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十二品青莲啊。"

林凡低着头，看着先天三昧火变化的火麒麟跟个流氓一样围绕着那株三寸青莲蹭过来蹭过去，试图再次得到那三寸青莲吐出的青色烟云，立刻就知道这三寸青莲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三十六种先天之物中的先天十二品青莲。

除了那传说中的先天之物先天十二品青莲之外，恐怕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引得先天三昧火变化的火麒麟如此兴奋了。

前世里就算证道成功，成就神主也没有得到过的先天之物，现在却好像不要钱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入他手中，但林凡却并不如何感到高兴，一来不管是先天三昧火还是眼前的先天十二品青莲。

虽然珍贵，但目前以他的修为实力，并没有太多可以利用的地方。基本上可以说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便是得到再多，对于他目前的修为境界而言，也没有太多的好处。

二来只要想到不管是先天三昧火还是这先天十二品青莲之所以会如此轻松的落在他的手中，其实都是因为他掠夺继承了属于另外一个他的遗产，这就让林凡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呵呵。小说话本里那些主角们都是抢夺别人的造化奇遇来成就自己，我倒好，直接掠夺属于自己的造化奇遇吗？用另一个世界我的死亡来成就自己吗？"

林凡沉默不语，伸手一抓，看着那先天十二品青莲并不抗拒，颇为亲近的落入他的掌心之中，与先天三昧火变化的火麒麟相映成辉，甚至还能够感知到先天十二品青莲中残留的属于他的气息。

心中就不免升起一个恐怖的想法，"或者说这才是修行到最后最大的秘密？和不同诸天世界中的自己相争，杀死自己，成就自己？所有的修行，到了最后的最后，都只剩下与己争吗？"

"前世最后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参悟证道成功后，成就神主的变化。但如果连屹立在诸天顶点，修行到了修行尽头的神主都还不知道这诸天真正的秘密的话，那么神主又凭什么能够成为神主？"

"所以到了最后，高高在上的诸天神主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不可思议，其实到了那个时候，洞彻了诸天世界真正秘密的祂们，倾其永生永世或许都是与另一个自己争斗吗？"

林凡的心一片冰凉，想起吞宝最后留给他的话语，那句真正的敌人是吾等...这句话歧义太多，难以揣摩，但现在，此刻，林凡却不能不向最荒诞的一个可能想去。

"所以，真正的敌人是吾等自己吗？"

这个念头几乎是在脑中升起的一刹那，林凡就忍不住元神摇曳，心中如遭雷击一般，忍不住大口咳血，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洞彻到了诸天之中最大的秘密。

"与人争，与天争，最后的修行，便是与己争吗？真相如此，恐怖如斯。"

也许这诸天世界的终极秘密，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残酷恐怖，但林凡却不能不往这方面想，虽然还不清楚亲手杀死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福还是祸，但从他两次动用时空之门，穿梭到其他诸天世界后的收获来看，这个可能极大。

"第一次动用时空之门，除了得到了先天三昧火，更因为最后龙门的提前崩溃，导致没有人知道我得到了先天之物，被我杀死的摩天背了黑锅，冥冥中应该帮我化解了诸多的**。"

虽然龙门之争的事情不能往外透露，但有些时候又哪里需要透露呢？知道你手上有先天宝物，那么出来之后，只管追杀就是了，又哪里需要告诉其他人追杀的理由呢？

可以说第一次动用时空之门后，其实林凡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气运加持，化解了可能的**，否则的话，按照他一开始的计算，恐怕离开龙门之后，就要立刻远遁中央大世界之外了。

"而这一次动用时空之门，再次让我继承了我自己的遗产，轻轻松松就得到了先天十二品青莲，而且恐怕也同样化解了玉虚宫的追杀吧？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以怎样的方式助我渡过了这一劫。"

林凡的心情很复杂，时空神通到底强不强大，他之前不清楚，但至少在对敌作战之上，时间神通与空间神通结合后的时空神通却是远远比不上单独的时间神通与空间神通了，但如果按照林凡现在的分析来看的话。

