前。
老巫师继续挥动魔杖,在怪物周围建立了一道屏障,随后另一只手轻轻一捏,珀克斯长枪瞬间爆炸。屏障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和飞溅的血肉。
然后,他转身开始帮助艾丽稳定起魔力漩涡来。
一同跟来的本在看见地上那只被炸的稀巴烂的怪物后惊呼了一声。
“见鬼,那是什么玩意?”他一边抽出魔杖帮忙疏导人群,一边问道,
“起初是个巫师,然后变成了怪物,现在……正如你所见的那样。”邢泽回道,用漂浮咒将一个偷偷摸摸的男人给浮了起来。
由于邓布利多的及时援助,现场很快就被稳定下来,魁地奇比赛继续,但场外的聚会被迫取消。
商人和游客们不满地被集中在大广场,等待着魔法部的盘问和检查。
邓布利多让邢泽和艾丽去他办公室等着,他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艾丽的魔力消耗有些严重,就先去了学校医务室进行简单的治疗。
所以,邢泽便一人朝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途中他一直都在琢磨整件事情。
那个逃走的巫师极有可能就是杰米·埃弗里,这些人耗费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杀死哈利·波特?夺取魔法石?
但这也太奇怪了,尽管食死徒多数都是疯子,种族主义者,反社会暴徒等等,可至少在行动方面该有一个统一的目标。
从最初的列车袭击,然后是翻倒巷的傲罗失踪,滚油帮的人口倒卖,再是现在破坏魁地奇比赛。
这些人的行动就像是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的疯子,想到一出是一出,他们到底要干嘛?
在思考中,他阴差阳错地走错了道,霍格沃茨内部的走道和长廊实在是太像。
他们真应该做些指路牌。邢泽心中抱怨道,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静寂的走廊中只有他一人。
突然间一阵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邢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背靠墙壁缓缓坐了下去。
寒冷从墙壁和地板而来,透过衣物刺激着他皮肤,错综复杂的事情和各种隐藏的秘密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感到疲惫。
蓝喙化作黑猫不安地在他跟前徘徊。
“我们谈谈吧,朋友。”邢泽伸出手,黑猫自觉地靠了过来,“我们真的需要谈谈,不用担心,你用不着说话。
“他们说沉默是金,可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都需要说话。或许是和朋友,或许是和自己,或许是和空气。
“有人夸夸其谈,有人小声嘀咕,有人在心里默念。但不管怎样,人需要说话。所以,我也要。虽然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被称为人。
“你一定想问我要谈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要说,而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说想念家,你信吗?我觉得你大概不会相信。
“但这儿的确不是我的家。我怀念我自己的房间,那里有一张小床,边上是一个和书架连在一起的衣橱柜,它很实用,也很耐用,从我出生那会就在那儿了。
“我也想念家人。尤其是我的母亲,尽管我和她总是针锋相对。她是有个聪明有见解的女性,教会了我很多。”
黑猫轻轻叫了几声。
“不,她没教我怎么调查,也没教我怎么打架。那都是我自学的。但她教会了我世间的险恶,教会了我人间的悲凉,还教会了我要保持善心。
“我担心我的家人,但这无济于事,对吗?我找到了你,然后你把我送到这了。或许在我穿越的时候,我的存在就已消失。如果是这样,那我得感谢你。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得回去。这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你知道的,我的家不在这。”
说到这,邢泽闭上了眼睛,黑猫又发出了几声低鸣。
“不,没事,朋友。我很好。”邢泽喃喃道,“很好。”
黑猫离开了邢泽的手掌,跳上了一旁废弃教室的窗台,它扭过头叫了一声,然后从半掩的窗户中钻了进去。
邢泽叹了口气气,无奈地站起身。那间教室的门并没有锁,他推门进去,看见了那面气派但又诡异的镜子。
啊哈,厄里斯魔镜。邢泽在心中叫道,他不相信命运,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巧合,不管是特里劳妮的预言,还是眼前的厄里斯魔镜。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呢?”
他走近镜子,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外套和白色长裙的女孩,正如照片里的那样。就算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依旧记得每一个细节。
“我真没想到,还能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邢泽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镜面上,思绪波澜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