时空神通何止是强大，简直有些让人觉得恐怖了。

不但可以提前让人洞悉这可能的诸天世界最大的隐秘，更恐怖的是由此带来的气运加持，或许才是时空神通真正的恐怖之处。

哪怕林凡现在还并不清楚诸天世界与诸天世界之前到底有着怎样的牵连与关系，但就目前来看，或许每一个生灵都在无数个诸天世界中存在着无数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便是高高在上的神主，也不过只能掌控一方诸天世界而已，而拥有时空神通的他，却可以借助时空之门穿梭无尽诸天世界，掠夺到无尽诸天世界的精华，这或许才是时空神通真正恐怖的地方吧。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林凡已经意识到这其中真正让人觉得细思极恐的事情，哪怕意志坚定如他，可以放弃神主之位，不惜卷土重来，守卫林胧儿她们。

但如今知道了这诸天世界真正的秘密，又有时空之门可以不停穿梭诸天世界，那么便是他意志如铁，恐怕也会渐渐动摇吧。

"无数个诸天里，无数个她们，哪一个才又是我一开始真正想要守护的呢？"

林凡脸上似笑似哭，终于明白为什么无情之道会流行诸天，魔说绝情，仙说忘情，佛说无情...原来，原来修行到了最后，连自己都爱不了，又哪里能够去爱世人！

"这些终究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林凡让自己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究竟真相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事已至此，我一开始的计划却是只能作罢了。现在最重要的只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尽快修行到天人第三变，复苏吞宝，让我知道一切的真相。"

"第二件事情，必须开始参悟时空神通，摸清楚时空之门的真正奥妙，至少要找到可以在时空之门中自由选择诸天世界的办法，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回到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因为，那个世界里，或许才有我真正在意的...她们。"

"真是讽刺的事情啊。"

林凡目光复杂，前世里那般的绝望，让他最后选择了卷土重来，而这一次，身边却是有太多太多活蹦乱跳的她们，多到他都不清楚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但至少，他知道，不管是这个世界的林胧儿她们，还是上一个世界的林胧儿她们，她们虽然还是她们，但恐怕从来都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想到这里，林凡就有种忍不住想要毁灭掉一切的冲动，"我的胧儿，应该独一无二，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哥哥。"

林胧儿背着小书包从门外探出小脑袋，怯生生的喊道，似乎还有些担心他像昨天一样。

林凡抬起头来，看见林胧儿，心中五味嘈杂，那忽然而起的疯狂念头瞬间消失，勉强笑了笑，招招手，"胧儿，过来。"

林胧儿歪着小脑袋，可爱得一塌糊涂，犹豫了一下，似乎害怕林凡会像昨天那个样子，但最后还是开心的跑了过去，扑倒林凡的怀里，习惯的用小脑袋撞着林凡的胸膛，"臭哥哥，坏哥哥。以后不准那个样子了，人家担心死了。"

"胧儿。"

林凡怔怔的看着怀中的林胧儿，如此的鲜活，他甚至可以闻到林胧儿身上那再熟悉不过的香气，只是不管如何的相似，她终究不是他想要保护，愿意舍弃一切换回的她了。

这样想着，林凡嘴角不觉浮起一抹哭都还难看的笑容，伸出手，想要去抚摸林胧儿的柔软的发，像以前一样，揉乱她的发，让她很生气的和他打闹埋怨，但手伸出去了，却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久久无法落下。

林凡知道，或许并不是林胧儿变了，而是他变了。的确是他变了啊。

他想着，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林胧儿，"今天不上学了好不好？"

"嗯？"

林胧儿就奇怪的看着林凡，然后就开心的搂着林凡的脖子，"好啊。我陪哥哥玩一天好了。"

"嗯。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林凡低头问，"以前好像都没有带你去过吧？"

林胧儿就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不觉放开了缠着林凡的手，从林凡的怀中跳出来，低着头，往外走，"上学要迟到了，我...我先走了。"

"察觉到了吗？"

林凡看着林胧儿往外走，知道或许这个前世今生中自己最亲密的人，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吗？虽然不至于向什么换了一个人之类的方向去想，但从自己的态度或者一些记忆上的偏差，都让小丫头察觉到了自己和她之间忽然而起的隔阂吧。

"哥哥。"

走到门口的林胧儿忽然转过头，已经是泪流满面，"我们明明去过那么多次游乐园，难道，你都忘了吗？"